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了口气,给她搓揉起来。
锦汐察觉她的举动,脸上一阵火辣。虽说她是女子,可她还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被她这样攥着,心里总觉得别扭。
她立刻要抽回手,却被孟秋成死死拉住。
别动,手冻坏了一会儿剑都拿不稳,万一有什么变化,你就算不护着我,也得护着点儿自己吧!小美人儿,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不怕冷!
不必了,我也不冷。锦汐见她眼中那猥琐笑意,一点也不觉得她是有多好意。但这人的手劲极大,她竟抽不出来。也难怪她不像个女人。
没关系,我帮你暖暖手,也算是帮我自己!你千万不要与我客气。
锦汐还欲再说,孟秋成神情一紧,一把捂住她的嘴,来了!
远处一个身影悄然而至,锦汐微微诧异,是裕儿一个人吗?
孟秋成点点头,不然呢!
我以为她的同谋也会来!
她一个人就够了!孟秋成轻声道。
锦汐倒是有些意外,裕儿一个女子,怎么去查那批货?
孟秋成没有看她,只稍稍抬头,注视着前面步步靠近的人,你和她在一起那么久,难道还看不出来她会功夫吗?也难怪,她在你面前一向表现的乖巧懂事,是个听话的丫头。
可你没发现,一般富贵人家的下人倒酒的时候,都是用的两只手吗?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做下人的应该都懂得。
对于女子而言,用两只手倒酒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力气不够,怕酒会撒到客人身上。但是裕儿每次都是一只手拿酒,倒酒,你不觉得奇怪吗?
还有,你受伤那次,你的伤能够好的这么快,除了我送你的金疮药效果很好之外,还得有人悉心照顾。你的伤口带着毒,很多需要忌口的东西。我没有与你说,也没有吩咐裕儿,但她却将你照顾的很是不错。
如果不是有功夫底子,不是对这些伤有所了解,该注意什么不该注意什么,她不会这般清楚的。所以,她的身份才令我怀疑。
孟秋成说完又转头看向锦汐,你这人倒是聪明,就是太过轻易相信别人。总被感情支配,不是什么好事情!
锦汐的心里忽而一顿,感情用事,的确是她的缺点。但是这么久以来,她只身一人,除了裕儿,她也没有再可以相信的人了。
果然人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遇见的那根救命稻草,太容易忽略掉这背后隐藏的问题。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过,只是每每一有这念头,就会被眼前的事物给遮蔽住。这不是她所愿意的!
锦汐沉了口气,将手猛的收回,快跟上去吧!
孟秋成笑了笑,随着她一起起身,跟在裕儿身后悄悄摸进了仓库。
仓库里没有灯,外面又漆黑一片,幸亏孟秋成的视力不差,还能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前行,不被东西绊倒。
这庸王的货仓面积不小,里面堆满了一袋袋的货物。
裕儿小心在这货物之间穿行,寻找那些可疑之物。
孟秋成没有着急去抓人,从腰间掏出匕首,划开了面前的袋子,袋子里面露出一点白色,孟秋成伸手在里面蹭了下,放入口中。
是盐!
难怪了,难怪庸王要让她帮着运送。这些是没有经过官府的私盐,少了官府那一道程序,利润可想而知了。
她今日除了想知道裕儿的身份,也是为了这货物来的。
什么瓷器,她一直就不相信。现在她总算明白了,那不过是庸王的借口。早就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只是她没想到,这庸王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贩卖私盐。如果这私盐出现在她运送去西梁货物的官船上,运气好送到了江南一带卸了货。不会出现任何事!
但这运气要是不好,在半路上被查出来了,那自己就脱不了干系了。到时候就算自己供出庸王,也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庸王这心思还真是狠毒!
孟秋成咂了咂嘴,幸亏她早有打算。想要利用她,也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锦汐的目光一直盯着裕儿,没有注意孟秋成的举动。一路摸到了裕儿的身后,她的心里那仅有的一点点情分也都消失殆尽了。
慢慢抽出剑,正准备动手,却有人快了她一步。
孟秋成拉住就要冲出去的锦汐,摇了摇头,别冲动,应该还有人!
锦汐收住剑,果然,后面又跟进来几个蒙面人。
她一时有些诧异,这件事情只有她和孟秋成知道,现在突然闯进来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很显然这些人的目标就是裕儿。锦汐的眸底露出一丝寒光,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但是身边的人就未必了。
她丝毫不犹豫,又拿起剑,架在了孟秋成的脖子上,这些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人?孟秋成见她没有放下剑的意思,忽而明白她了的想法。你不会以为是我通知人来抓裕儿的吧?如果我要抓裕儿,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再说了,我要是真想抓你们,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这些人很明显是有备而来,不过或许我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锦汐这才半信半疑的放下剑,你知道?是谁?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躲一躲,别被发现了!
