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往身后的沙发上一靠,揉了把脸:“秦伯伯,真没办法了吗?”
“你看上的是卿卿的大哥,顾灿阳吧。”秦老温声道。
“您怎么知道?”萧潇大惊,“您这才刚下岛呢。”这老头消息竟然这么灵通了?!
“你刚才说,让你爹去找褚战,褚战是空军军长,你又往卿卿跟前凑,这不是摆明了,看上的就是卿卿家里那位飞行员哥哥?”他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不愧是秦伯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萧潇讨好道:“那您帮我出出主意?楚伯伯早就说过,您是全天下最好最聪明的军师。”
秦老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坦然道:“依照我对卿卿的了解,想打动她家的人只能靠一颗诚心,想必顾灿阳也是如此。”
萧潇窝在沙发里,半天没出声,似有所悟。
可能是因为血脉相连,小团团和小年年一个劲地黏着舅舅,两个小家伙恨不得时时挂他身上。
乐得轻松的楚岱去了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顾卿卿还在炒菜,回头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清瘦男人:“你帮我把高压锅从灶上端下来,放了气,然后用海碗把汤盛出去,小团团和小年年的单独盛啊。”
“好。”男人卷起袖子,手臂上肌肉绷紧,白皙的皮肤下青筋浮现。
他轻而易举把高压锅提到旁边,打开阀门放气。
一瞬间,厨房被白雾包围,楚岱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趁机凑上去在女人脸侧轻啄一口。
顾卿卿杏眼圆睁,愣愣地看着他。
楚岱揉了揉她发梢,又低头吻了吻她眉间。
这回让她抓住机会了,在男人没来得及抬头时,她踮脚亲了下他唇边,后退两步握着锅铲对他得意的笑。
俨然一只成功偷腥的猫。
男人低笑一声,满含笑意看着她:“下次要是想亲我,说一声,我会低头的。”
顾卿卿顿时羞红了脸,幸好有白色的热气掩盖神色,她凶巴巴道:“谁要再亲你了,没下次。”
男人不说话,只是笑弯腰拉开碗柜拿海碗。
“对了,”顾卿卿叮嘱道:“汤里不要加糖也不要加盐,待会儿把糖罐子和盐罐子拿出去,让他们自己加到自己碗里。”
这群人口味太怪了,有的喝汤加盐有的喝汤加糖,楚岱也是去大屯子村才知道,原来还有炖汤加盐的。
顾卿卿也很震惊,楚家人喝汤加糖,后来问了萧潇,她也是加糖。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喝汤加糖,味道不怪吗?
今天这一堆口味不同的人凑一堆,只能让他们自己加了。
傍晚六点,迎着晚霞,楚渊带着小栩从司令部回来,顾灿阳也紧随其后,身后跟着顾建国和顾卫东两兄弟。
看到顾青烈来了又是一阵寒暄,楚岱招呼这几兄弟:“一张桌子坐不下,帮个忙再去房间里搬张桌子来。”
“好嘞。”
几个大老爷们凑一块,行动力那自然不用说。
七点,桌椅板凳全部摆好,楚渊和秦老坐在上首,顾家其余兄弟都去厨房帮忙端菜。
顾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萧潇自然也是抢着表现,在厨房穿梭好几趟了:“卿卿,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没?”
“帮我把碗筷拿出去就行,汤太烫了,等楚岱他们来端。”顾卿卿把饺子捞上来,问她:“你们吃饺子要蘸酱料吗?”
“不用,就这么吃就行,你盛好放旁边,我待会儿来端哈。”萧潇说完就拿着一摞碗筷出去了。
顾卿卿默了片刻,还是用小碗倒了点酱油葱花调料汁。
两个小家伙已经吃上了,他们是紫菜汤煮的虾仁馄饨,上面飘着一层翠绿的葱末,看着就鲜美可人。
沈绥在喂小年年,顾青烈笨手笨脚喂小团团,还经常有汤汁顺着他嘴角流下来滴到围兜上。
楚岱拿帕子蹲下来给儿子擦嘴,嘲笑他:“你这眼神不好使啊哥。”
顾青烈不肯承认:“是你儿子牙没长齐漏出来了。”
小团团听懂了舅舅在说自己,扑到阿爹怀里咿咿呀呀告状,“啾啾~哼!”小手一甩一甩的,银铃儿直晃。
“嗯,舅舅坏,我们不跟他玩了。”楚岱拍着儿子的后背,低声哄道。
顾青烈叹为观止:“你还有这技能啊。”
楚岱唇角微弯:“编的,你信了?”
顾青烈不肯承认:“……怎么可能。”
“好啦,菜上齐了都来吃饭吧,阿爹,您和秦伯伯不喝一杯吗?”顾卿卿搁下白灼虾,笑眯眯问。
楚渊看着桌上的炒花生米还有凉拌木耳海带和腐竹,点头笑道:“看在卿卿的面子上,老秦,来一杯?”
