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下了车,打算去喊醒池暖冬,刚要打开车门,发现车门锁了。
“让她多睡会。”
易景忱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后来把玻璃也给关上了。
程宇在风中凌乱,抱着膀子在门口傻了眼。
最近易景忱变化太大,程宇有些不适应。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程宇开始打起瞌睡,正想找个躺椅眯上一眼,见车门开了。
池暖冬伸了个懒腰,慢悠悠下了车。
她和易景忱道别,还把自己的东西拿了下来。
“谢谢你们,我家地方小,就不留你俩喝茶了。”
哦,地方小?
易景忱挑眉,看着池暖冬。
这个楼盘是易家旗下一个高端品牌,专门以舒适为住,面积没有少过一百二十平方的。
在她眼里,这叫小吗?
程宇看得出来,池暖冬很累,想着人家都赶人了,还是知趣一点走吧。
他跑过来,溜到易景忱身后,“易少,我们该走了,下午还有个会议。”
易景忱长腿先行,微微一笑,脸上丝毫没有被疏离的不悦。
“上去喝杯茶而已,不耽误。”
程宇哑火无言,太不要脸了吧,人家可没邀请啊,直接去不会不好意思吗。
如果不是因为和易景忱在一块多年,估计也会信以为真,觉得他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池暖冬垂着眸子,细长的眉微微一蹙,跟在他身后上楼。
他的关心来得太突然,让池暖冬无所适从,自以为原主也没这么大的魅力。
俩人先上了楼。
于是,拖行李箱的活又落到程宇身上。
他不知道箱子里放了东西没,拎起来空无一物的感觉。
看着她打开房门,去沙发旁坐下,易景忱追赶的目光,像关心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这种让人窒息的操作,一度刷新他的认知。
池暖冬想找杯子给易景忱倒水喝,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一次性杯子,后来到冰箱里拿了矿泉水。
“没有茶,只有水,你要喝吗?”她的眉心带着疲惫,说话也提不起精神。
易景忱接过来,对着瓶子看了一眼,发现东西已经要过期。
看着她找东西笨拙的样子,想必这不是她的家。
池暖冬坐下,从冰箱里拿了瓶黑色的东西出来,一口气给喝完了。
闻到药味,他紧紧皱眉。
“这里的摆设,看起来像是男人住的?”
程宇这才注意到,房间的装潢的确很男性化。
这种质问,带着醋味。
池暖冬猜测,他是喜欢上自己了。
对比易景忱的关怀,她反而有些小心,不愿透露真实身份。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他喜欢中性打扮,你们没事就走吧,我想睡一会。”她淡然一笑,语气不容拒绝。
强者和强者的较量,总会波及无辜。
程宇见池暖冬一身清冷,偷偷看着易景忱。
第一次见有人敢赶他家总裁,长见识了。
易景忱总算感觉到自己多余,带着程宇晃悠悠出了门。
程宇的步子大了些,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你下午帮我查查去,这个房子的主人是谁,如果我没猜错,她那个朋友肯定是男的。”
程宇笑道,压低了声音,“不用等下午,我现在也能查出来,你忘了这楼盘是易家的,我有个朋友在物业,查户主轻而易举。”
易景忱瞟过来一眼,“那你还啰嗦什么,赶紧查。”
程宇呵呵一笑,慢吞吞的拿起手机,给自己好朋友打了电话过去。
过一会儿,他放下电话,神色不宁,“房子是苏影的……”
苏影刚死,又是孤儿,如果没有写遗书,房子是要被收回去,不过她的死一直瞒着别人,才让房子暂时留着。
池暖冬能住进来,更说明她和苏影之间还有别的关系。
“易少,还有一个事,在池暖冬住进来之前,这里住的应该是男人。”
他说着发一张照片给易景忱。
像这种高档小区,管理特别严格,只要有疑似的危险就会被排查。
阙住进来以后,因为喜欢穿黑衣,身影单只,独来独往的,被人报告物业,害怕他是坏人。
后来查到他的身份,才算解除了监视。
程宇局促不安,怕易景忱生气,在一旁小心看着。
易景忱看了眼照片,想到一个事来。
前些天,在学校宿舍照顾池暖冬的人,应该也是他吧。
该死,居然替他背了这么久的锅。
这个宫阙,不是一般人。
他是苏影的助手,实力强过她,一直不离左右。
如果凭本事,他晋升首席也有可能。
“是什么让他隐藏身份,屈居在苏影身旁。”
“是爱吧……”
程宇说完,捂起了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气。
宫阙所在位置,是易景忱羡慕的,苏影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连一日相处都没,人就不见了。
他所寄托交付于池暖冬身上,以为她只属于自己,谁知宫阙又牵扯进来。
还记得池暖冬跟他说过,要让他帮助举荐,想当赏金猎人。
他那会讨厌池暖冬,把这事答应下来,后来知道那个团队经常九死一生,非死即残,心里又害怕了。
“易少,要不然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易景忱瞥了他一眼,“暖冬不喜欢他。”
程宇没想通,他是怎么知道人家俩人没关系的。
引以为傲的家世,还是自己凭空瞎琢磨。
下午的会议,易景忱很明显心不在焉。
公司几个股东满腹怨言,纷纷中途离场,觉得易景忱在玩闹。
即将收购这块地,对方出价3个亿,可不是是小数目,本来召开董事会上的目的,是谈一下以后的规划。
别人侃侃而谈,他一个集团的大总裁倒好,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玩什么,中间头也没抬一下,更别提参与话题了。
程宇送了股东出来,看着易景忱叹气。
为了一个女人,着魔了。
“你走吧,我晚上要出去一趟。”易景忱看着那些老家伙出门,总算收回了手机。
程宇试探着问,“去找池小姐吗?”
易景忱走过来,俯身他耳边,“你今天瞒了我一些事。”
程宇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易景忱迈着长腿走了出去,他今天趁池暖冬用密码开门,默默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