不管是谁,裕儿都不能被他们带走!锦汐提剑冷声道。
孟秋成拦住她,咱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何况这些人不会是裕儿的对手。
不行,裕儿若是也被人抓了,这线索就全断了!
你放心吧!他们带不走裕儿的,一会儿那些货仓的工人还巡视回来,如果惊动了庸王,谁都不好过。你若是信我,就听我的!
锦汐很不愿意,可她内心似乎又十分赞同孟秋成的说法。又见她面带笃定,胸有成竹的模样,越发犹豫起来。
转头看着已经在货仓动手的人,裕儿的身手不差,与这几个人缠斗竟没落在下风。虽算是打了个平手,可时间越长,对她越是不利。
裕儿一边打,一边盘算着开始往仓库外面退。
那些黑衣人似乎也有些着急了,其中一人小声道,一会儿那些看守货仓的人就要回来了,主人说了,不能惊动庸王的人。
领头人稍稍考虑片刻,似有不甘却不得不下令离开。
裕儿趁着这些人犹豫间,飞身上了房顶,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领头人握着拳头,微微叹息,走!
等这些人完全离开之后,孟秋成和锦汐才从货仓出来。
回去吧,别让裕儿起疑!
锦汐站在树下,拉下面纱,白净的脸上因为刚刚的紧张略微泛红,为什么,为什么你知道他们不会惊动庸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孟秋成摇头一笑,这些你迟早会知道,但是现在,我也需要去求证我所想的。你且回去吧,万一裕儿回去没看见你就不好了!
孟秋成也不待她回答,伸手在空中摆了摆,别太想我!
锦汐眸子一紧,盯着她的背影,思考良久。这人明显不愿被多问,才急着离开。而这一夜太多意外也让她始料未及,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一枚棋子,只是下棋的人,她却不知道。
冬夜的冷风实在叫人不舒服,锦汐回到烟雨楼的时候已是深夜,她悄悄入了房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需要思量的事情太多了,裕儿的身份,还有那些黑衣人又是谁的人?
这就像是一张巨大的渔网,将她牢牢包裹其中。原本以为自己是钓鱼的人,她只要钓到梁王这条大鱼,一切都能轻松解决。永乐寺大火也能早日查清楚缘由,但是她发觉,越是往深了查,这事情就越不简单。
没想到现在却越陷越深,线索越来越复杂。而她身边的人,也是有目的的。
她躺在床上,抬起手,忽而就想到孟秋成那一张洋洋得意的笑脸。脑子里是她拉着自己的手,不停搓揉取暖的样子。
心中顿觉不悦,不由皱了皱眉,轻声道了一句,无耻!
一夜折腾无功而返,孟秋成也十分懊恼。原本还想引出裕儿身后的人,没想到却让那人给搅合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三番四次的给她措手不及的打击,让她越发觉得该早些了结这件事情了。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做,那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周师爷一路小跑,带着几分笑意站在孟秋成的门前,大力敲门,一连串的咚咚声响让昨晚没有睡好的孟秋成气的大吼,大清早的,吵什么啊!今日本官不升堂,有事明儿再说!
大人,快起来,别睡了。公主带着名医前来给大人看病了!
孟秋成翻身坐起,我又没病,你才有病呢!
门外顿时没有了响动,孟秋成揉了揉惺忪睡眼,忽而觉得不太对劲。
每每这个时候,周师爷定会与她理论两句,没理由不出声的。
孟秋成披上外衣,下床开门,一人不偏不倚就抵在门前,周师爷跪在一旁,根本就不敢出声。
孟大人这官当的可真是舒坦,您这官职不大,朝廷俸禄不多,官架子却是不小。不知道本宫是否打扰了孟大人的美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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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孟秋成穿戴整齐来到厅中的时候,魏安荣已经喝了一杯茶下肚。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唇角上的茶渍,微微抬眸对着面前的人细细打量了一番。
虽说算不上英俊却也生的清秀,还颇为耐看。外面传言这位长安县令可是十足的贪官污吏,百姓的毒瘤父母官,这可和她的调查大有出入。
孟秋成为官不过四年,四年没有升迁也没有被贬,不是他中庸,而是他太过聪明了。懂得自保,又懂得进退。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仅识时务还分得清是非黑白。否则他也不会把那些贪来的钱财全都偷偷还给百姓了。
除了偶尔爱去烟雨楼喝花酒,这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魏安荣对眼前这人很感兴趣,如果说那日选他做驸马是权宜之计,那么现在,她倒是很想拉拢这个人了。有这样的人从旁协助,或许对她对皇上都有用处。
她笑看着孟秋成,轻声问道,孟大人这会儿可清醒了?
