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冷箭直中胸口，白芷梗了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海水喝多了确实影响了大脑，还是因为这两个兔崽子实在是太气人，此刻只觉得手痒的不得了。
    老祖宗有句古话——棍棒底下出孝子，这两个兔崽子大概率是被打得太少了，所以才没有变成“孝子”而是变成了“笑子”。
    到底从来没动手打过孩子，她深吸口气，勉强勾起嘴角试图和儿子好好沟通。
    “Asa，Ivan，你们不能这么和妈咪说话，妈咪是……”
    “我知道，妈咪是长辈。可是妈咪您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可以成为我们榜样的“长辈”。我和Asa真的很苦恼。”Ivan打断了白芷，和父亲一般无二的眼眸绿幽幽地看着白芷。
    “什么？”白芷看着小儿子紧皱的眉头，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唉……”Ivan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我和Asa还未成年，您还不是我和Asa的责任，不应该我们来烦恼。可是您这么弱小又愚蠢，我们很担心您等不到我们成年，就被自己的愚蠢害死了。”
    小儿子嘴巴一张一合，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叫白芷如遭雷击。还未反应过来，便又听到大儿子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Ivan你说错了，实际上我们成年了，妈咪也不是我们的责任。”
    “我知道。”Ivan回头看了一眼哥哥，认同了他的说法。
    “可是Elsa很依赖她，要是她把自己玩死了，Elsa会难过的。”
    Asa看了眼窝在母亲怀里的妹妹，板着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白芷透过那神色仿佛看到了已经黄土埋了半截的David。
    “没关系的，Elsa适应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忘记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愚蠢的母亲。”
    儿子们这是明晃晃地在嫌弃她，还未压下的无名火瞬间沸腾，烧得她头皮直竖。她将怀里的闺女塞到旁边的沙发上，蹭的一下站起来，开始在四周搜寻趁手的工具。
    Asa和Ivan看着满屋子乱窜的母亲，奇怪的对视一眼，旁若无人般交谈起来。
    “完了，这是真被淹坏脑子了。你说明知道妈咪满脑子都是水，父亲为什么还要带她去海里？”
    Asa给妹妹又喂了一口绿豆糕，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有研究表明，智商低下如同病毒具有传染性，或许是因为他们和妈咪一起生活太多年，智商下降了。”
    “这个我知道，比方说黑种人，他们中间90%蠢笨如猪，也有互相传染的因素存在。X实验室做过的对照实验数据我看过的。不过我觉得他们的那种实验方式还有待优化，Jess还是太保守了一点。”
    两兄弟毫无顾忌，甚至没有切换小语种，就那么大喇喇的用英语讨论起了关于“降智”这种病毒的研究数据，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来临。
    白芷在厅里转了一圈，没找到鸡毛掸子，倒是摆在墙边小几上的一束海芋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三两步走过去，从花瓶里抽出一支海芋，捏着花骨朵那一头气势冲冲的回来。
    Ivan一直关注着老母亲，眼见着她抄着这支花走过来，还不太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
    “Asa，妈咪好像不是傻了，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像不像疯了？”
    Asa正捏着帕子给Elsa擦嘴，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白芷目露凶光正往他们这边来，某种莫名的危机跟着浮上心头。
    脑海中闪过什么画面，像是他的华人奶奶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谁满屋跑……还未待他想清楚到底是什么画面，碧绿的海芋杆已经朝他抽了过来。
    “啪”的一声，海芋杆抽到了Asa的屁股上，圆柱形的海芋杆瞬间被拍扁了，水珠甩得到处都是。俩兄弟愣住了，那根已经扁了的绿杆子又往一旁的Ivan甩去。
    迟来的痛楚随着第二声“啪”从屁屁上升起，Asa傻傻的摸了下自己的有一点点疼的屁股，又看着老母亲挥着那根已经破成几瓣的绿色“棍子”往自己抽来。
    他迅速往旁边一躲，躲过了这一棍，还没站稳身子，便听头顶响起了老母亲暴怒的声音。
    “还敢躲！看我今天不打得你们两个屁股开花。”
    两兄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眼看着老母亲挥舞着“大棒”又要打下来，忙灵活的往反方向跑。
    一时间小厅里鸡飞狗跳，May看着挨揍的小少爷有心想劝，可看看白芷手里的海芋杆到底是忍住了。
    Elsa本来张着嘴等哥哥投喂呢，却见哥哥突然丢了手帕跑开了。她疑惑的看看哥哥们，又看看妈妈。一黑一绿的圆眼睛跟着满场乱跑的妈妈和哥哥飘来飘去，看了好半会儿，可能是以为妈妈和哥哥做游戏呢，她拍着小手咯咯咯的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抬起了两只小手，一只攥拳放在身前，一只举到头顶，模仿骑马的模样摇着手用中文喊道：“驾！驾！驾驾驾！”
    装修高雅的花厅瞬间变得乱糟糟，Asa和Ivan身形灵活，一会儿往这边躲一会儿往那边躲，白芷追得气喘吁吁，没一会儿便靠着墙边直喘气。
    “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站住！”她举着已经裂成了几瓣的海芋杆朝空中指了指。
    两兄弟不约而同地站住了，一左一右，站得离白芷远远地，看着像是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的白芷，Ivan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难得露出了一点稚气。
    “妈咪，您不能这样做，这是虐童，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不止要承担法律责任，还会被剥夺探视我们的权利。”Asa拍了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跟着补充道。
    白芷头晕目眩，她咬牙看着说她犯法的儿子，气得手直抖。
    “去去去，现在就去报警，看看是警察先来把我抓走，还是我先把你们打得屁股开了花。”
    Ivan看了眼白芷手里已经不成样子的海芋杆，再次为了老母亲的智商忧虑起来：“妈咪，您如果想要玩老鹰抓小鸡可以叫May和佣人陪您，我和Asa已经长大了，不喜欢这种幼稚的游戏。”
    “哈哈，咯咯咯，鹰，鹰，鸡，鸡！啊啊啊！”坐在沙发上的Elsa听到了老鹰抓小鸡，像是明白了妈妈和哥哥们在玩什么。
    她兴奋地又笑又叫，语焉不详地说了几句，小手抓着屁股下的沙发垫子往下滑。
    Asa看着妹妹下了地，下意识想往妹妹那边走，可老母亲正拿着那根棍子站在必经之地。虽然那根棍子很明显并不能将他和Ivan的屁股打开花，可是此刻看起来有些疯癫的母亲像是真的想胖揍他们一顿。
    挨揍显然不应该是罗斯家族尊贵的继承人该有的“童年经历”。
    Asa走了两步停住了，他朝着妹妹的方向轻哄道：“Elsa别动，一会儿哥哥再陪你玩抓小鸡。”
    Elsa显然很想加入这个好玩的“游戏”，她没听进去哥哥的话，在May的帮助下爬下了沙发，拍着小手便要往Asa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