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蓝时送她回家后,她接到秦如是的电话。
秦谂还纳闷,秦如是找她摊牌来了?
听了秦如是的故事,秦谂才恍然大悟,她那个有缘无分的亲爹是秦如是的继父。真够荒唐的,她才明白白天蓝时为什么对她提起他过去的感情。
瞧瞧她多蠢,蓝时已经提示如此明白,裴绍元都出现了,她居然还没猜中。
当初见到她和裴绍元一起她就该有所觉悟的,别提她也姓秦。
秦如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秦谂耐心耗尽,她打断对方的说辞:“秦小姐,你别在我这费心思了,我不会去。”
秦如是说了和裴绍元一样的话。
秦谂撇嘴,不愧一对,话也如出一辙。
秦如是被她的沉默惹毛了,恼道:“你什么意思?见死不救,有意思吗。”
听了这话,秦谂没有生气,哂笑了声:“很没意思,所以我不知道是我表达有问题呢还是你们听力有问题,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就是见死不救了怎么着吧。”
“秦谂,你太恶毒了。”
“你去扮演你的善良,别来妨碍我的恶毒。”
秦如是气得哆嗦:“秦谂,你听着,你别以为傍上蓝时就不可一世,你迟早会载跟头的,他不是你攀得上的,别痴心妄想了。”
秦谂想笑,看看这就是女人对付女人的方式,用男人来中伤对方。
她说:“谢谢你的忠告,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经验之谈?”
秦谂冷哼,只有你知道出击?她也懂得反击的。
“你会后悔的。”
“那也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那边摔了电话,秦谂却阴暗地想,她会不会找蓝时哭诉,然后蓝时来找她麻烦。又或者找裴绍元,他们感情看起来挺不错。
想着这些,顿觉索然无味,郁闷地一头扎在柔软的皮质沙发里。
对着昏暗的室内忽然发出的声音,秦谂尖叫,待看清是蓝时后,惊恐变惊诧。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在这里?
蓝时看着她,眼睛灼灼生辉。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电话是秦如是打来的。依秦如是骄傲的性子,想必被气得不轻。想她气得歪鼻子的模样,蓝时心情很好。
很变态不是?怎么说也是前女友。
他垂着眸坐下:“有必要惊讶吗。”
“你不是走了吗。”
“上次忘了东西在书房就回来了。”他淡淡地解释:“刚才表现挺不错,值得嘉奖。”
他听见了?
秦谂张着嘴:“我……”
他不生气?
“就该这样,我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气势。”
秦谂听着别扭,谁他妈还是他的女人啊,那个早上,他单方面结束了,她也很爽快的不做纠缠,他自己忘了?
她想提醒他,他们已经没关系了,就算有也该称作为前一任。
蓝时认真,盯着她一瞬不瞬:“奖什么呢?”
“刚才秦如是问我为什么见死不救,你说我该不该救?”她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刺他,就想看看他的反应。
蓝时撇她,一本正经状:“你又不是医生,那些不是你该考虑的。”
“你也这样认为?”
蓝时笑了,捏她下巴冲她眨眨眼:“别挑战我,傻姑娘。你会后悔的。”
“你会打我?”秦谂还挺怕,尤其经历周至事件,以前那些认为男人必须绅士的观点被打破了。
蓝时低笑,暧昧凑近她:“我会让你求我。”
秦谂瞪着眼死死地看着他。
蓝时忽然松开手,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你欺负人的样子挺可爱的。”
秦谂无语,丢了个白眼。也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总讲些莫名其妙的话。
“嗯,张牙舞爪的。”
深深被噎住了……
“以后保持这个状态。”
秦谂怀疑他讲反话。他语气太天衣无缝,凭她费尽心思也翻不出丁点儿倪端。和这样的人交手太可怕,秦谂庆幸她还清醒,庆幸没让他知道她对他动心。
她更适应冷淡的蓝时,而不是带着笑意看着她的蓝时。她撇开头:“我很期待你的奖励,会是什么呢,钱?你给得够多了,那是给我介绍男朋友了?”
