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绝季暖的告白，是因为从小把她当妹妹看待。
    很久不联络，是因为他发消息给她，她爱答不理。
    回来的时候是想过提前告诉她，可那会儿她正在参加高考，他担心自己突如其来的消息会导致她心情的波动，进而影响她在考场上的发挥。
    尽管他有他的理由，但是当这些事情被茉莉全部摆在一起，就连他自己看了，都感觉好像特别的十恶不赦。
    这时，服务生开始为他们送上茶点。
    闻瑾瑜微敛着眉放下手机，抬眸看了一眼，说：“麻烦再帮我打包几样。”
    “诶，好的。”服务生点点头，又赶紧去帮他拿菜单。
    **
    季暖和茉莉在服装店里选购了许久，店里的导购员还特意为二人送上了精致的甜点跟饮料。
    两人慢悠悠选购好后，又去某奢侈品柜台挑了防晒跟墨镜，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从商场出来，茉莉家的司机将车子开过来，靠边停下，她跟季暖招招手，先一步上车离开。
    虽然太阳已西下，但是南城的夏季气温普遍维持在三十多度，热得人心烦气躁，季暖站在路边，又垂眸给李叔拨了通电话。
    “叔叔，你还没有出来吗？”她握着耳边的手机问，下意识往停车场的方向张望。
    李叔疑惑地“啊？”了声，“你不是坐瑾瑜少爷的车走了吗？”
    “什么？”季暖被他问懵了。
    这时，突然有一台车在她跟前停下。
    她目光下意识落在上面，车窗降下来，驾驶位上熟悉的脸一寸寸浮现在她眼前。
    “暖暖。”对方转过看过来，“上车。”
    季暖站在原地没动，仍旧握着耳边的手机问那头的李叔，“你现在在哪？”
    “已经回家了。”李叔说。
    “……”
    季暖欲言又止，闻瑾瑜已经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跟前，拎走她脚边的几个购物袋。
    “诶……”她伸手要拦，但是闻瑾瑜已经先一步，拎着东西转过了身。
    “我知道了。”季暖盯着他的身影，抿着小嘴放下了耳边的手机。
    这破天气热得很，就在这户外站了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浑身已是汗涔涔的。
    季暖抬手抹了下脸颊上的汗。
    而闻瑾瑜已经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她那些购物袋放进去。
    季暖犹疑了片刻，步下面前的台阶，拉开车子后座的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反正这炎热的户外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先离开这里再说。
    闻瑾瑜放好东西后关上后备箱，绕回到前面的驾驶位。
    他刚坐进来，发现季暖不在旁边，转头往后一看，“你怎么坐那里？”
    言外之意，她该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上。
    季暖随手扯了张纸巾擦擦脸上的汗，说：“那可是女友专用座，我坐不合适。”
    这是哪儿来的乱七八糟的说法？闻瑾瑜微微蹙了下眉，盯着她审度道：“你在生我的气。”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而非疑问。
    “我们什么关系？”季暖睨他一眼，“你管我生不生气？”
    闻瑾瑜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他重新开口道：“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的瑾瑜哥哥。”
    按他的意思，即便做不成情侣，但还是希望两个人还能像过去那样相处。
    可那样会让季暖产生不必要的幻想，她觉得保持该有的距离很有必要。
    “又不是真的哥哥。”季暖垂眸将手里汗湿的纸巾揉成团，轻哼了声，“像你这样的哥哥我多的是，不缺你一个。”
    她傲娇的样子，再度让闻瑾瑜无言以对。
    他看着她沉默了会儿，转过身去，拎起副驾驶打包的下午茶往后递，然后启动车子离开。
    **
    两天后，季暖和茉莉按计划出发去三亚。
    在她们到三亚后不久，高考成绩也出来了。
    跟之前估算的成绩差不多，两人下午在沙滩上捡贝壳玩时，讨论起未来的去向。
    “你去清大稳了。”季暖蹲在地上，边摆弄着贝壳边问茉莉，“打算学什么专业？”
    “企业管理或者金融学吧。”茉莉又捡了两块贝壳放到她面前，“你呢？”
    “我啊……”季暖托着腮帮子，望着地上摆好的贝壳，抿着唇想了想，“珠宝设计你觉得怎么样？”
    茉莉顺着她的目光往地上望去，见她把那些零零碎碎的贝壳摆成了一条极富美感的项链。
