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之境,耳边又是一声低哑的撩动:
可爱,姐姐想要你
姜亦恩惊得轻吸一口气,大脑嗡一声响,两眼一昏,浑身都紧绷了起来,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只是这一句撩动,轻吟就几乎要溢在嘴边了。
安寻不是没有满足过她,迪士尼的那个分离前夜,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只是那时候满心只有给怀中哭成泪人的安寻舒服和安抚,舍不得她多耗一点力气,因此虽然是在互相满足,还是她略占上风。
恋爱以前,她也一直以为在笼罩下才是欢愉,遇到安寻以后,她才发现主动是一种无力抗拒的本能,采摘爱人每一处神秘,促使爱人在怀里不自持地轻唤,是极致美妙。
说到底,怪安寻凝眉轻闭眼的样子美得不像话,那声声克制又隐忍的低吟,也分外撩人。
姐姐
她环着盈盈一握的腰身往怀里一带,许了。
安寻拥住了她,吻遍了她的脸颊,温柔又急切。急切是心跳,温柔是耳边风。柔媚的声线低低哄着她,叫她别怕,叫她不用紧张,告诉她:乖,姐姐会好好疼你,紧绷的身子,终还是松软了。
原来,你也急切地渴望着我吗?
睡衣被挑开了,安寻的指尖温和又带着些冰凉,在平坦山原里慢慢找寻,一点一点的,找到她脆弱的地方。
依然像细雨垂怜,轻柔而漫长。
理智,逐渐开始不受控了。她的安小寻受过许多次,已然对女人的脆弱再了解不过了,吻在肩窝贪恋了很久,酸酸的,酥酥的。
她这才知道有些曾一带而过的地方,安寻或许在心里无数次渴求过,却从来没有一声责怪和催促。
一指轻揉,相隔的薄料瞬间被蜜意浸湿,她本能地发出一声低软的惊呼,即刻又羞耻地咬住了唇:安姐姐
安寻也停顿了一秒,在确定那不是拒绝阻止以后,眼底浮现出几分愉悦,俯身亲吻了她,舌尖推开了她的唇瓣,柔声安抚:别害羞,我喜欢
扯去薄料,是藕断丝连,安寻一点也不嫌弃,依然轻轻吻落,那好像是一个开场仪式,为之后的无礼和欺负,先道一声抱歉。
终于,弓上了弦。
安寻怕她着凉,迷离间还不忘把被子盖上,贴合着身子温着她。她羞意地拧了拧,侧躺着,单腿环住了安寻的腰身,勾着脖颈,迎合着安寻的韵律,软绵绵往怀里倾靠,是十足的温暖和安全感。
额头抵靠在一起,支离破碎的呼吸氤氲了脸颊,染起几分红晕,长发逐渐温润,唇齿间也越发放肆。
姜亦恩什么都不剩了,身在何处,意在何方,通通乱醉了。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安寻身上熟悉的味道,依然是茉莉碎清茶的清香。
她忍不住带着哭腔低泣:安姐姐姐姐
只觉得自己好像变得很奇怪,像要被什么东西击碎,像要从高空坠落。安寻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无助,更加用力的拥抱她,揉碎她,在她耳边亲吻,断断续续地安抚她:
乖,不怕,我带你降落
作者有话要说: 姜小恩:手疼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明天还可以被姐姐疼吗?
