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巴还是丝毫不留情的坏:
“别看我了,我知道我很好看,”怀野朝她扬了扬下巴,点一点不远处,“——我衣服在柜子里,帮我随便拿一件吧,我等会儿要出门,你别耽误我时间,快一点。”
不知为什么。
乔稚晚居然很怀念他话很多,这么赖皮又喋喋不休的时刻。
刚才在车上他们之间的气氛的确有些尴尬,尤其是当她提及她快要结婚了,他就和她没什么话了。
没开空调,热气一阵阵地飘进来。
这栋楼显然有一定年份了,闷热至极,何况她刚挂断许颂柏那个电话时,搞得自己在跟谁偷情一样。
乔稚晚不知不觉也有点热了,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警告道:“你别出来,不然我要报警的。”
转身就朝他所指的一个衣柜的方向过去。
她边把自己身上的这样外套脱掉了,随手放在一边。
她穿一袭典雅素净的栀子色裙子,本就身材纤薄,如此曲线盈盈,腰肢袅袅。
肩膀线条嶙峋,短了不少的头发末端打着卷儿,拂在白皙的皮肤,这么回过头去掠过他眼前一瞬的侧脸轮廓,一点红唇暄应,蓦然动人。
“想看还不给你看呢,不是有要结婚的男人给你看?”
怀野哼笑了声。
撤身进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此刻。
水声再次回荡。
要不是乔稚晚这些年关注过一些他的乐队的事,她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他那支如今红透半边天的乐队的工作室。
这么深居简行,他连个保姆车、保镖,甚至司机什么的都不配,把工作室开在这里避人耳目,着实不像是他们那个圈子的人。
说起来。
他们前段时间一起参加过那个品酒会。
他也作为“同圈子”的人被邀请,他们算是一个圈子的人了。
但为什么,乔稚晚总觉得他是这么的格格不入。
或者说,是这么的。
独特。
这个词在她心底冒出来的一瞬,门外传来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两声的狗吠。
而她现在替他随便地拿了件他的衣服,脚步已经快到浴室门前了。
乔稚晚走得太快,只听见了一两声乖巧的狗叫,都没看到那只狗的模样,只听到言笑晏晏:
“louis,今天带你出去玩开不开心呀?”
“那冰箱里还有冻的肉吧,等会儿奖励奖励我们louis——”
“怀野到了吗,他今天学校不上课?我听符姐说他昨晚回学校住去了?”
“哎?这门开着,应该到了吧……”
乔稚晚心下操心那只狗,她敲了两下浴室的门,匆匆就要把他的衣服从门缝儿递进去给他。
然而,她递过去的一刻。
一只沾着水,触感微凉的手,箍住了她的手腕儿。
她被那只手的力道狠狠地朝浴室的方向拽了一步,她几乎是一步趔趄,就被他给拽了进去。
一瞬间,心都窜到了嗓子眼儿。
摔到他的身前,她才发现他只有上身□□,其余已经穿戴整齐。
刚才那么一声又一声地在她打电话时警告她,又探出半个身子恐吓她,全都是他有心诈她。
她的手被他这么死死地箍住,以至于她为他拿来的衣服都掉在了浴室的地面,沾了水。
覆水难收。
她一抬眸,倏然撞入了他的眼底。
蕴着满满的恶作剧,还有其他。
她一直看懂了的。
其实都装作不懂的情绪。
“……怀野。”
她很艰难地才从嗓子眼儿里磨出一声。
不知所以。
“怕什么?快结婚了,应该有人罩你啊,”
怀野低眸,靠近了她。
沐浴过后的一缕淡淡薄荷香,混着他周身柔热的气息,拂上她的唇。
他依然是那般恶劣的笑容。
“所以如果我现在亲你,他会揍我吗。”
第75章 chapter.74
乔稚晚的心控制不住地噗噗直跳。
无论她如何转动自己的手腕儿, 想去挣脱他,从这水汽氤氲的浴室撤身离开,她的心就是在跳。
多看他一眼。
也是心跳。
这太致命了。
更让她感到致命的是, 她和许颂柏正式地在一起这么久,她几乎都没有这种感觉。怀野的这句话好像还激荡了她在这平静的日子中,很久不曾挣扎出爪牙的那种隐隐蛰伏的自毁因子。
让她简直不知所以。
如果说年少时, 对许颂柏的爱慕, 就是一阵时常在耳边掠过的风, 偶尔柔,偶尔轻,吹到她的面前,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无波无澜到只像是得到了一件她期盼已久的礼物。
从小到大的养尊处优, 她从来没有觊觎的东西得不到。
可怀野不一样。
他是狂风骤雨,是前一秒晴空万里, 后一秒就会暴雨倾盆的未知数, 是那种能让她的理智一瞬错乱的危险因子。
明明她才是姐姐。
她却很少有可以掌控他驯服他的信心。
“问你话呢, 哑巴了?”
