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按照楚可卿希望中发展,休桃离开以后不久,大郡主便气势汹汹地带着十几个侍卫跑过来,咣当当地锤着门。
驿馆的门不堪重负,被锤开一道缝隙,大郡主立即上前一脚将门踹开,脸上洋溢着怒火。“朝华郡主,我好心派休桃给你送虫羹,你却将她打成这副样子,谁准你打休桃了?”
楚可卿勾起一丝冷笑,抬眼直视大郡主,爆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我收拾一个对主子不敬的狗奴才,大郡主应该感谢我才是。”
感谢?
大郡主从没见过像朝华郡主那么厚颜无耻的人,把她婢女的脸都打肿了,还张口要她感谢!
这个朝华郡主难道还以为自己还在京城,背后有摄政王撑腰的时候吗?
简直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大郡主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朝华郡主,现在整个队伍的人都得听我的,这儿全都是我的人!能给你撑腰的摄政王,还在京城里头呢!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想打就打吗?”
大郡主带来的侍卫,个个骄傲地昂起了脑袋,以他们南疆的郡主为荣。
唐青青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边疆附属于南羽的小国郡主,居然敢在姐姐面前充大王!
楚可卿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大郡主在她面前摆架子?
那她也摆一摆,就看谁的架子大!
楚可卿撂出一个小小的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内蕴的皇室专用的花纹,还刻有一个夜字。
“喜宝,将这令牌拿出去,见令牌者,如见南羽摄政王。但凡南羽驻军,都得听我吩咐。大郡主,你一个附属国的郡主,就敢越过我自居为尊,眼中没有南羽,你是想造反吗?”
大郡主盯着那令牌,她认识上面的纹路,确实是南羽的军令。
楚可卿这时候应该孤立无援才对!根本没人撑腰!
所以她才敢跑过来,想狠狠地羞辱楚可卿。
结果楚可卿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令牌!
可恶!
这里刚出京城不到百里,只要楚可卿一声令下,就能调动周围的驻军。她们南疆使团的人,又怎会是庞大军队的对手?
大郡主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屈辱地说道:“是我冒犯朝华郡主,还请朝华郡主原谅。”
“知错就该有知错的态度,跪下!”楚可卿嗓音寒凉,透出不容置喙的威严。
莫名地和摄政王有九分相似的威势。
大郡主咬死牙关,跪了下来,“还请朝华郡主原谅我一次,我真的知错了。”
楚可卿才满意地点点头,“滚吧。”
大郡主实在受不了这个羞辱,扭头就跑了出去。那些南疆侍卫一个个本来以为能够逞一逞威风,现在都得夹着尾巴溜了。
唐青青摸了摸那块令牌,“居然是真的!摄政王好大的手笔,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姐姐带出来了。”
何止令牌?她还有骨哨……
楚可卿心里泛起了小得意,她收好令牌,“好了,都回去歇好,明天还要留着精神赶路呢。”
到南疆都城,起码得走上半个多月。
第二天,楚可卿吃了早膳,正要上马车准备随队伍出发,可比皇子却急匆匆地跑过来见她。
可比客客气气地打招呼,“朝华郡主,先不急着上车,平阳王爷来了,正在驿站大门外面呢。”
楚可卿一愣,随即欣喜地走出去,果然看见平阳王正坐在马背上,率着上千精兵。
“丫头!我也要启程去边疆,正好跟你顺路,咱们一块去,看谁敢欺负你!”
可比皇子被这句话吓得赶紧解释:“我们这队伍,对朝华郡主都是非常恭敬的,绝不敢怠慢这位贵客,王爷真是说笑了,谁敢欺负朝华郡主呢?”
别看可比现在说得好听,昨天大郡主来找她麻烦,只怕是经过可比的默许。楚可卿嘴角一咧,昨天大郡主嘲讽她没人撑腰,今天叔就来了。
只怕现在的大郡主,正在某个角落里咬牙切齿呢!
楚可卿猜得不错,大郡主手里的鞭子,都快被她扯断了!
“怎么又冒出一个平阳王?”大郡主还以为这一路她能作威作福,让朝华郡主知道惹她的代价!
结果人家手里有令牌,现在又来了个平阳王!
大郡主心里直想吐血。
这时,楚可卿的目光移了过来,落在大郡主身上,不知怎的令大郡主颤栗了几下。
“可比皇子,你可得管好你的宝贝女儿。”楚可卿意味不明地说,素指拢进袖子里。
被楚可卿一提,大郡主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向平阳王行了一礼。
她心里,早就将楚可卿骂成半死。
可比皇子尴尬地笑:“一定一定,小女顽劣,还请朝华郡主多多担待。”
担待?
要不是昨天她拿出令牌,大郡主一定会将她狠狠羞辱。
她虽反过来羞辱一番,却总觉得不得劲。
凭什么只能大郡主来惹她?
既然这么喜欢吃虫羹,那就吃自己所养蛊虫的生虫羹吧!
楚可卿眼帘一垂,掩去眸中寒光,手里的动作更是无人能瞧见。
一缕药粉,被一枚细如挥毫的毛针带着扎进大郡主的皮肉里,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大郡主挠了挠,便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