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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会陷在梦境里怎么也醒不过来,明明知道身处梦境但无能为力,此刻的平宫遥就处于这样的境地。
四肢灌了铅一样在虚幻的假象里笨重地行走
火热的情热如赤潮般袭来,让平宫遥在梦里都不得解脱,被缠附着拉拽着她往更深的深渊里去
汗水、密密麻麻的舔舐、谁的唇舌在她的颈后辗转。
不要了,别再弄了,已经够了
频繁过电的快感淹没了她,不断被顶开,小腹抽搐着绞紧酸麻难耐
不
想说的拒绝都变成了深呼吸
她睁不开眼睛,也没有力气去推拒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
平宫遥在梦里也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她的身上?是她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生来背着不可饶恕的罪孽?以至于这么悲惨?
她怎么都想想不明白
灵魂漂浮在空荡荡的虚无里,不会上升同样也不会坠落
黏稠的情欲好像一大团棉花糖丝丝缕缕将她包裹在甜蜜的中心,耳朵被堵住,嘴巴也被封住,只剩下触觉在刺激下不断被放大感知的能力,这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暴风的漩涡中心,她看到一双深绿色的眼睛,一会这双眼睛藏着冷酷的光,一会这双眼睛又变得复柔情蜜意,她分不清到底是哪双绿眼睛在注视着她,又或许两双眼睛在同时看着她
好累
大脑都要融化了
最后平宫遥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在黑甜里一梦到天亮再到天黑
她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头部还残留浅浅的眩晕,暗色的灯下,平宫遥看见诸星大背对着她沉思,宽肩将夹克穿的很硬挺
他的侧脸轮廓鲜明,像一头孤独的狼
平宫遥盯着他很薄的嘴唇,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句话:薄唇的男人都很薄情
她头又开始疼起来,是谁跟她说过的?她想不起来了
嘴唇干得可怕,喉咙也烧灼着叫嚣需要水的滋润,平宫稍微动了一下才感觉到疲乏和酸软的后劲有多大
她抽气,看着自己凄凄惨惨的手臂,再看向诸星大,目光里多了几分惧怕
这是何等恐怖的人啊,野兽也不会这么过分吧
胳膊上紫红的吻痕和齿痕就算了,为什么就连手背和指尖都有牙印啊?
“你醒了,喝点水吧。”可能是布料摩擦发出了声音,诸星大转过身
经过一晚上的疯狂,现在这个男人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冷峻严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的腿真的很长、很长……
从窗户边来到床边也就迈了几步,诸星大靠近平宫的时候,她慌了
肉眼可见的害怕,无力的在被子里挣扎坐起,往后躲
抓紧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恨不能竖起所有的刺对着他
“……”你不要过来啊
赤井秀一从黑泽雪子脸上写着这句话,他没有停下来,而是选择直面不容许她逃避
坐到床边的时候,赤井秀一明显感觉到黑泽雪子呼吸都凝滞了,像一只惊恐的幼鸟似得慌不择路
喉头滚动,他递过去一杯水
“喝点吧。”叫了一晚上,嗓子早就哑了
当然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这点情商赤井秀一还是有的
“什么时候了?”黑泽雪子一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震惊到了
她似乎没有料到嗓子会变成这样,干涩的像河滩上的粗糙的沙砾,她的脸上还保持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赤井秀一看着她裸露在外的两条瓷白的手臂上的斑驳印记,战术性咳嗽几声,目光游移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控到这个地步……目光移回来,看着黑泽雪子指根上还有因为十指紧扣握出来的瘀痕……以及他咬出来的牙齿印
他现在一看见黑泽雪子的手,大脑就不受控制开始回忆昨天是这么强迫的把那葱白的指尖含在嘴里用犬齿细细的磨,轻轻的叼在舌尖舔舐,恨不能吃下去
赤井秀一心虚的把眼睛转移到别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
“现在是第叁天的晚上八点。”
“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出去把取得的物品交给了组织,现在第一个阶段已经结束了,可以暂时休息几天。你不用担心任务没有完成。”
他干巴巴的说道
“……”黑泽雪子看着他,眼眸水光颤颤
赤井秀一咽了咽喉,继续道:“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给你带来伤害,我很抱歉。”他想了想,跪下来付出承诺:“我可以负责,我不会逃避的雪子。”
“能不能别再说了。”他刚开了个头,黑泽雪子就一副快要窒息的表情打断了他
她快被哭出来了:“没有人要你负责。”她咬牙切齿的说,鼻头都红了:“诸星大,你别说话了。”
她咬着唇,拒绝和他进行视线交流,好了现在赤井秀一又发现自己跟个痴汉一样盯着黑泽雪子淡红的唇,脑内循环播放和她接吻的画面,他还记得她的味道……似乎是甜的……?
stop!
