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棠仰头看着他笑,真心觉得自己还挺合适女朋友这个角色。
瞧瞧她,多会哄男朋友开心?
上楼的时候,路景越却忽然说:“有个事儿,你可能不清楚。”
“什么?”
“孟言溪……”路景越瞧着她,慢条斯理道,“已经有儿子了。”
昭棠吃惊。
不过既然如此……她又看向路景越,慢吞吞纠正:“那,应该就是他更好看了。”
路景越直接被她给气笑了:“……你可真够现实啊。”
昭棠摊摊手,无奈地说:“那没办法,我既然已经用了这个逻辑公式,那就得虔诚地遵守下去,不能反悔。”
“……”
其他人早已经上了牌桌,就昭棠和路景越两人还慢腾腾地落在后面,骆珩推了下麻将,激动地在上面喊:“你俩先别谈情说爱了,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
路景越只当没听到,又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昭棠的眼睛:“那你就没有想过,也让我后来居上一下?”
昭棠:“?”
嗯?
怎么后来居上?
而且,怎么还是她“让”呢?
昭棠是真没懂他的意思,一直到这几人麻将都打了好几圈了,她坐在沙发里,正看着孟逐溪给她发来的沙雕视频,忽然间一个福至心灵——
手指僵住。
她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路景越坐在正对她的方向,正垂着眼看牌,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有些冷硬,却仍旧是惊心动魄的好看。
昭棠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那你就没想过,让我后来居上一下?
后来居上的意思该不会是,该不会是——他他他也想要个儿子吧?
主语还是她——她让他后来居上?
昭棠:!
救命!
她这恋爱才刚开始,怎么就快得跟坐云霄飞车似的啊,还那么刺激呜呜……
孟逐溪在她旁边说着什么,她也没注意听。
孟逐溪忍不住顺着昭棠的视线看去。
顿时。
嗯,懂了。
“棠棠,我们过去看他们打牌吧。”孟逐溪十分“体贴”地站起来,主动去拉昭棠。
慢半拍回过神来的昭棠:“……”
她连忙解释:“不用了,我不会打牌,我看不懂的。”
但她刚才盯着路景越看那么久的行为显然已经足够让孟逐溪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她只当昭棠是不好意思,直接上手,将昭棠从沙发上拖了起来:“没关系,看不懂就不看牌,看男朋友就行。”
昭棠:“……”
孟逐溪将昭棠按在路景越身边,自己回到了周淮琛身边。
周淮琛旁边是孟言溪,孟逐溪坐在两人中间,还不停拿眼睛去瞟孟言溪的牌。
孟言溪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过了两秒,忽然开口:“孟逐溪你注意点儿你那胳膊。”
孟逐溪低头看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好大一段呢。
她不满地咕哝:“我胳膊怎么了?我又没有碰到你。”
“没碰到我……”孟言溪没看她,打出一张牌,又摸了一张牌,不疾不徐将话说完,“但再往外拐,就该骨折了。”
孟逐溪:“……”
桌上的人顿时都笑了出来。
昭棠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但想到大家第一次正式见面,又用力压了下去。
周淮琛也在忍笑,又转头看孟逐溪,温声说:“你坐过来,离我近点。”
周淮琛主动说让她离他近点,换做平常时候孟逐溪不知道多开心,但现在这件事已经与恋爱无关了。
孟言溪当众讽刺她这事儿——事关尊严!
她故意和孟言溪对着干,直接搬起凳子往他挪了挪。
孟言溪挑眉看向她。
孟逐溪抬了抬下巴,神情十分挑衅。
孟言溪也没恼,只是语气商量地说:“我今晚喝酒了,一会儿没法送你去医院,你可能得自己叫个120。”
孟逐溪:“……”
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不用你操心,”孟逐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越哥没喝酒,真骨折了让越哥顺路送我。”
孟言溪听到这话,不知想起什么,笑着摇摇头:“那你还是打120吧。”
他看了眼路景越,咬着字,别有深意说:“你越哥的‘顺路’是个玄学。”
这话一出,牌桌上除了昭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路景越身上。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眼神十分的意味深长。
路景越仿佛没看到,面不改色地出牌。
昭棠一脸茫然。
她就没想明白,这孟言溪孟逐溪两兄妹正相爱相杀着呢,怎么忽然间火力调转,所有人都看向了路景越?
他刚才也没做什么啊。
除了转头看了她一眼……仿佛,似乎还笑了笑?
但他不能对她笑吗?
而且,这跟“顺路”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也不用她疑惑,骆珩很快就公布了答案。
好像在奚落路景越这件事情上,骆师傅永远冲在第一线。
孟言溪刚这么一说,骆珩立刻捧场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对!你越哥上次‘顺路’可是一路从岁宜顺到了临绛去!”
骆珩说到这里,所有人又跟着一起笑起来。
满屋子的笑声。
除了路景越和昭棠。
路景越泰然得就仿佛他们笑话的那个人不是他,摸了张牌,神情自若地理了下,往外一推:“胡了。”
正在大笑的三人:“……”
乐极生悲。
猝不及防!
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付钱,骆珩忍不住敲着桌子,忿忿不平地抗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说好的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呢?你特么怎么一直在胡牌!”
路景越看了他一眼,拖着尾音,慢悠悠说:“那可能是因为我女朋友就想看我哪儿哪儿都得意吧。”
其他人:“……”
重启一盘。
骆珩想想还是不甘心,码着牌,一面神秘兮兮地问昭棠:“学妹,想不想知道你越哥‘顺路’去临绛的事儿?”
昭棠自从刚刚听见“临绛”两个字,就一直神思恍惚,怔怔看着路景越。
她以为是因为她先回来了,他们才会再遇见,再在一起。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去过临绛。
他去那里做什么?
她觉得喉咙有点紧,还是骆珩问完后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什么顺路?”她轻声问骆珩。
骆珩越发来劲儿,和孟言溪交流了一个眼神:“是元宵节那天晚上吧?”
孟言溪这人惯会柔情似水火上添油,看了路景越一眼,笑得十分温柔:“对,元宵节那天,老爷子喊一大家子人回祖宅吃汤圆。结束以后,我让他捎我一程,结果十字路口等了个红绿灯的功夫,他不知道哪根筋忽然搭错了,快绿灯的时候把我赶下车,说是他还要顺路去个地方。”
当时的孟言溪一脸懵逼:“?”
“这大晚上的,你要顺路到哪儿去?”孟言溪不可思议地扭头问他。
当时的路景越静静看着前方。
一路的车尾灯在漆黑的夜里缀成了一条寂寞的光带。
“机场。”
安静了两秒,又转头看向孟言溪:“你要顺路也可以一起。”
孟言溪:“……”
他但凡不是喝了酒!
孟言溪下车,看着路景越将车开出不远,调头,头也不回地驶上高架。
他当时还以为他是忽然想起来有谁要过来,去机场接人。
第二天才知道,路景越当晚是自己飞去了临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