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他的状态看上去更差了。
虽然头发依旧维持着以前的发型,但是他的精神状况,还有脸色都很差。
眼圈下面的青色是骗不了人的。
他一进门就点了根烟,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以宁伪装成刚打完药的虚弱样子,扭头看着另一边,避免再跟他对视。
但是那有些沙哑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他不来才好。
江以宁不说话也在他意料之中。
厉寒这次没有强迫她非要跟自己对话,只是走到她身边,把一只手机扔到了床上。
“这部手机能联系上的人只有我一个,我要出去几天,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
还真是辛苦他费了这么大劲。
江以宁仍旧像是哑巴了一样,不看他也不说话,像是在扮演一具尸体。
但是厉寒忽然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她生出莫大的抗拒。
但是她只能忍着,不能动,不能暴露。
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摩挲,口中呢喃着,“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解决掉我们之间的阻碍,然后回来陪你。”
“至于厉斯年,我有两个消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她那个都不想听。
江以宁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仍旧紧紧地闭着双眼,不做任何回应。
厉寒看她做到这个份上,眼神中的冷冽更深了几分。
他缄默不言的看着她,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忽然冷笑了一声,“他现在很可能快死了。”
“跟在y国的时候一样。”
“孤狼去找他寻仇了。”
什么?!
江以宁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一阵说不出的惊恐充斥着她。
如果说以前孤狼还会留一点余地,是为了报复厉斯年,也为了从他手中得到想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理由。
丧家犬是最可怕的,一无所有的人本来就没得失去,他想要报复厉斯年,有可能会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这些人都是疯子。
厉寒清晰的可以感觉出江以宁的手开始颤抖,还有泛着凉的汗水沁出来。
但她表现出来的样子仍旧是无动于衷,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事情在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难道她一句话, 能让厉寒去救厉斯年?
她只能祈祷厉寒快点走,艾米丽那边尽快动手,她才能够见到厉斯年。
哪怕是今天厉寒要在这里给她一刀,她也要继续装下去。
或许是觉得没意思,厉寒松开了她的手,“你想装睡的话,就继续睡下去吧。”
“说不定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他的死讯带回来了。”
说完,他好像赶时间,转身就出了病房门。
江以宁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猛地睁开眼,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
心脏也一阵一阵的抽痛。
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他身上的伤才刚养好,又遇到孤狼了?
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打算放过他们。
艾米丽准时在下午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病房里,这一次穿了一身的护士装。
她身姿摇曳的走进来,靠在了门上,“怎么样,我好看吗?”
看着她搔首弄姿在那里,江以宁实在是说不出口也夸不出来。
“你有厉斯年的消息吗?”她心里在为那个男人提心吊胆。
看江以宁心里都是那个男人,艾米丽面露几分幽怨,“你就算是想知道他的消息,也应该先讨好一下我吧?”
江以宁本来还不是很懂她的意思,但是看到她搔首弄姿的动作以后,会意的比了个拇指。
“好看,你穿在身上很合适。”
“这还差不多。”艾米丽满意了,她走过来,把齐全的道具放在了桌子上。
“你那个男人没事,但是听说遇到恐怖袭击了,身边的保镖有事,他只是被碎片擦伤,处理过伤口以后当天又没了踪影。”
“他确实不简单,我父亲的人都是佣兵,竟然也没能跟得上他。”
听到这里,江以宁心里悬着的一口气顿时就放下来了。
厉斯年的身份是国家级机密,艾米丽不知道也是当然的。
只要厉斯年没事,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再来就只剩下今天的计划。
她看着正在一边摆弄药剂。
生疏的手法让江以宁的眉头不自觉皱紧了,“你会吗?不然还是我来吧。”
听她这么说,艾米丽顿时露出来了很稀罕的表情,“你还会这个?”
“学过一点。”江以宁淡然。
而且要不是会,今天要是艾米丽一个失手把她弄死在这里就麻烦了。
她接过去给自己配药,正要打进输液管里的时候,艾米丽拦住了她。
“你就这么信任我?”
江以宁迟疑了一下,“我不信任你,但是安剖瓶上的字我认识。”
她还能被这上面的字骗了吗?
这种药的副作用是会刺激心脏,从而达到让心率变快的假象。
这样的计量能保证副作用一定会出现,但是危险系数有点高。
被艾米丽这么一问,她顿时就迟疑了。
“你要是死在这里了,我恐怕真的有点难交代。”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你最好快一点,做戏做全套。”
但江以宁改主意了,撒个谎而已,用得着就这么真的去嚯嚯自己吗?
她伸出手,在旁边监护仪器上拨弄了几个按钮,顿时报警器滴滴的响了起来。
刺耳的声音连走廊都能听到。
艾米丽被吓了一跳,“你还会这个,怎么不早说??”
江以宁没理她,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已经做好了面对演戏的准备。
这一层楼只有她一个人,还是厉寒特别照顾过得,报警铃一响,不管是一声还是保镖都通通冲了过来,那一时间零碎的脚步声掺杂在一起,还真给她一种十分恍惚的感觉。
在手忙脚乱中,她被推进了手术室,门外的灯亮起,拦下来了所有的保镖。
一到手术室,江以宁就睁开了眼睛,撑着几天不活动已经有些发酸的身体坐起来。
旁边的医护人员也都面色平平,应该是早就知道的。
艾米丽摘下口罩,又给她扔了一件白大褂,“换上吧,这样就能大摇大摆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