停止!
他面上不显,内心深处已经痛苦的呻吟了半天
“我的手机呢?请帮我拿一下。”黑泽雪子脸色很难看
赤井秀一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没力气,她肯定会扇他一耳光
如果扇他一巴掌就能解决问题,那就好了
把手机交给黑泽雪子,赤井秀一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留出来空间,她肯定要跟琴酒做汇报,赤井秀一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黑泽雪子,她就像一朵经历了狂风暴雨的花,苍白虚弱的萎顿在床榻一角,就好像被他揉碎了一样,虽然他的确差一点就揉碎了这朵花
反正监听软件都已经按到黑泽雪子手机里了,不管她和组织任何一个人说什么他这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平宫遥等诸星大离开了,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捏着手机一直在抖
一天一夜,琴酒给她打了两个电话,第一通电话是今天凌晨,第二通电话是上午八点
前者她已经被拉去浴室,后者她大概已经累的睡过去了
……不管什么样的原因,后果都不是她能承担的
没有接琴酒的电话,就足够让她被教训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才打给他,还不知道琴酒在日本怎么发疯呢
平宫遥头疼欲裂,颤抖的拨出呼叫
在漫长的等待里,平宫毫不怀疑,只要一接通她就会迎接枪决的惩罚
滴声后,电话接通了
“给我解释。”
“为什么不接电话?”
琴酒的冷漠的声线透过电话传过来依然有着强烈的穿透力
平宫呼吸急促,磕磕巴巴的解释:“昨天……出了意外,诸星大受伤了。”她说了一半就哽住了,停顿片刻后,难以抑制恐惧的哭腔
“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中了……性药,我开车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我们……”
“为什么不给他打镇定剂。”琴酒冷冷的质问几乎要穿过虚拟的信号甩到平宫遥的脸上
她丝毫没有感知到泪流满面,尽力解释:“我准备了,但是他力气太大了,gin,我……我给他口出来的。”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那么平宫遥一定可以看见她有多么狼狈
就像一只被吓破了胆子的猫,浑身上下的毛全部炸开,耳朵都立了起来,可怜到无以复加
她死死抓着手机,开始啃指甲,冷战一个接一个的打,等待着琴酒给她下死亡通知单
“……”不知为什么,琴酒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平宫遥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琴酒的无言对她来说不吝于另一种刑罚,一种更折磨人心智的惩罚。
过了很久,平宫听见琴酒说:“知道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没有惩罚?也没有警告?
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平宫不确定隔着浴室的门,那个窃听器能听到多少,她也没有印象昨天晚上她喊的声音大不大
恐惧源自于为止,更源自于琴酒对她长久的调教,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经历死刑犯上法场之前的心理。
“以后不许漏接我的电话,诸星大和宫野明美是恋人,离他远点。”最后琴酒不疼不痒的嘱咐了她一句,说是嘱咐听起来更像是某种隐晦的告诫
平宫落下泪来,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放过了这个问题
“最近任务多就不去看你了。”琴酒说完想要挂掉,被她打断
平宫遥:“gin,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我和……他……发生了什么,你会怎么……”
“我会杀了你。”没等她说完,琴酒就迅速回答了她,并且反问:“所以雪子,你们上床了吗?”
平宫遥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虚弱的,生涩的回答:“不,没有。”
“很好。不要做背叛我的事情。否则我会亲手在你的脑袋上开一个洞。”琴酒挂了通话的同时,面无表情的朝着对面的老鼠打空了一梭子子弹
他把弹夹扔掉,换上新的子弹又打空一梭子
一口气把烟抽完
黑色礼帽下,他墨绿色的眼睛没有一丁点温度
雪子,他的雪子,又一次和别的男人上床
和他想的一样,那个男人会狠狠的欺负她,哭的越惨欺负的越狠,男人都是这样的,他比谁都了解。但是这次不能怪雪子,她是被迫的不是自愿的。他听见她哭了一晚上,哭声时有时无
琴酒想,是不是他一开始没有狠心训练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个念头转眼被他放弃了,不会的,就算是训练了她也对抗不了一个红了眼的成年男人
所以,这次是他把雪子推进了痛苦的漩涡
他比谁都清楚,就在刚刚通话的时候,雪子已经承受不了再多的压力和刺激了,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只要他多说一句,就一句
便可以在瞬间彻底摧毁她
逼她走上绝路
琴酒把后天前往美国的机票夹在手里,用打火机点燃
火苗瞬间吞噬了质地偏硬的长卡
他在火光闪烁中,把手揣进兜里离去
暂时不要和雪子见面……或许会让她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