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找人,开口道:“爸妈去拜年了,商懒懒医院有个急诊病人需要手术抢救,大概得晚上才能回来。”
商屿墨在医院一待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初二早晨才回来。
幸好宁迦漾爸妈都春节出去度第28次蜜月,根本不需要这小两口上门拜年。
春节假期这几天。
商屿墨次次睡到自然醒,商太太居然不闹着喊他起床。
原本嗜睡淡定,只要能睡觉,眼里亲爹亲妈都看不到的大型‘冬眠’猫科动物,在假期的最后一天,破天荒失眠了。
初五清晨。
阳光极好,这种天气很适合睡觉。
不到八点,嗜睡的某人就睁开了眼睛,侧身看着在化妆镜前忙碌的自家太太,嗓音染着几分低哑,难得主动问:“去哪儿?”
宁迦漾已经穿戴整齐,一袭黑色修身长裙,简约低调,只是她本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过分出众,所以衬得婀娜有致,肤白貌美。
听到床上男人慵懒的声音后。
她提着裙摆,慢慢走过去。
那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眸透着浅浅的温柔,还主动给他掖了掖被子:“去公司一趟。”
商屿墨沉默两秒。
缓缓坐起身:“我送你。”
绸滑的被子顺势滑至男人腰腹,然后还没坐起身,就被宁迦漾按回去,重新盖上被子:“你那么爱睡觉,怎么可能不困。”
“舒姐在楼下等我,不用你送。”
“不是要冬眠吗,睡吧。”
需要冬眠的大型猫科动物·商懒懒:“……”
最怕太太突然善解人意。
**
姜燎的刺青工作室,尚未到营业时间,便接待了特殊客人。
宁迦漾坐在沙发上,看着姜燎亲自给她设计的刺青图。
是一簇张扬又肆意的白色浪花,尤其是宁迦漾本身皮肤雪白,完美无瑕,无论这朵浪花纹在什么地方,都低调又精致。
宁迦漾卷翘的睫毛低垂,指尖摩挲着从腕骨垂落下来新得的玉兔手串。
之前那串雕刻的凸起位置还会咯到柔嫩的指腹,但是这串不会,不知道商屿墨是怎么雕刻的,玉兔刻得精细,手感却更好。
姜燎今天难得没去医院。
虽然不亲自给她纹,但这种不可逆的纹身,他还得把把关,以免出错。
见她若有所思,问道:“不喜欢这个图案?”
宁迦漾顿了秒:“就是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自己的名字没有意义?
这位骄傲肆意的大小姐,纹身不纹自己名字,难不成还要纹商屿墨的名字?
之前姜燎说她坠入爱河,纯粹开玩笑。
想过她改变主意纹身,可能是因为商屿墨,但是没想过,她会想把属于这个男人的意义纹在身上。
宁迦漾打开微博。
是商屿墨第一条微博的照片。
夜幕星河低垂,天水相接处,簇簇招摇放肆的浪花环绕着一片岛屿。
“我想要纹这个图,你设计一下。”
纤白指尖点着屏幕,宁迦漾语调很果决。
姜燎看着那张照片,职业病让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刺青构图,若是纹在宁迦漾身上,绝对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但是,他毫不迟疑地拒绝:“不行。”
宁迦漾素来喜好就没有固定的时候。
小时候那么喜欢玫瑰,喜欢到宁叔全世界为她搜罗各种品种的玫瑰,宁家所有庄园最不缺少的花种就是玫瑰。
后来忽然就不喜欢玫瑰了,爱好换成了玉雕。
所以,姜燎知道,宁迦漾不是喜欢玫瑰,甚至也不是喜欢玉雕,她这个极端精致的完美主义者,喜欢完美而漂亮的东西。
那些喜好,不喜欢可以随时抛弃。
但这么大面积的纹身,连修改的可能性都没有。
宁迦漾才22岁。
今年过了生日也才23岁。
未来还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姜燎神色凝重:“如果有一天商屿墨老了,或者毁容了,或者残缺了,不完美了,又或者出现一个比商屿墨更优秀更完美的男人。”
“你到时候后悔这个刺青,也晚了。”
……
……
姜燎独自坐在工作室大厅,望着窗外霓虹闪烁。
脑海中浮现出宁迦漾刺青之前说的那句话:
“姜燎,你后悔在南城古镇遇到贺清奈吗?”
如果没有相遇,他还是那个野性难驯,浪荡不羁的姜燎。
如果没有相遇,他如今就不会夜夜惊悸难眠,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她。
但他后悔吗?
空荡荡的厅内漆黑一片,隐约可见沙发上的轮廓。
原本身形高大的男人,却透着不堪一击的脆弱。
清楚知道。
他是不悔的。
所以,宁迦漾也不后悔。
她自小便在花团锦簇,众星捧月之中长大,没有受过任何挫折与痛苦,娇气又怕疼。
本来这种白色纹身相较于其他颜色就更疼一点,尤其是她纹得面积那么大,又是后腰位置,自然痛觉放大无数倍。
但是,宁迦漾一声疼都没呼过,精致洁白的额角,莹润的水珠几乎布满脸颊。
看得旁边小鹿都心疼的眼泪汪汪,给她擦拭。
恨不得说别纹了。
**
晚上八点,今夜白会馆。
春节假期最后一天,谢瑾和穆明澈也都来了陵城。
难得见商懒懒苦恼。
大家纷纷出主意(看热闹)。
单身狗穆明澈:“你不是爱睡觉吗,老婆不管不是更好,随便睡到天荒地老!”
谢瑾凉凉一笑:“最怕老婆突然的温柔,要么有事瞒着你,要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老婆上次对我这么温柔,还是骗我怀二胎。”
说好的只生一个。
傅宝贝非要再生个闺女,要儿女双全。
这是概率问题,万一再来个臭小子怎么办?
穆明澈倒吸一口凉气,很单纯:“难道弟妹也想骗商懒懒生孩子?”
穆星阑记起商屿墨除夕那晚上关于孩子的言论。
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是这样吗?”
“那你别喝酒了,到时候孩子质量不好。”谢瑾对此很有经验,立刻探身夺过商懒懒就抿了一口的酒杯。
他老婆为了二胎,就总是突然袭击。
害得他不敢喝酒。
商屿墨平时要睡12个小时以上,今早自从宁迦漾离开之后,却没了睡意,一直持续到现在都没睡过。
此时眉目怠懒,修劲有力的身躯靠在沙发,长腿漫不经心支在地上。
任由酒杯被抢走。
孩子?
商屿墨思索片刻,前段时间他主学心外,没时间涉及儿童神经学。
为了防止商太太突然袭击,决定明天就提上学习日程。
然而——
商屿墨回到清鹤湾后。
发现家里安安静静。
偌大的别墅,只有佣人偶尔路过,少了热闹。
男人浅褐色的眼瞳微微敛起,语调极淡:“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