安姐姐:(不说话)
小可爱们国庆快乐~新月新气象,争取不熬夜!(假的)o(≧v≦)o
第103章
房间里的温热散去了, 姜亦恩整个人挂在安寻身上,一刻都不许她离开,安寻只好抱着她去洗了个澡。再回到被窝里的时候, 两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睡意朦胧, 姜亦恩忽然吸了吸鼻子, 呢喃软语:安姐姐,快到除夕了
安寻一瞬间心口堵塞, 抱着女孩, 许久才开口:还有一个月,晚点再想, 好好睡吧。
要过的姜亦恩闭着眼, 再往安寻怀里蹭了蹭:我们要过年, 要贴春联, 要包饺子外婆最喜欢热闹了,她一定希望我们热热闹闹的
除夕,是外婆离开的日子,也是外婆祝福她们百年好合的日子。
是水生火热,也是大难不死。
安寻轻呼一口,淡淡勾起一点嘴角, 在女孩额角亲吻了一下,应道:好,要热热闹闹的。
离除夕还有整整一个月, 安寻年前的手术安排已经饱和了, 最后还是没能主刀旧友的手术。一期手术成功以后, 根据患者本人的意愿,转院到国外跟进下一步治疗。
姜亦恩陪着安寻一起送人到机场,看着两人礼貌又陌生地道别, 想到日记里那些细腻的情绪,心里酸酸涩涩的。
女人说她的生命都献给了小提琴,就算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在奔赴演奏会的路上。
安寻颔首认可,没有多言。
目送着旧友的背影,眼光平静淡然。或许人生的很多遗憾是没有办法补足的,错过的不仅是某段情谊,同时还有那颗想要争取补救的心。
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人各有志。在狂热的音乐家的世界里,音乐似乎永远比得过友情、爱情,甚至是亲情,甚至是生命。
在妈妈和挚友面前,她输给了小提琴,在爸爸面前,她输给了妈妈和妹妹。从来没有人,会把她放在心头上最重要的位置,她也从来没有自以为是到觉得世界要围着她转。
她早就习惯了不被在意,不被选择。
姜亦恩默默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我们走吧,安姐姐。
她恍惚了一瞬。
女孩好像总能打破她心里的魔咒,没有被那条河抢走,没有被机场吞没,会打破她的墨守成规,会紧紧牵住她的手。
只有在女孩的取舍里,她不是那个舍。
望向女孩,心里一阵触动,指间也扣得更紧。微妙的电流依然会在这一刻在身体里炸裂出细细密密的火花。
心动,似乎真的有可能持续一辈子。
她笑眼明媚,答应了女孩:好,走吧。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冷,南方空气潮湿,从机场走到停车位的几分钟路程,大衣和围巾都被冷风吹得润润的,裹在身上的感觉跟浸了水一样。
要命的是车位出口还被人堵了,大概是找不到车位,临时停在她们车前,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想着这样停车应该不会离开太久,两人就决定在原地耐心等待一会儿。
安寻看姜亦恩半合着双手呵了口气,以为她冷得受不了,刚打算握住她的手揣进怀里。谁知道小丫头搓了搓手心,先一步捂住了她冻红的耳朵,笑望着她:暖和吗?嘿嘿
顿然心跳加速。
嗯,暖和。她微微低头,带着些羞意回答。
女孩笑眼融融,靠近了两步,把她圈近,搂着她的双手放进大衣里,环抱在暖和的腰间,对她说:那我做你的暖宝宝好不好?
安寻眉眼一惊,整个人都软进了姜亦恩怀里,靠在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从心跳处,逐渐散开了暖意。
十分钟过去了,车主还没有回来,本想联系机场工作人员解决,就听见广播里在找医生,两人对了个眼色,即刻找上前去。
人群之间是个孕妇,肚子一眼看上去至少有三十周以上了,表情痛苦狰狞的躺在地上,看裤子上水渍,羊水应该已经破了。
姜亦恩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着实是愣了一下,呆愣间,安寻已经蹲下查看情况了,冷静的眼神,果断的行为,就仿佛是个专业的妇产科医生。
多少周了。
啊?一旁的家属显然也愣住了。
她怀孕多少周了!安寻见女人疼得意识已经不太清楚,就更加冷言厉色。
家属吓了一跳,才结巴道:三三十八周了
安寻检查了一下产妇的情况,让机场人员拿来了基本的急救工具,准备查看一下开指情况。一旁的家属拦住了她,在她耳边吞吞吐吐提醒了一句:
医生,那个我老婆她感染了hiv就是小县城不敢收,才来清欢市的您
姜亦恩在一旁听到了,心里还是本能地惊颤一下,脑子里飞速回忆着安寻手上有没有她遗漏的细小伤口。
就算没有伤口,羊水溅入眼睛里也存在感染风险,在机场这样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接生,危险程度不言而喻。她眉头紧锁,看着安寻,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可她也明白,身为医生,在治病救人面前,只有轻重缓急,没有高低贵贱,任何一个病人,都不应该被歧视。
安寻临危不乱,接过了机场人员递来的医用手套,只是平和又冷静地说了句:那也不能放弃啊。
孩子是有机会不被感染的,妈妈的存活率也可以通过医疗手段提高,她望向几近绝望的产妇,温声鼓励:听得见我说话吗?深呼吸,疼的时候跟着本能向下用力,千万不要放弃,我会帮你。
正要上手,姜亦恩从身后为她戴上了护目镜,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不要无谓的英雄主义,你也应该保护好你自己。
安寻心头一颤,眼眶温润了一瞬,越发笃定地点了点头。
姜亦恩做好基本的防护以后,上前握住了产妇的手,支撑起她的上身配合着安寻教她用力。专注间,那一点点的恐惧也消失殆尽了。
二十分钟过去,机场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拦在出口的车,就是来接机的家属匆忙间停下的,像是冥冥中注定要她们留下来救人一命。
两人跟着救护车一并回了医院,全面检查是否存在职业暴露的可能,庆幸的是身上都没有伤口。听说那边母女平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没想到,我的安姐姐还会给人接生呢!姜亦恩笑看着安寻,一脸骄傲模样。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也是第一次。安寻对于妇产知识,也只有一个笼统的概念,摸不准胎心胎位,也从来没有接生过,无奈赶鸭子上架,为了让产妇安心,强装镇定罢了。
第一次?!姜亦恩瞳孔放大了一圈。
本以为安寻之前碰到过类似的情况,才能这么轻而易举,那熟练又冷静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第一次经历。
脑海里歪念头一转,不禁想到第一天在一起的时候,安寻带着她的手送到了颈间第一颗扣,以为她会是是一个隐藏的豪放派,没想到一吻就软,一碰就哭。
第一次的时候,更是咬着唇忍着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手里还总要抓着些什么。
看来安姐姐也不是每个第一次都会害怕嘛!
