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想到了韩维止的不安, 竟然有些小窃喜,原来他把自己揉了一遍后还是会不安的,她还以为他很淡定呢, 那一定就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
他既然会表现出不安,那证明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魅力的,白银这样想着。非常开心。
她渴望看到韩维止在自己身上不安,就算不是亲眼看到,从别人嘴里听到也会让她产生爽点。
这个爽点外人无法体会,只有她知道有多么舒爽, 就好比自己征服了巍峨高山。
白银第一次对陆启颜撒了谎:“没有进展。我和他还没有做。”
她讲得隐晦,但是她确定陆启颜能看懂。
她也没有完全说谎,就算做了那也只是做了一半根本没做完。
以后就算做完了,她也不打算和别人分享了。
白银已经开始有了私心有了小算盘,她开始觉得这是她和韩维止之间的小秘密,而不是启颜花钱要求她做的事情。
她是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小坏蛋,但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多坏,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背叛了谁,因为她整颗心都被爱意占据。
她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到那一个人面前。
晚上睡觉之前她还在画他今晚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入戏了,走不出来了,但她太开心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也许她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但是那又怎么样了,她这么单调无趣苦涩孤独的生活里,这么久了也才出现这么一个令她燃烧的事情,她沉迷也就沉迷了,反正再坏的局面她也面对过,无非就是被高利贷的那群男人抓走恐吓要打死她。
如果她最后注定要被他们打死,那她就宁愿死在这里,这个有暖气的房子里,这样她每次点燃一点火苗,还能看到她想见到的人呢。
她觉得自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划火柴,但她不觉得难过,她一直坚信小女孩在最后划火柴的时光里,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她现在也是这样的。
韩维止推迟了登机的时间,因为他觉得他还有事情要和白银摘清楚,这关系说不清楚这年也不用过了。
第二天下楼,他先在会客厅桌子上看到他昨天带回来的栀子花,被白银安放在花瓶里。
接着他站在窗户,透过玻璃,看到她正站在冬日阳光下给他院子里的树木浇水,浇水期间她还和隔壁邻居阿姨打了声招呼,邻居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已经放假回家了,好奇的不停打量着白银。
他看到了邻居儿子对白银非常感兴趣,目光由上至下像是要把她探穿。
他转身走进了里屋。坐在会客厅椅子上,看到她的画册翻开新的干净一页,窗户开了,画册翻到了她最新画的那一页,他不想偷看的,但是风偏偏替他翻页,他不得不顺从风的旨意粗略的扫了一眼。
是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画面的视角是侧面,他觉得这个角度很是熟悉,撇开眼睛时不由地回想——
这不就是他现在坐在这沙发上的样子吗?
画面上还有一句中文,那字迹很小,他中文程度有些退化了,实在看不清,正要拿起来看,大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裹进了一阵寒风。
白银看到他坐在那里的背影,语气开心:“嗨,您起来啦,今天不用上班吗?”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韩维止语气沉寂:“我要回一趟我父母家里,休年假,年后可能要去一趟公司本部,过年没那么快回来,或许三月中旬才回家。”
他的意思是希望她也回她自己的家,别在他家里赖着。
但白银听不出他这言下之意,她认真算了时间,发现他这一离开竟然一个多月!
于是她自告奋勇的说:“我可以帮您看家,我听隔壁的阿姨说你家里的保姆阿姨罢工了,我还可以给您负责收拾房间。我不需要钱,免费!”
韩维止觉得她可能是有点傻,也听不懂人话。她难道听不出自己在赶她走吗?
“免费多久?”他撑着额头问。
“一直!”白银还挺有壮志。
韩维止愈发觉得她病得不轻。“你傻吗?劳动力不是力?”
他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种蠢人的思维,假如她以后毕业去工作,她应该是那种完全会被她的老板榨干净的蠢员工。
韩维止看她:“所以你不打算回你自己家里过年?”他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够明显了,她要是还听不明白他就只能直接让她离开了,至于那三个条件以后再履行也不迟。
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说——
“可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学校宿舍里过年啊。”
白银伸了伸懒腰,走到他坐的位置,她可不敢和他平起平坐,于是她坐在地上,只是挨着他坐在离他很近的位置上。
白银故意把脑袋往他大腿处靠,然后越挨越近,还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的脸色。
其实她是有些小聪明的,她每做一个姿势其实都是审时度势的,她察觉到了他并没有抗拒,或是说他没有表现出她做这个姿势时的不悦,她才敢一步一步的进攻的。
她在占据他身下一方领地后,慢慢的将脑袋搁在他大腿上。
等韩维止也意识到她这个动作有些暧昧时,她已经不动摇了,就和小狗占据了自己的领地一样。死活都不挪开了。
她心想:我也是先到先得我也是有占地权的,你不希望我这么坐,刚才为什么不及时阻挠我,而要等我坐好了才阻挠我呢。你知道我再找一个位置坐好有多难吗?
而且讲道理,她平时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画画的,现在只不过是把脸颊搁在他大腿上,仰着脑袋与他对话而已。
其实昨晚他们就维持着这个姿势,韩维止好几次三番都要将她那颗破脑袋推开,后面几次失败后他放弃了。
他也知道她平时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画画的,但她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她有些无耻的小狗心理--就不能好好坐椅子上吗?
