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鸾问楚归:“为什么?”楚归笑:“因为我贪生怕死。”继鸾拧眉:“我不信三爷是这样的。”楚归望着她,继而看向别处:“很快,满城都会这么传,而且传的更难听。”
继鸾便问:“那明知道会这样,三爷还是要去?”
楚归说道:“明知道会这样,我还是要去。”
楚归是自己去赴宴的,继鸾似懂非懂,但只要楚归这一去,他所说的那些就会成真,这是毫无疑问的。
黄包车有些颠簸,前后还有日本人开道,楚归漠然抬眼四看,锦城已经不是昔日的锦城,战事刚停,百姓们胆战心惊,街头上来来往往许多黄皮的日军,不时地还会响起零星的枪声。
有人看到楚归这一行,起初诧异,而后便露出鄙夷的眼神。
楚归望着头顶硝烟阴云织成的阴霾,遮天蔽日,他独自坐在车上,走过长街,背负着无声的唾弃,心底漠然而悲凉。
如今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了。
车子拐弯之时,楚归听到一声熟悉的骂声:“楚三爷,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自个儿的祖宗叫什么吗?你简直丢尽了他们的脸,背国求荣,数典忘祖,你不得好死!”
楚归转头,望见一张熟人[无][错]小说 m.的脸,杨茴峰。
同是锦城黑道上的,他们曾经结下血仇,杨茴峰之子杨于紊害了黑水堂汤博的妻子,楚归就纵汤博亲手杀了杨于紊,后来杨茴峰为了报仇,联合各路龙头“逼宫”,请了自然门的高手魏云外战龙头,没想到终究败在继鸾手下。
如今碰面,却是在这种情形下。
杨茴峰骂完后,凌空飞来几块砖头,直奔楚归而来。
楚归一怔,他人在车上无法躲避,身边儿的老九又负伤,就算是没有负伤也不可能尽数挡下。
正要遭受一场狼狈,从旁边掠出一道月白身影,探臂横空一兜,干净利落地将几块碎砖或挡或揽住,她袖子一展,哗啦啦,砖块落了一地。
来人自然是陈继鸾。
楚归的目光掠过那道身影,心中响起一声叹息,如圆满,如欣慰,又如……几分说不明白。
他盼她来,又怕她来。
n见密斯李脖子上的印记,正是昨日被继鸾捏出来的。
楚归却只笑道:“少将别介意,那不过是女人之间急了,闹着玩儿的,谈什么功夫啊。”
“女……人?”坂本大着舌头,神色又疑惑又暴戾。
楚归看继鸾一眼,漫不经心似地说:“她是我的女人,花拳绣腿是会两招,不过都是上不了台面儿的,没什么稀奇。”
那翻译将这话说了,坂本瞪着一双眼,看看楚归,又看看密斯李,便对密斯李说了几句,密斯李垂着头回了几声,坂本便又高声说了几句,那翻译面露苦色,最终转向楚归道:“三爷,坂本少将的意思,是想看水原少将跟您这位……当场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