她笑得软糯天真,又带着几分狡黠。
安寻顿了片刻,听出了她的话里话,面色一下子红了两个度,又羞又恼地低声嗔怪道:姜亦恩!
姜亦恩做了个鬼脸,跑出了办公室。
以至于,安寻跟她赌了一晚上气,晚上睡觉,不管她怎么哄,就是背对着她沉默,也不许她贴上来。
安姐姐,我错了嘛,你别生气看安寻仍然背着身无动于衷,灵机一动,捂着胸口装出一副疼痛的样子:痛好痛
哪里痛?安寻果然立即转过身来,满眼关切:说话啊!
姜亦恩噗嗤一声,仰起头眉开眼笑,顺势把安寻裹入了怀里,得了便宜卖乖,撒娇道:心痛嘛,安姐姐,你别不理我了。
安寻皱了皱眉,冷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靠进她怀里,委屈埋怨:我是到了这个年纪才第一次谈恋爱,那你也不能笑话我啊
姜亦恩心间一软,满是怜惜。
安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谢谢你把最珍贵的样子保留给了我。
她绵绵吻落,细声安抚,享受着安寻难得的撒娇,早就已经心花怒放了。
对不起,都怪我来的太晚了。
十五天后,虽然没有明显的职业暴露,两人还是做了全面检查。为保万无一失,也是对职业的负责,结果自然是阴性。
妇产科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新生儿的脐带血检测以及14天后检测,两次结果都为阴性,基本可以确定没有被感染。生母的身体状况也日趋平稳。
孩子的另一位母亲,听说了当时救自己妻子的医生就在仁卓胸外科,特地抱着女儿来道谢。
我们给她,取名叫希望女人解释自己的妻子是因为紧急情况下输入了窗口期内的血液,才不幸感染,这个孩子,无疑是她们一家人的希望。
医生,多亏你们救了她们母女,你们抱抱她吧!
女人见两个医生一个冷清一个热闹,本能地就把孩子往热闹的那个手里送了。
姜亦恩本来确实是看热闹似的逗着孩子,此刻表情瞬间凝固了。她根本不擅长搞定小孩,更别说襁褓里还没满月的婴儿。果不其然,小女孩一到她怀里就哇哇大哭。
安姐姐!安姐姐!她轻声惊唤,手足无措。
安寻忍俊不禁,伸手抬了抬她的臂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你哄哄她。
我不会啊!姜亦恩面露难色,低头看着孩子僵硬地说了句:不可怜啊,不可怜
孩子妈妈和安寻互望一眼,双双失笑。
看着她软萌可爱的小丫头抱孩子的样子,安寻心爱不已,眼光定格在女孩的脸上,满是宠溺。见小丫头实在无助,还是主动伸出了援手:给我吧。
姜亦恩如释重负,毫不留恋地交了出去。
出奇的是,小朋友在安寻怀里没两秒就不哭了,睁着眼睛咧开嘴笑,居然还有一点可爱模样。
你要用手托着她的背,让她枕在臂弯里,这样她才舒服,是不是呀,小希望。安寻低眉颔首,浅浅笑意,阳光柔和地勾勒着她的轮廓,好像一切都融化了。
姜亦恩的目光停留在了安寻的侧颜,呆呆望了许久。
女人笑道:安医生这么会带孩子,家里也有小朋友吧?
安寻愣了一下,她会带孩子,全然是凭着小时候照顾安忆那点经验,不过小朋友,家里确实有一个。
但那只是爱称,姜亦恩是她可以依靠的伴侣,不是什么稚气未脱的孩子。在家里要把女孩当孩子一样疼爱是她的意愿,在外头,她不会跟别人玩笑说她的爱人是个小朋友,这有失女孩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