她猜测的时候,蓝时一动不动看着她。目光深沉得不像话,如果秦谂回首一定会发现深沉眸孔里的异常。
他摇头:“我不是钱多了没地花,我也没那个闲工夫给你介绍男朋友。我给你找份工作吧,秦谂,你需要工作充实自己。”
秦谂回首,想要看他是不是开玩笑。
“等你工作了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有很多值得你去追寻的。”
“你对每一个跟过你的女伴都这么好?”秦谂想装得无所谓,也该无所谓的。
“你逾越了我的女孩。”
他将这句话时就像和朋友打招呼,口气稀疏平常,没任何异样。
如果她能自动忽略前面几个字该多好,他的女孩?她还真痴心妄想了。
江承得知她在找房子,找到她说:“我朋友在英国留学,他父母也在国外做生意,房子长期闲置。他有意找个人看顾,省得回来无处落脚。”
他担心秦谂拒绝,也担心自己迟迟不表态错过机会。他相信秦谂能感觉出来他对她有好感,同样担心因为他曾经追求唐文锦而认为他是个多情的人。
尤其是家里人急着给他介绍女孩子,他不想再拖下去。
秦谂的确想搬出去,难道要接受江承的帮助吗。
秦谂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该怎么选。
她没看出江承的心思么,不,她看得很清楚,正因为看清楚了才会迟疑会犹豫。他为什么对她有好感了?因为求得不得退而求其次么。
江承不说,她总不能厚着脸皮问他是不是喜欢她。
秦谂说:“我现在也住朋友家。”
江承知道她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只能改变策略。心下已有了决定,她不愿意接受,那么帮她找一处。
秦谂说她最近已经在网上留意,改天会去中介看看。
江承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他说:“我好饿,请我吃饭吧。”
他说这话有些紧张,以前追唐文锦时,他觉得自己挺收放自如的,现在面对秦谂,他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以啊。”秦谂无奈。只怪他的话太有技巧,如果他说我饿了,你饿了吗。她肯定会拒绝的。他都开口叫她请客了,她还能怎么样?
附近就有餐厅,江承却不愿意,他想找个远一点的地方,这样就能得到更多与她相处的时间。
谁说他木讷没情调?现在这心思……
秦谂不知道他的想法,若知道了非得吐血不可。
江承提议去学校附近,说有家餐厅非常不错。
她可以反对吗。
江承带着她上车。车子是好车,配上他的人更好了。
江承向她介绍车的性能。
秦谂不懂车,他说什么她都只能微笑。
江承还说毕业了,他妈要送他一辆。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陪他去做参谋。
秦谂说她不懂。
江承笑:“不懂没关系。”
秦谂笑了笑。是啊,没懂没关系。唐文锦说过,女人天生享受的命,活是男人来干的。
她想,命好的人才能有的待遇。
江承得意地问:“怎么样?我爸这车还行吧。”
“很好。”
“不过我不喜欢。”
秦谂扭头,江承的脸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他的笑感染了她,秦谂也笑了。
见她笑了,江承有点不好意思。
秦谂问:“你真不出国了?”
“干嘛要出国,国内也会发展得很好。”
“是啊。”
江承又说:“下个月我去我表哥公司实习,你呢,找好单位了吗。”
“呜,还没有。”
“想做什么想好了吗。”
“也没有。”
江承侧首,似乎有话要说。
“慢慢来吧,我也不急。”实则对未来茫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江承点头。
路上很堵,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到跨江大桥。江承问她:“饿了吧。”
“我还好。”她确实不怎么饿,中午那位阿姨做得很丰盛,她吃得也不少。
“可我饿了。”江承委屈,“我们就附近找一家凑合怎么样。”
目的达到,江承改变主意。
“好啊,我没意见。”她早想这么干了。
江承带她去江滨路上的一家餐厅,应该常来,这里的侍应生认得他,见他带女伴了,笑着说:“江少,你还是第一次带女伴过来。”
江承笑了下,介绍:“我同学。”
侍应生领他们去靠窗的雅间,然后问他们需要点什么菜。
江承说:“这里的山药百合粥做得不错,要尝尝吗。”
“好。”
“大鹅炖冬瓜?”
“好。”
“鱼香大虾。”
秦谂依然说好,他又一口气报了好几道菜名,秦谂叫停:“够了,太多了。”
“好吧,今天就这么多,改天我们在再来吃别的。”
秦谂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对他笑了笑,又对侍应生说:“我要菊花茶,嗯,他来一杯……”
“我也一样。”江承抢先。
“好的,两位稍等。”
优雅的环境,橘色的灯光。秦谂不自在,没话找话:“你经常来这里?”
“嗯,也不是。”
秦谂不知他的不是竟然是一周一两次的频率。
江承问她:“怎么样,环境不错吧。”
“很好。”她和唐文锦及同学每次路过这里,唐文锦豪迈地说有一天她要在这里包场请他们吃饭。每次她喊话后,同学就鄙夷她说得了吧,除非你那位肯卖面子。
江承坐她对面,说话间,目光总不经意交错。加上灯光作用,他看她的眼神很暧昧,不由让她浮上不该有的想法。
他不会要向她告白吧。如果他真那样干了,她呢。
雅间的门被人推开,秦谂背对着门,看不见进来的人是谁。
江承站起来:“哥,你怎么来了?”
进来的是他表哥?秦谂尴尬,不确定该不该打招呼。
“听说你今天带朋友来吃饭,我来看看。”
江承走到秦谂身边,秦谂站起身,转过去暮地惊住了。江承的表哥怎么会是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