孟秋成急忙恭敬行礼,下官清醒了,清醒了!不知道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魏安荣淡定一笑,孟大人忘记了,你可是本公主的未来驸马,本公主自然要多多关心一下的。来人,将宋大夫请过来,替孟大人瞧瞧身子。
魏安荣身边的侍女点了点头,便要出去喊人。孟秋成心虚拦住,公主,下官没有病,不用看大夫了!
魏安荣的目光不由在他身下瞧了一眼,哦?孟大人可是好了?那本宫这就回去禀明皇上,请求皇上赐婚。
不不不,公主,下官,下官
孟大人看来是有话要与本公主说,夏莲,让人都先下去吧!
魏安荣身边侍女应了声是,将一众侍卫还有周师爷都请出了大厅。紧接着自己也出了大厅,将门轻轻关上。
魏安荣端起茶盏,递给孟秋成,孟大人,本宫的茶凉了!
孟秋成接过茶,下官这就给公主添杯热茶!
可是昨夜孟大人不是这样的,孟大人不是还替人暖手来着么?
孟秋成心中一顿,抬眼对上魏安荣的眸子,果然是她。从皇宫出来,他就觉得有人跟踪他,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位公主监视了。
若非是跟着她,昨夜不可能有人会知道裕儿!
这位公主在皇宫之中处境危机,但她却能活到今日,还有如此城府和心机,实属不易。想必帮她的那个人,该是梁王了。
孟秋成掀开官袍,跪在地上,不慌不忙的俯首道,下官,不明白公主此言何意!
哦?孟大人既然不明白,那本宫就帮孟大人好好回忆回忆如何?孟大人自小长在长安城郊的一处道观里,无父无母,是被道观的道长养大的。后来道长仙游,孟大人就混迹市井之中。
机缘巧合,孟大人在赌坊赢了不少钱,最后便是用这些钱买了长安城县令一职。这长安县令一职本不是什么重要职位,但是近年来,却日渐突显了它的重要性。所以庸王想要这官职,张丞相也想要。
孟大人虽然贪得无厌,但你贪的都是那些黑心商户的钱,救济的都是需要帮助的百姓。孟大人不说,可是因为孟大人背后没有靠山?
孟秋成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这位景荣公主,将她的身份调查的这般详细。幸得之前她早有防备,否则她的身份还真隐瞒不了了。
和这样的女人待在一起久了,很容易暴露身份。魏安荣是皇家人,她是女子,又岂能成为驸马。那么她便犯了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孟秋成跪在地上,不敢挪动半分,公主明鉴!下官
欸,孟大人无需着急辩解,本宫还未说完呢!孟大人钟情烟雨楼的锦汐姑娘,本宫可以理解,本宫也无意做棒打鸳鸯之人。但是本宫需要孟大人的帮助,希望孟大人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魏安荣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物件,递给了孟秋成,你是本宫未来的驸马,本宫只有以你为借口出宫。日后本宫会经常来替孟大人医治!至于孟大人是否真的有隐疾,呵呵,那是孟大人的事情,无需本宫多言了!
孟秋成直起身子,接过那东西仔细看了看,心头疑惑,这是什么?
是本宫的侍卫兵符!也算是方便孟大人日后行事!
孟秋成微微惊讶,下官不明白!
孟大人有什么不明白呢?你既然答应帮锦汐调查永乐寺大火之事,应该清楚本宫与她的关系。孟大人,实不相瞒,本宫虽离开了永乐寺但却时刻关心着永乐寺!当年本宫在永乐寺,唯一能说话的人就是锦汐,她也算是本宫儿时唯一的朋友。
只那时年纪尚小,锦汐她不知道本宫的身份。永乐寺的僧人也都守口如瓶。她也只当我是富贵人家寄养在永乐寺的小姐。
永乐寺大火,本宫以为她也葬身火海。可后来经过多方打探,本宫才知道她原来还活着。她和本宫一样,对永乐寺大火之事心存疑惑。但是满朝文武,没有人敢再提那件事情,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