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梁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那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她怎么能怀疑他的真心呢,槐木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了,所以才选择不跟她见面。
“杭梁,想吃什么?”陶梦拨开了杭梁床帘的一角。
饭点了,寝室里另外叁个人准备去食堂了。
“不用了,我跟你们一起。”
陶梦担忧的看着她:
“你要不再休息会。”
“没事。”
杭梁起身换好了鞋,和室友一起去女寝后边的食堂了。
吃完饭杭梁没回寝室,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去了学校后街的奶茶店做了五个小时的工,中途还往几栋女寝里送了几份奶茶外卖。
白天有课的时候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去做兼职,不是兼职的时间就去图书馆里看书。
那名女警说得对,她应该去找他搞清楚真实情况,自怨自艾解决不了问题,在这段时间里多挣点钱总是好的。
天气越来越热,马上就要到暑假了。
杭梁顶着太阳去送奶茶的时候,陶梦让她擦擦防晒霜,说免得晒黑了。
杭梁一想,好像槐木是说过,上大学了就要好好打扮自己之类的话。
六一八大促节快到了,杭梁准备和寝室里的姐妹们拼单抢些化妆品护肤品,衣服什么的。
陶梦说她是中性皮,给她推荐了几个保湿护肤的水乳,还有些抗初老的精华,月月也根据她的身材,给她发了几个衣服网店的链接来。
寝室里四个人,只有月月的家庭情况好一点,给杭梁推荐的衣物大多是简单又好搭配的基础款,只是价格对学生党来讲不太友好,杭梁有些心疼钱。
月初的时候,杭梁提前收到了奶茶店里兼职的工资,老板是个人很好的姐姐。
杭梁仔细一对,发现还多给了她五百块。
六一八很快就来了,杭梁咬咬牙,买下了陶梦推荐的化妆品,还有月月推荐的衣服。
消费完杭梁看了看自己的余额,上大学之前槐木带她去银行里办了卡,开通了网银,一次性存了她四年里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杭梁问他为什么给她这么多,槐木只说相信她会好好花的。
杭梁提出想勤工俭学,以后工作了把钱还给他。
当时他之揉了揉她的头说不用。
原来那个时候就是在跟她道别。
她不想道别,不知道他现在住哪,村里总有认识他的人吧,打开app提前订好了回川城的动车票。
暑假很快就到了。
时隔四年,杭梁踏上了回川城的路。
上高中以后,杭立诚不知道从哪发了比横财,在川城的市区叁环外全款买了套叁室一厅,连村里的老屋也不要了,和杭利两个人搬了过去。
杭梁也考到了隔壁市的高中,自那之后极少和他们见面。
杭利和杭立诚不欢迎她,她没必要去自讨苦吃。
以前每个暑假都是和槐木一起过的,原本这个暑假也是要和槐木一起过的。
杭梁从汉城坐了八个小时的动车回了川城,又在客运站转了客车,最后坐了半个小时的下乡农村大巴。
才回到了檀香村。
时间好像在村里停滞了一样,立在村口的石碑很多年前就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将刻的字全数盖住,几年时光就算又有很多灰迭加上去,也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清。
村口有间很久了的旅馆,杭梁还认识门口的大叔。
杭梁走了进去,大叔上半身躺在竹子做的躺椅上,下头的脚光着搁在一个小板凳上,旁边还有个风扇摇头转着半圆。
“开一间房。”
大叔眯着眼,还有些没睡醒。
“....50一晚,码在台上。”
杭梁扫了码给大叔看了一眼,大叔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到了柜台上,钥匙上贴了门牌号,又转了个身继续睡午觉去了。
夏日的午饭后确实很容易犯困,晚点再来找大叔打听打听情况把。
杭梁将简单的行李放在了宾馆房间内,换了身衣裳,套了个简单的t恤和浅色牛仔裤,又戴了顶遮阳帽就出了店子,向村子最里面的老家走去。
村口原本是有条河的,小时候觉得那条河很大很宽,每年暑假放假前,学校都会嘱咐说不要去河边,大人们也常说里面有水鬼,只要在河边玩就会被水鬼的头发勾住脚腕拖到水底,好多小孩都不敢去了,尽管这样也总会隔两年就听到有小孩贪玩溺亡的消息。
现在看着这条河也不是很宽,里面没了河水,只露出干涸的河床,在烈日下蒸腾着最后一点水汽。
杭梁顺着河边一直走,就到了徐奶奶的家,村里的路总是四通八达,回家的路不止有一条,徐奶奶是她小时候的邻居。
小时候爸爸和哥哥不给她吃饭的时候,徐奶奶心疼她挨欺负,总会带她去她家里吃饭,杭梁上初中住校之后,每个星期都会回家看奶奶。
可奶奶身体还是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在她初叁那年去世了。
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头顶,杭梁想起奶奶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夏天。徐奶奶家附近以前有个小卖部的,杭梁跟着记忆走了两步,发现当年的那家小卖铺已经拆了。
大中午的一两点钟,走了这么久,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应该在旅店休息一下,等快入夜了再出来找人的。
杭梁在河边寻了棵阴凉的树下,脱下帽子扇了扇风。
面前是金灿灿的麦田,杭梁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想见到槐木的时候给他看。
照片定格的一瞬间,杭梁忽然想起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