怀野见她的眼睫微颤,稍稍避开了他这样的凝视, 他的眉眼一扬, 更得逞地笑了:“我这几天都在想, 要是那天在地下停车场我们被什么狗仔拍到了, 传出去了, 你怎么解释?”
“……”
乔稚晚咬了下牙, 转眸, 看着他。
怀野见她迎视过来, 他的嘴角更扬起几分:“反正我不介意, 就是你快结婚了,不知道你的未婚夫在不在意?”
他舌尖儿微顿,好笑地看着她:“你说呢。”
“——明明是你上了我的车的好吧,你一定要这么不讲道理吗?”乔稚晚真是一肚子火气,用力转了转手腕儿,“怀野?”
“你好有意思,说的你很讲道理一样,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怀野淡淡地瞥她,趁她这么用力地向后挣扎,他蓦然一下故意地松开了手,以至于她整个人向后趔趄了一大步,后背撞在了一侧的墙上。
乔稚晚都痛得皱了眉。
怀野乐意这么欺负她,多少喜欢看她这副拿他十万分没办法,又气又无奈的模样,他捡起刚才掉地上已经湿了的衣服,胳膊一扬,半打开门,随手扔在门口的脏衣篓里:“行了,出去见你儿子吧。”
乔稚晚以前可就跟他解释过,那是梁桁总想给louis当爹,她可没有这样的口癖,这会儿见他还是那半身赤条条的模样就晃了出去,她也跟上了他。
她这下算是懂了。
什么要她给他拿衣服,他就是存心捉弄她。
还专挑许颂柏给她打电话的时候。
满身的坏心眼。
乔稚晚从人家的浴室里这么出来,多少有点尴尬。
她脚步慢了一些,走出去时,怀野已经到衣柜随手拿了件黑色无袖t穿上了,他的头发长,洗过澡还没干,前刘海儿顺到脑袋顶上,剑眉星目的,五官的轮廓更是凌厉。
她一直觉得他眼睛长得好看。
其实别的地方也不赖。
真不知道他是随了父母中的谁。
怀野此时坐到沙发上,他微微向前倾身,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敲了一支出来,放在唇上。
点烟的空档,对拐角那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乔稚晚扬了扬下巴,唇角一点漫不经心的笑容:
“出来啊,我说了,我没骗你。”
他又对旁人牵着的louis吹了声悠长的口哨:“——louis,过来。”
“……”
乔稚晚怀揣着心下的惊喜,迟疑地迈出一步,眼见一头毛茸茸的庞然大物,摇着大尾巴,冲到了怀野的面前。
louis的体型倒是没怎么变化,毕竟之前就是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了,但明显被养胖了不少,毛色光洁发亮。
它显然和怀野亲近极了,乖巧地把爪子搭在他的腿面,哈赤哈赤直吐舌头,顾不上他才冲过澡,就把圆墩墩的脑袋往他怀中塞。
的确是louis。
在这一瞬间,乔稚晚也想过他有没有可能是养了一只和louis很像的阿拉斯加来骗她,但小狗的脸转过来时,那黑黢黢、圆溜溜的眼睛兴奋地凝视着她时,她就确定了,是lou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