白银越来越过分,最后头几乎整个脑袋都搁在他大腿上。
他有些认了,忽然就不管她怎么磨蹭了,手还挺克制的搭在椅背上,一副对她无可奈何任她喜欢的模样,毫无求生欲。
白银看着他这样子忽然笑了,她想,他在这一刻,至少是有那么一点儿纵容自己的。
不知道会不会只是错觉,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henry,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据说对于在外企工作的人可以这样喊他的名字,以此来拉近亲切感,白银的小算盘是这样打的。
但是他的眼神一秒就凛然了,问她:“你怎么知道的?”带着一丝不悦。
“上次您的秘书是这样叫你的,我觉得她喊得很好听,我也想这样叫您。”她看着他:“可以吗?”
韩维止记起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nikou和自己说过有个女人的来电,询问家里安装监控的事,他当时没放在心上,因为信任nikou,所以连解释都没有。
白银持续性的注视他:“可以吗?”
“不可以。”韩维止想起了什么:“这个就是你的条件?”他觉得吃惊。
白银也很吃惊,“当然不是。”
谁会这么蠢到要提称呼作为条件,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这还不是事在人为吗?
就和他整天喊她有病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名字叫做“有病”,他不愿意自己这样喊,那她就一直喊他“韩先生”好了。
要不就学好韩剧一样喊他欧巴,哥哥,阿加西。
呵,称呼而已,谁不会啊。
“那我以后叫你哥哥。”她故意语气暧昧的说:“欧巴,撒拉嘿呦。”
她猜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完自己正在洋洋得意,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神情有些不自在,有些烦躁。
他嗓音变得有些低哑:“你经常和别人这样说话吗?”
说完目光挺深的注视着她。
白银抬头:“什么?”她反应过来,问:“哥哥吗?才没有,我也不是经常喊别人哥哥。你是第一个,哥哥!”她还喊上瘾了,一声一声的喊:“哥哥!”
韩维止的面色深沉:“不、准、叫、我、哥、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有那么一点儿咬牙切齿的意思。
白银从没见过他这种有些急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玩极了,当下决定以后都要喊他哥哥。反正看他情绪波动的样子也挺好玩的。
“好的,哥哥!”她这样说,十分乖巧,百分服从,一副对他听之任之的样子。
韩维止不是个蠢人,他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是故意的,顿时郁闷至极。
他觉得自己今天是有什么大毛病,竟然让她脑袋枕在自己大腿上,一遍一遍听她喊哥哥。
这下子,他毫不怜惜将她脑袋推开,挺用力的,但也带着克制,否则她的后脑勺就得磕到柜台。
她被推开后,一脸无辜泪眼汪汪看他,但也确定他生气了。
她离得他远远的,与他谈第一个条件:“哥哥,你昨晚说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韩维止知道现在让她改口是不可能的,他觉得每听她喊一次哥哥,他全身好像也会麻掉一寸。
所以他不能再听她喊了,像那晚那样的荒唐事,他绝对不能让它发生第二次,克制冷静的说:“说。”
“哥哥,我的第一个条件是,我希望寒假过后,以后每周末住在这里可以吗?”
为了加强成功率她主动提出:“我会帮你打扫房间,洗衣服晾衣服熨衣服,给你做饭买菜准备存粮,就当做是我住在这里的房租了。”
她还懂得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抓紧时机的继续往下说:“我是因为没地方住才提出这个条件了,你也知道我家里情况,等开学我还要在外面兼职,我工作到那么晚来你这里会方便得多,而且我怕冷,你这地儿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我喜欢吹空调。”
韩维止心说,你怎么不直接说你喜欢我呢!
什么玩意?
但他竟然一时之间无言以对,这是她的第一个条件,早知道她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他绝对不开口提,他宁愿她和他伸手要一百万五百万甚至一千万,他都会考虑。
可她没有提一分钱,还提了这么奇葩无理的条件。
他也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认真思考她这个条件的可行性,并问她:“你打算住多久?”
“住到你找到女朋友啊!”她说,并且理直气壮,“不过如果你到时候的女朋友能够接受我,我也可以为你们做家务的,就是到时候要记得给我结算工资了,就和市场价格一样吧,一个小时一百块,嘿嘿。”
她毫不保留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韩维止深深看着她这傻样,一时觉得自己好像很不了解她。
她图什么,蠢货。
他转身上楼时无奈的想着,他的确是不了解她的,这么好的机会她原本应该提出更好的条件。
而且更令他觉得无语的是,她竟然考虑到他以后的女朋友了。
哪个女朋友会接受家里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到时候她就是喊他一万句哥哥都没用。
女朋友会觉得她是狐狸精,狐狸精会告诉女朋友,某天晚上他是怎么用手把她全身上下招呼了一遍。
然后她们两个会出手打一架,闹得人尽皆知,他就负责出丑。
所以在她看来,他韩维止像是会做出这种,让两个女人同时进一间屋子的蠢决定吗?
无语!
他快步上了楼,白银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子转身上了楼,发了会儿呆,她知道他这样的意思或许就是妥协了。
所以在他找到女朋友之前,她都可以住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挺兴奋的。
晚上,白银主动在他下楼的时候,要求添加他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