    季暖是有些天分在这上面的，茉莉莞尔道，“不错啊。”
    她笑着抬起手，看着腕上的手链说：“你之前送我的链子就很棒，再往这方面继续专研，以后肯定会成为特别优秀的设计师。”
    “借你吉言。”季暖扬起头，笑容灿烂地说。
    算是暂时决定了，晚上季暖回到酒店房间，洗漱过后闲着没事，便上网找了些在珠宝设计方面比较出名的学校。
    她大致了解了下，突然收到之前的同桌程旭同学打来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关心了下她的分数，还有准备报考哪里的学校。
    季暖靠坐在床头，垂眸看着腿上放着的平板，边滑动屏幕边说：“我可能会出国留学。”
    毕竟就以她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世界范围内，珠宝设计这个专业发展较为成熟的几大高校都在国外。
    “哦，这样啊。”那边的程旭听了，语气变得有些遗憾。
    不过季暖一心二用，又翻看平板又讲电话，大概是没有察觉出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
    “你呢？”她随口反问了一句。
    那头沉默了许久，方才说：“清大吧。”
    “嗯？”季暖听到这里，终于感觉到了奇怪，滑动平板的手顿住，“那你之前干嘛不接受清大的保送？”
    难道他参加高考，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
    那头的程旭不由得苦笑了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得，参加高考对学霸来说，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季暖听到这个理由，不禁笑着摇了摇头，“服了你。”
    这时，茉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边擦着头发边往她这边来，说：“暖暖，去洗澡吧。”
    “哦，好。”季暖抬头应了声，紧跟着和程旭道别。
    耳边的通话挂断后，程旭拿下手机，垂首沉默着。
    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本来是打算选一个跟季暖同城的高校的，反正以他的成绩，国内任何一所高校他都能进。
    只是可惜了，季暖要去国外留学。
    而他没有留学计划，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
    **
    在三亚玩了一周后，两个小姐妹开开心心回到南城。
    两家司机将她们各自接送回家，季暖进屋后，看见家里来了客人。
    “哥哥。”她笑着主动打招呼，“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两天。”李智笑着转头看过去，“在三亚玩得开心吗？”
    “开心。”季暖笑着走近，将身上随身背着的小包取下来。
    这时，母亲陈果从厨房出来，笑着叫他们过去吃晚饭。
    司机帮忙把行李搬上楼，季暖把小包放下后，到一楼的洗手间洗了洗手，随大家一起到餐厅坐下。
    席间，李智关心起她高考志愿的事。
    季暖把自己准备到国外留学的计划说了，李智听了点点头，笑着问：“需要哥哥帮忙吗？”
    “嗯？”季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哥哥可以帮你辅导英语，助你考托福。”李智含笑看着她，“还可以帮你搞定推荐信。”
    “啊，那真是太好了。”季暖听着笑弯了眼，“不过，你有时间吗？不是很快又要回学校了？”
    “你李智哥哥接下来要到合众实习。”季楚寒接过他们的话题，“所以这次会在国内待比较久。”
    “对。”李智笑着点点头，“所以时间上你不用担心。”
    **
    不久之后，季暖就报考了托福。
    按照和李智说好的，她跟他约定好了具体的辅导时间。
    不过那天李智有些事耽搁了，给她发来消息说迟点过来。
    季暖琢磨着，李智既要到公司实习，又要给自己辅导，挺忙挺累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回道：【这样吧哥哥，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找你。】
    也就免得让他跑来跑去的辛苦。
    那头的李智一时半会儿确实也脱不开身，便跟她约了个附近的咖啡厅。
    季暖带上考试资料，背上包就去了。
    等季暖来到咖啡厅，李智也终于忙完，点了两杯咖啡，开始给她辅导。
    中途，他手机响起来，进来一通工作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