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宴进了A大,读一直想读的建筑。
严裕华在做了胰腺癌切除手术后,一直静养,事业心日渐减淡,开始将重心更多地放在家庭,高程也良心发现般不再外出鬼混——
大一的寒假,高宴难得地在家里享受了一段和平、安宁的时光。
大年夜,一家人团聚一起,和和美美地吃了团圆饭,第二天,高宴带着礼物去拜访曾经的高中老师们,到数学老师家们口时, 一个裹着羽绒服女生刚好出来。
“蒋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女生背对着高宴,熟悉的声音,正是余欢。
高宴上前,对方正好转身。
四目相对的刹那,余欢微微愣了一下,明显还认得他,但并没有同她打招呼。
“蒋老师,新年好啊!”被高宴约着一起去的同学,频频望着走廊的方向,进屋就问,“刚才那女生是原来七班的数学科代表?”
“是啊。”老师点头,颇有些感慨,“变化挺大的吧,才进屋的时候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了。”
高宴想起在过道里那一瞥。
明明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但脸圆润了,皮肤白了,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仿佛一下子从不起眼变得明艳。
高宴第一次发现,原来余欢长得也挺好看的。
后来几年,高宴只要是在F市过年都会去数学老师家拜年,只是再也没有碰到过余欢。
直到大学毕业的第二年,他照例去数学老师家拜年,而老师有个亲戚的孩子也想考法律专业,高宴这才见老师从通讯录里翻出余欢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余欢啊……我是蒋老师……诶,新年好新年好……今年又在首都过年啊?……是吗?都打算定居在那边了啊……是找了那边的对象?……哎呦,都要结婚啦?恭喜啊……”
数学老师寒暄了好一阵,才把手机递给亲戚的孩子,让她自己咨询。
而正是在数学老师寒暄里,高宴了解到余欢的情况:过了法考,进了红圈,交了男友,准备结婚并定居首都——
似乎过得挺好的。
谁曾想,又过了两年,在中佑律师事务所,高宴再次见到了余欢。
高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对方穿得很职业,利落的黑色大衣,里面是衬衫和西装裙,围巾遮住了她白皙颀长的脖颈,黑发盘在后面,加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干练、端庄。
同记忆中那个瘦弱的女生判若两人。
“高总,Fred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来,您先喝杯咖啡。”她敲门,将咖啡放到他手边。
声音还是那熟悉的声音,但又多了些成熟的韵味。
窗外前晴好的日光落进来,她冲他礼貌地笑——隔着六七年的岁月,眼睛还是清澈,只是也学会了不动声色。
他于是没办法再根据那目光判断——她是否还记得他。
“谢谢。”他回。
“不客气。”她道,然后转身小心地将门带上。
他透过玻璃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比他大一寒假见到她那时更漂亮了,身材也更好:平直的肩膀,凹凸有致的胸、腰、臀,还有的修长匀称的双腿。
纵然冬天的衣服厚重,也难掩她优越的比例,挺拔的身姿。
“那是我们律所新来的同事,刚从首都某知名律所辞职回来,未婚。”
出神间,Fred已经来了,笑岑岑地看着他,仿佛在问:看上人家了?
高宴于是转回视线:“谈正事吧。”
一个小时候,高宴和Fred谈完了正事。
Fred送他去电梯,路过洗水间时,高宴再次撞到了余欢——她正被Clara塞了一条裙子,并被要求赶紧换上,说是晚上要见客户。
Clara也是中佑的老员工了,专业能力不算强,但擅长维护各种客户关系,算是中佑的交际花——饭桌上,荤素段子信手拈来,喝酒更是不在话下。
高宴瞥了一眼余欢手里的裙子,便知道了怎么回事,蹙眉转向Fred:“你让Clara带她?”
“在红圈工作过的名校毕业生,你就让她跟Clara去应酬,不觉得浪费?”他问。
“经济下行,没办法,我们也要吃饭啊。”Fred摸了摸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他,“诶?我记得我刚才只说了她从首都知名律所回来,你怎么知道是红圈?还知道人家名校毕业?”
“我们是高中同学。”高宴只能承认。
“哦……老同学啊?”Fred意味深长地看他,“要我帮忙关照一下?”
高宴没接话,等Fred送他到电梯口,才转身看他:“周天下午有空的话可以去美澜打两场高尔夫。”
周日,高宴在美澜陪几个同行的大老板打高尔夫,Fred“恰巧”也来了,高宴便顺便拉他一起,把他介绍给了那几位老总。
新的案源很快被Fred开拓下来。
礼尚往来,Fred也很识趣,他没再让余欢跟Clara去应酬,而是亲自带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