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气话,若是我们不相管这件事情,我们又何必跑这一趟?”沈婳开始骨朵儿包扎伤口,边说道,“你太轻敌,才会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只是对方既然想方设法不希望你回去丘那,那么追杀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次!”
“王宫发生什么事情了?”骨朵儿皱着眉头看长孙斐,“你会赶回来,定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是不是?”
“南疆大王并昏迷,赫北王佑连已经控制了王宫以及丘那!”长孙斐沉着脸说道。
“果然是这样!父王,母后!”骨朵儿拉着长孙斐的手臂说道,“我们必须赶快回去,要不然母后会有危险的!佑连一直觊觎母后,以前是有父王的庇护,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父王病重的话,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也浮起一丝冷意,说道:“他若是敢动母妃一根头发,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骨朵儿听着长孙斐这么说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又忧虑道:“我这一次出来,本来就是奔袭,只带了三千人而已,然而若是佑连已经掌控丘那的话,我这些人肯定是不够攻去皇宫救父王和母后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斐哥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么?”这些玄衣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保护他们的安全还可以,要强硬的攻入丘那就有问题了。
“南北军系经过了皇兄的整合,而我现在亦无军职在身,无法调动大周边境的军队!”长孙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着骨朵儿,“即便我能够调人,你能够放心看着大周的军队进入南疆的腹地吗?”
骨朵儿咬了咬唇,又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即便你成功进入丘那,到了皇宫,见了你父王,然后呢?”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佑连在南疆的威信不少,难道南疆朝廷的那群老臣会舍弃赫北王拥立你这个公主吗?”
“你的意思是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我有王族最纯正的血脉,且我的战功不比佑连少,未必一点机会都没有!”骨朵儿说道。
“纯正的血脉?这一点将会很快得到质疑的,你想想看,既然母妃与我的关系能够被佑连知道了,那么他只要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再制造一下舆论,你的身份也会被质疑的,到时候你有再高的战功,也于事无补,完全不在考虑之内!”长孙斐说道。
“不会的,佑连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骨朵儿笃定的说道,“如果母后与斐哥哥你的关系被别人知道了的话,对于母后的名声会有所影响。在南疆对王后的人选一定是身世清白之人,若让人知道母后在嫁给父王成为王后之前就已经生过孩子,臣民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南疆将会没有母后的容身之地。同时,南疆也有弟娶寡嫂的传统,佑连要想母后成为他的王后,必然会想方设法保全母后的名声,所以他一定不会做出损害母后名声的事情来的!”
“好,这一条暂且不论!”长孙斐继续说道,“你想要从佑连手中夺得王位需要有两个条件,一个是硬的,就是军权,另一个是软的,就是人心。佑连能够调动的兵马有至少十五万,你有多少人?但是如果能够潜入王宫,拿到你父王的虎符,你能够调动的人大抵也能够与佑连的相匹敌,当然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大军厮杀起来,死伤无数,总归也不是母妃想看到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兵不血刃。这就是最重要的人心了!”
“而佑连威望很高,要那些大臣支持你,除非佑连主动放弃或者佑连做了什么错事失去了人心,关于这一点是进入丘那之后的事情了!”长孙斐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丘那,想办法拿到虎符,如果没有虎符的话,即便所有人支持你又能够如何?佑连有兵权在手,随时可以举兵谋反,那些大臣迫于压力,会与会倾向与他,但是若是能够牵制住他的兵力,或许还有机会!”
“佑连为了防止骨朵儿入城,路上必然还会派人追杀的,丘那必然也是重兵防守,我们要如何进入丘那呢?”沈婳蹙眉问道。
“你的武功比两年之前精进了不少,你的师父是谁?”长孙斐忽然跟骨朵儿说起来这个话题。
骨朵儿愣了一下,说道:“两年之前,母后的身体很不好,御医说是郁结于心。后来来了一个云游的道士,开解了母后一番,母后的心情果然舒展了很多。后来,父王就将那道士留在了王宫里面陪母后说说话,我见那道士的武功不错,就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如此说来,这位道长倒是一个能说会道之人了!”长孙斐托着下巴想了想,“听闻赫北王没有子嗣,但是有一个义子颇受到他的喜爱,是吗?”
骨朵儿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斐哥哥,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不只是你,恐怕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丘那,我们虽然不可以,但是我的玄衣卫却可以!”长孙斐说道,“我们没有办法进城,但是若是可以让人带我们进去,不就好了吗?”