“卿卿的面子依然是要给的,还有茅台吗?先来两瓶。”秦老温声道。
“你还真是不客气,跟当年一个样。”楚渊无奈摇头,对儿媳妇说:“卿卿,帮阿爹拿两瓶茅台来,柜子最里面那两瓶。”
第211章 红红火火211 真男人就该去建设兵团……
“欸, 好!”
不一会儿,顾卿卿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酒。
团团年年吃完馄饨自己跑去沙发上玩, 撅着屁股趴在扶手上看电视, 顾卿卿看了一眼也没管他们。
顾青烈瞄了眼短发的女孩, 略微低头问他妹子:“这个姑娘就是追狗剩那个……狙击手?”
看起来不像是能符合他大哥审美的人啊。
狗剩跟他是双胎兄弟, 他觉得自己喜欢温柔可人的,狗剩应该也……差不离吧?
“不是你跟我说有个狙击手在追狗剩嘛, 合着你自己压根没见过她啊?”顾卿卿一边剥虾一边说, 脸上明显有些无语。
“这不是褚昭跟我说的嘛,他不是要过来?怎么还没来。”顾青烈手搭在椅背上, 扭头四处看。
“大哥!”顾卿卿侧身问顾青烈旁边的男人, “阿昭怎么还没来, 你们没在路上碰到吗?”
“没有。”
“哦哦。”顾卿卿戳戳身边的男人, “他不是说晚上要过来吃饭吗?你去叫叫。”
楚岱长腿一收,刚要起身,就听到院子栅栏门被“吱呀”推开,看到来人他又坐了回去。
褚昭刚洗完澡, 发丝湿润。晚风微寒, 但他身姿依旧挺拔。
“把门带上。”楚岱说。
他又转身,把客厅门关了。
褚战笑吟吟跟楚渊还有秦老打招呼, “楚伯伯, 秦伯伯,这茅台也喝上啦?要是我爹知道肯定也想过来。”
他拉开椅子刚要坐下, 就听秦老说:“那就去把你爹也喊来。”
“嗯?”褚昭看着这一大桌人,手搭在顾灿阳肩膀上:“那多不好意思,他刚跟我说要去吃食堂呢。”
“你娘没在家?”楚渊问。
“回我外婆家过元宵了。”褚昭知道这就是个借口, 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回去相看姑娘了。
“行了行了赶紧让你爹过来吧,元宵吃什么食堂,让他把家里的好烟好酒都带过来。”楚渊摆手。
褚战咧嘴:“行嘞,听您的。”他又折返,出了院子。
褚家院子就在前面不远,走在青石板小道上,褚昭抬手揉了几下发丝上的水。
回到家门口正好碰到嘴里叼着烟,手里提溜着饭盒要去食堂吃饭的褚战。
“爹。”
“你小子不是去楚家蹭饭吗?被人赶出来了?”褚战倚着栅栏门,颇有几分看笑话的心思。
“楚伯伯和秦伯伯非要我喊您过去喝酒,说要您把好烟好酒都带上。”
“你秦伯伯?”褚战指尖捻着烟,吐了口白雾出来:“老秦头下岛了啊,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刚来就惦记着我那几瓶酒。”
他嘴里嘀嘀咕咕,被褚昭一把推了进去。
抢过他手里的饭盒放桌上,褚昭说:“您快去拿酒吧,我在这等着。”
天边只剩微弱的光亮,很快被黑暗吞噬。
父子俩并肩往楚家走,褚战胳膊下面夹着两条烟,褚昭抱着瓶洋酒。
“爹,我怎么不知道家里还有这玩意啊,您以前不是说洋酒最难喝了吗。”
“你秦伯伯没尝过,让他尝尝。”
褚昭无语:“行,我想喝您骂我是假洋鬼子,秦伯伯喝就行,他以前不是外交部部长吗?去过国外那么多趟,怎么可能没喝过。”
“哦,那我记错了。”褚战悠悠道:“这洋酒我好不容易弄到的,能给你糟蹋了?贵着呢。”
“……得,我不配。”
到了楚家院子,褚战大嗓门先嚷嚷开了:“老楚?老秦!”
楚岱起身把他迎进来,在座的人又把位置挪了挪,空出来一个给褚战。
他随意把两条烟扔茶几上,随手拉开椅子,挨着秦老坐下,“你这下岛也不通知我一声,跟老楚一起瞒我呢。”
“我以为老楚会跟你说。”秦老笑着看他,祸水东引。
褚战不满地看向楚渊,“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我哪敢质问首长啊。”
顾卿卿又去厨房拿了双碗筷和一个酒杯过来,“褚叔叔。”
“哎。”褚战对她面色还是稍缓,“看在这一桌好菜上,我不跟这两个老家伙计较。”
平时在司令部是上下级,现在没有老首长,只有兄弟,讲话也不用处处顾忌。
他开了洋酒,自顾自倒上一杯,随手把瓶子递给楚渊:“老秦,你这住宿怎么安排?”
“阿岱安排好了,住老楚家。”秦老也满上一杯,看到那两人牛饮,他笑眯眯地浅酌一口。
老哥仨在聊天,其余人也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