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逸凡和沈湘芸便飞往雁市。
    到地方后，沈湘芸要去考察分公司地址。
    叶城则联系上凶虎，两人在街头碰面。
    “大哥，好久不见了！”
    凶虎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而瘦削男子，脸颊凹陷，看起来很是平常。
    可就是这个男人，多年来，镇守边关，让无数外族为之胆寒。
    外号中的这个凶字，更是用无数血腥杀戮铸就出来的。
    “是两个月零七天。”
    叶城笑着给了兄弟一个拥抱。
    “走吧大哥，一起去老班长家乡看看。”凶虎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走。”
    老班长叫陈明，老家在雁市郊区的一个农村。
    当初班会时，陈明和他们说过地址，两人也看过照片，所以有些印象。
    可到达这个叫光明村的村落，拿出老班长的遗物。
    一张和老母亲在宅基地面前合照的照片。
    一对比后，却感觉到纳闷。
    “难道我们走错了？”凶虎问道。
    眼前是一栋三层小洋房，而并非是老班长家的平层。
    叶城也回答不上来，见有个牵着牛的男子路过，连忙走了上去问。
    “老乡，请问这是陈明家吗。”
    “陈明？好熟悉的名字，我想想，对了，是吴大妈她家吧？她家早就被推平了，你们到城东去找吧。”男子摇了摇头。
    “推平？这怎么回事。”凶虎追问。
    “唉，在这农村里，家里没一个男丁，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男子叹了口气，一副不敢多说的样子，给两人指了个具体的方向，便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不太好看，只能继续再找。
    一路询问，到达村东。
    可这里哪有什么住所？
    一眼望过去，说一声垃圾填埋处还更加合适！
    到处都丢着塑料袋垃圾，蚊虫四处飞着，一股难闻的恶臭扑鼻起来。
    “大哥，在那儿！”凶虎用力一指。
    不远处，一个头上裹着花布的老妇人，正弯着腰，吃力地从垃圾堆中拾荒。
    而距离她不远处，是个用一些棍子和塑料布，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住所。
    恐怕连最基础的遮风避雨，都难做到！
    到了跟前，细细一看，两人确定了。
    老妇人的确是陈明的老母亲！
    可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距离拍照不过才过去三五年，陈母却苍老了不止十年的样子。
    脸上一片黝黑，被风霜割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这是长期遭受暴晒风吹才会留下的痕迹！
    一双手，更是粗糙的让人难以目睹，指甲爆开，伤口到处都是，一些地方甚至还翻出了红色的血肉。
    “你们是？”
    陈母害怕的后退一步。
    “伯母，你别害怕，我们是陈明老班长带的兵。”叶城连忙阐明身份。
    “陈明？”
    陈母怔了好一会儿，手中捡的塑料罐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泪水漱漱而下。
    “我儿子，陈明是我儿子啊。”
    “伯母……”
    就这两人急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时，陈母已擦干了眼泪，露出了极其亲和的笑容。
    “是我儿子带的兵啊，来，到伯母家里来。”
    说着，她一手拉着一个，往那简陋到极点的小家中去了。
    进了其中才发现，这个不足五个平方的住所，比外表看起来更加简陋。
    一张被烧得漆黑的木材床，地上用石头垒出的锅灶。
    除此之外，家徒四壁。
    两人的心从看见老太太的第一眼起，就像是不停的被刀子刺一样。
    到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伯母，我记得老班长他在服役的时候，应该是定期给家里打钱才对，你怎么会过成这样呢。”叶城嘶哑着问道。
    那个时候，老班长是拼的最凶的，每次接的任务也是最危险的，每次都是在死亡的边缘。
    这样拿性命换回来的丰厚奖金，他却极少花销，全都寄回了家。
    没有一千万，也有七八百万！
    一个老太太而已，再怎么花，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算了，这些都不提了。”老太太摆了摆手。
    “怎么能不提呢，老班长临走时，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让您下半辈子过得舒坦。”
    凶虎指甲都插进了肉中。
    “只要能够陪在我儿子身边，一切都值了，其他的我都不要。”
    老太太熟练的烧柴点火，弄了一壶热水，给两人泡了一杯茶，又和蔼的笑：“你们千万别走，我这就去买菜，今天一定要吃一顿好的，要不让我儿子在天上都得埋怨他妈小气。”
    说着陈母从床底下一个隐秘角落，拿出一个包得密密实实的布包。
    小心的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为数不多的几张十元大钞，随后又小心的叠好放进去，高高兴兴的出门了。
    她完全把两个人当成了她亲人，一点也不担心这唯一的财产被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