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她在用自己的疯狂违背rachel对她的掌控,现在的她又在用这样的离经叛道来反抗许颂柏日常对她的控制和工作的烦闷。
这样总让她觉得,她和他之间,是缺少一些什么的。
所谓这样的缺失,才让她需要与时间对抗,去找寻那个属于他们的答案,不能把关系永远停在这样暧昧又不暧昧的阶段。
这是成年人更为理智的处事法则。
但是在他看来。
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吧。
这能够淹死人的沉默里,一切都变得静谧。
怀野终于肯一点一点地放开她,不再像她眼里那个总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儿,他只是弯了弯嘴角,黑眸沉沉地瞧住她,扯出一抹笑容:“行,我会等你做决定。”
怀野又抬手,抚她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微微地用掌心捧起她的脸,定定地看住她:“但是这段时间,你不许不接我的电话。”
“……”
乔稚晚失笑,还是这么小孩脾气。
“知道?”他向她确认。
她微笑着点了下头:“接不到我会回过去的。”
“不回给我你就死定了,”他坏脾气地威胁,看了她一会儿,又有点不大好意思地说,“还有,下次我如果想亲你,你要回应我。”
“好。”
“我下周有演出,你要来看,”他说,“我请你的。”
乔稚晚听到他这吊儿郎当的口气,真是无法把刚才抵着她肩膀的他联想到一起,从他眼中看到了期待,她却是不敢这么贸贸然地许下承诺,只是说:“如果有空我会去的。”
怀野哼笑:“你必须有空,我会发给你时间地点,让他们留位置给你。”
louis又开始绕着他俩打转儿了,眼下又要下雨,云都黑了一层,怀野也不多说了,依然像那会儿一样牵住她的手。
他们这么大喇喇地走上街头。
“回去吧,”他说,“我送你。”
*
乔稚晚回到家,一打开门。
看到了摆在玄关的一双男士皮鞋。
是许颂柏的。
她微微一愣,但沉了沉气,还是走了进去,边扬声道:“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我没带手机,都不知道你已经到家了。”
她没听到他回应,只听到些许细碎的笑谈声,从书房的方向传来。
经过落地镜时,她还特意看了眼自己的脸色有没有异样,手机放在桌子上,传来细不可闻的动静。
她以为是怀野发给她的演出时间地点什么的。
却是老高。
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一档旅游向的音乐综艺。
乔稚晚对此没太大兴趣,她把手机放回桌面之前,还细细回想了下自己出门之前手机是怎么摆在桌子上的。
许颂柏什么都好,就是人有点多心。
怀野今天早晨和她通话后,她就给手机设了密码。
这可能就是做贼心虚吧。
乔稚晚径直去了书房,推开门,看到男人正坐在书桌前,面对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和那头的人视频通话。
视频里是许父。
她知道他父亲的身体一向不好。
“怎么不回答我?”
她狐疑地走了进来。
那头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了,立刻惊喜地招呼:“dylan,是joanna回来了吧?快快快,让我看看我的准儿媳——”
许颂柏这时便从座位起身,为乔稚晚让开了位置,边对对面的人微微笑道:“您只惦念joanna,平时都不怎么联系我,检查结果出了吗?是不是还得我亲自给vincent医生打电话?”
老头儿呵呵直笑,许颂柏已经按着乔稚晚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座位之中,不知是否是她多心,他的力气总有几分强硬的意味。
她感觉到了。
坐下时,他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外面雨大,没着凉吧?”
乔稚晚愣然地点了下头:
“……嗯。”
他也不问她去做什么了,只说:“你不回复师母婚纱的事情,正好,我替你联系了,打板样式已经发过来了,等会儿我们一起选一选?”
第81章 chapter.80
等一下, ”乔稚晚本能地抗拒了下他,殷殷地抬眸,赶忙说了句,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就现在。”
她的手臂却立刻被他抓住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带着些许强迫的意味——她清晰地感受到了。
他的眼神也是极深沉的——
眼底盛满的, 却不是素来凝视她时的浓烈爱意。
反而晦涩, 满是掌控。
教她看不懂了。
不知为什么, 这样的他令她感到害怕。
“等等也不迟,”许颂柏牵起笑容,他轻轻地抚了下她还沾惹着雨水潮气的头发,温柔地看着她, “正好, 我也想知道你刚才去做什么了,和谁在一起。”
“………”
乔稚晚倏然愣了下。
心底蓦然浮现出莫大的不适感。
视频那头, 许父半白的发, 精神倒很好, 前些年摔了一跤人脑梗了,加之许母离开了父子二人, 身体状况这些年都不够好, 回北京前乔稚晚和许颂柏去加州探望过一次, 老人家对二人的婚礼很是期盼。
许颂柏也早就答应他父亲, 等乔稚晚和他婚后, 就把父亲接到身边照料。
但二人一直没有决定婚礼在北京举行, 还是回纽约或是加州。
若说少女时期的乔稚晚, 也偷偷地在心底幻想过有朝一日也许会成为师兄的新娘, 和自己喜欢的人携手终生, 犹如王子公主最好的结局。
但现在坐在这里,面对视频中那张和善的笑脸,以及身边这个男人一贯温和的微笑,她却如坐针毡。
为什么呢。
是因为她明明已经订婚了,却在雨中和另一个男人接吻了吗。
还是她发现。
她要的,好像不仅仅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无聊。
平静。
冗复。
日复一日。
“……不好意思,你们先聊吧,”乔稚晚终于开口,打断了视频那头许父的滔滔不绝,她起身从座椅起来,微微地一笑,优雅且歉意地说,“抱歉,伯父,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晚点有空了我回给您。”
许父原本听到许颂柏要把婚礼定在加州,已经在畅想当日盛况了,乔稚晚这么一句冷淡的打断。
霎时噤了声。
他是不好发脾气的,许颂柏的音乐剧团并入了joanna母亲的losseason,他的身体和家业现在也多少有点不景气,多少要看人家的脸色,于是也不多说了,只呵呵干笑:“没事,没事的,joanna,你去忙吧,我再和颂柏说两句。”
“不好意思。”
“没大事儿,都是一家人。”
许颂柏下意识地要拉乔稚晚的手腕儿。
她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脸色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力图不让对面的人看到她表情的异常。
但每一个动作都暴露了她。
“我在外面等你。”
乔稚晚最后对他说了这么一句,就出去了。
“……到底怎么啦,”许父心底多少有点不踏实,“joanna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啊……dylan,你惹她生气了?”
那道纤影很快消失在这偌大的书房。
房间内少了些许人气,只有父亲的话和着电流声,和她刚才反常的模样,不断地缠绕着许颂柏的思绪。
“dylan,没事儿吧。”
许父又问,忧心忡忡起来。
许颂柏这才从已经关闭的房门转开视线,对屏幕那头的人笑笑:“没事儿的。”
“——哎,刚才我们说到哪里啦,对啦,如果在加州办婚礼,你和joanna小时候都在国外长大的,正好我认识一位神父……”
*
回来时雨就又开始下了。
乔稚晚伏了伏身,半趴在阳台栏杆儿,潮薄的空气随着电子烟烟嘴儿的水果味雾化气体一齐逸散不见。
“joanna,那档综艺很不错诶,你不是还觉得北京的工作太紧凑了,都不像之前巡演一样能出去转转吗,”老高很是兴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片方和制作方我都熟。”
乔稚晚还记得上回老高私自做决定,要她去怀野的乐队签的那家厂牌公司,对他们的新专辑指指摘摘,当个艺术顾问什么的,她越发觉得这生活和工作,都实在是一板一眼到令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