骨朵儿想了想,已经明白了长孙斐打算,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斐哥哥,我知道你的计划了,但是恐怕行不通,赫北王这位义子对他是忠心耿耿,不会背叛他的!”
“是否会背叛,就要看看这位道长的忽悠能力了!”沈婳微微一笑说道。
“难道要效仿吕布杀董卓么?”骨朵儿轻轻的摇着头,“可惜佑连并非是董卓这样的好色之徒,恐怕是行不通的!”
“是否行得通,做过才知道了!”长孙斐轻轻嗤笑道,“你身为南疆公主,难道对于南疆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如我么?当年佑连是为何要收下这位义子的?虽然现在是父子情深,但是当年的事情只要稍微挑拨一下,就是导火/索!”
骨朵儿咬唇想了想,说道:“现在看来,只有如此了!”
长孙斐让两个玄衣卫先行一步,拿着骨朵儿的亲笔信,前去丘那。沈婳他们则是随后而行,途中,骨朵儿将沽带的尸首埋葬了。
马车不急不缓的行了一日,到了下一个镇子的时候,找了客栈落脚,吃过晚饭之后,就睡下了。
沈婳与四儿睡在一处,半夜时分,忽然传来了惊动声,两人具醒了,想来是那些杀手又开始行动了。四儿护在沈婳的身前,外面的事情有长孙斐在,她不必担心,只需要护好她的安全就够了。
见沈婳一脸的担忧,四儿微微一笑,劝道:“想来你平日里面冷静自持,但是一碰到自己关心的人的事情,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了,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王爷他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世上之事,总是有那么的意料之外,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沈婳轻声说道,屏气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而外面黑夜之中,两个身受重伤的黑衣杀手已经完全被玄衣卫围困住,正在做困兽之斗。
“留下活口!”长孙斐命令道,“速战速决!”
玄衣卫得令,收了凌厉的杀招,但是行动却依旧是利索,很快两个受伤的杀手就失去了抵抗能力,被擒获住了。
“杀手已经被控制住了!”四儿在屋内听见外面的动静说道,“王爷好像是下令活捉的,应该是有什么隐情!”
“去看看吧!”沈婳说道。
随即两人穿好了衣服,来到了长孙斐的房间内。屋子里面有淡淡的血腥味,两个黑衣杀手的伤势都很重,只留了一口气而已。
玄衣卫扯下来两个杀手面上的黑罩,骨朵儿瞧见两人惊的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说道:“是你们!怎么会是你们!”
沈婳微微蹙眉,问道:“他们是何人?”
“他们两人都是父王的护卫,平日里面最是得父王的信任了,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背叛父王投靠赫北王,他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骨朵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并非是赫北王的人!”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赫北王也被蒙在鼓中吧!”
“你怎么知道与佑连无关?”骨朵儿不解的说道,“除了佑连,谁还会想要我的性命!”
“关键还是在岳展鹏的身上,若是如他所说的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了报答赫北王的救命之恩的话,根本说不通,当年大周与南疆开战的时候,赫北王镇守后方,根本就没有到战场上来,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骨朵儿你不会无缘无故信任一个前来投靠你的人的,为什么之前你一点都没有查到岳展鹏的问题?除非他没有问题!”
“你什么意思?”骨朵儿的脸色白了一下。
“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要杀你,你还是问问他们吧,毕竟我们现在所说的都只是猜测而已!”长孙斐说道。
骨朵儿垂下眸子掩饰住了眼睛里面的慌乱,定了定神,才看着两个杀手问道:“说,你们是不是背叛的父王,投靠了赫北王?父王病重的事情是不是也跟你们有关?”
“我们没有背叛大王,我等就是奉大王之命前来追杀公主的!”黑衣杀手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骨朵儿脸色一变,大怒之下将鞭子狠狠的打在了杀手的身上,“你胡说八道,父王怎么可能杀我!你究竟是受谁的指使,居然敢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
骨朵儿打了一鞭子,仍不解气,又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够了,你再打下去,他们会没命的!”长孙斐说道,而两个杀手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分辨过半句了。
“这样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死了也是活该!”骨朵儿咬牙说道,那两个杀手本来就伤势严重,怎么经得起骨朵儿的鞭子,很快就断了气。
沈婳的眸子里面也有许多的不解,看着骨朵儿拼命抽打着两个杀手的尸体出气的样子,轻轻的叹道:“他们的话未必可信,想要知道真假,回去王宫之中自然一辨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