当他健步如飞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她的目光也一直追随着。
若没这老妖精在此,她怕是就飞过去追人了。
冼祈见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听闻身中离情蛊之人,会遗失记忆,没想到他遗忘的如此彻底,想必这五六年间,在他那里仅剩一片空白。”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除了你与蛊皇,没人有这样的能力。师父与蛊皇有深仇大恨,你就算要甩锅,也看别人有无这接锅的本事啊?”
这小姑娘如同盛怒的野兽,冼祈虽觉得她咄咄逼人的可爱,也怕把小的也逼疯。
“他不喜那些记忆,若是遗忘能、换来自己更强大的壁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你拿到他身上的图了?你把我师父给……那啥了?”
“孤并非不想拿到他身上的图,但如意太聪明了,她的血能破除孤的巫术,同样也让孤无法触碰这个男人。你这师父骨子里很要强,如今断情绝爱以后,你也看到了,他这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你这身无内力的,一定要勤加习武,善用心计牢牢拴着他,别被他欺压。”
……
下弦月过半,深夜秋凉。
华胥姑娘白衣红绣,骑着大黑马,出了凤华山庄,前往凤翔城的路上,便被如同山海经里、走出的异兽堵住了。
远远的看见有个庞然大物过来,她第一反应是下马,拔剑待命。
而当那异兽走近了,她才看见。
那位南疆法力无边的蛊皇——墨珈,头顶缠满红青色缎带的乌黑小辫儿,穿着一身银饰祭司服,露出细胳膊细腿的四肢,骑着十分雄壮巨大的‘犼’,这只犼活脱脱像是,从山海经绘本里抠下来的,生得满身黑白的长毛,顶俩大黑眼圈,黑胳膊,背上搭着南市鞍鞯坐垫,行动吼叫间都很狂野。
蛊皇骑着如此威武的坐骑,还手拿着一根儿龙头权杖,那张惨白的小脸儿全无血色。
当庞然大物停在她面前,底下的小姑娘,就像兔子之于猛虎。而她身后的大黑马,也弱弱的退后了一步,低声悲鸣。
蛊皇居高临下,傲慢的出声:“见到那对贱种父子了吗?”
也许是因上了年纪,这家伙虽不似闻啼街里,枯树根子那样儿,但也跟巫皇那老妖精一个沧桑的嗓音。
光听声儿就上了年纪。
面对那气势汹汹,每一爪子拍下来、都飞沙走石的长毛犼,九幽直呼:
“啥父子啊?这是《山海经》中的犼吗?真可爱啊,来让我抱抱!!”
犼的主人无语斥责:“不可!”
“前辈您别那么抠啊,那让我摸摸毛~”
墨珈:“犼能一巴掌拍死你,信不信?”
可这天地之间,只能听见脸惨白的蛊皇,用那沧桑的嗓音呵斥她。
居高临下的墨珈,只能瞧见底下的小姑娘仰头瞧着,瞪俩琥珀双眸,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不施粉黛、便已娇艳浓烈,在夜里熠熠生辉。
恍若隔世重逢!
这个华胥姑娘居然大胆凑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