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说:“心仪,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东城食店,是梁阿满找人封的,目的是替丁聚鑫出气。”
“我当然希望仅仅只是这样。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对她来讲,恐怕要算作正常。我不会和她计较的。”
“是啊,怕只怕这个小妮子,从头到尾,都只是姓梁的布的一个局呀!”赵若怀恍恍惚惚地说。
“赵若怀,我们不妨再用一用归谬法,现在就假定:这从头到尾是一个局。那么,我们首先要问的是: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我愤激地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若怀目光深邃地回答:“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她喜欢柳咏,但是柳咏不喜欢她。心思只在你身上,所以她嫉恨你。或许还不止柳咏,她自认为有着和你一样的美貌,而且比你更风/骚,应该更能吸引男人,可是那螳螂、黄雀、布谷,偏偏眼睛只盯着你。还记得你们班十二同学来云岫那次吗?当时黄雀为了劝柳咏,给大家讲道家哲学,说他把你当偶像崇拜。黄莺、白灵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梁阿满也假装抹泪,我当时的位置正对着她,我在她脸上看到极分明的妒意很深的妒意。她来桑榆中学,并不是真想来看你,只是想陪同柳咏。”
“那她为什么帮我借调,就让我永远呆在桑榆那山上,她不是更开心吗?”
赵若怀表情复杂得厉害,他的头脑中此刻大约和我一样,正思维电转着,他念叨说:“为什么?我想想…对!为了秦为!她是替秦为把你借调到搬迁办的。这足以说明,她和秦为早有勾结。”
我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喃喃地说:“为什么?拆散我和立夫,对她有什么好处?”赵若怀的脸上刹那间掠过一抹醋意。非常时刻,他没在那情绪上过多停留。
孙思说:“这点倒是可以理解,兰梅和秦为不是亲戚吗?拆散你和孙立夫,自然是为了兰梅。至于梁阿满和秦为勾结……”
赵若怀接过说:“两个原因,第一,当然是打击你。你不是为了孙立夫的英俊沾沾自喜吗?不是和梁阿满开玩笑说,每次到她那里去,视觉上都要饱受痛苦吗?于是她就弄一个更丑的给你。那姓秦的长得像个什么东西,而且还是有老婆的,不过是玩玩你,又不会真的和你结婚。你被那样的一个人玩过后,孙立夫肯定也不会再要你了。这就是梁阿满的目的。第二,梁阿满一向唯利是图,就这件事情,她肯定收了秦为的好处费。”
孙思说:“也或者是秦为先去联合的她。你们回想一下,我们第一次去金利来,心仪你和梁阿满上台跳霹雳舞那次,秦为和胡来不就在场吗?最迟在那个时候,秦为和梁阿满就该认识了。”
赵若怀说:“当时梁阿满是夜总会老板娘,秦为经常地泡在金利来,要认识很容易的!”
“那她为什么支持我做生意呢?”
这问题让现场沉默了片刻。孙思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端着咖啡吹了吹,喝下一口,看着我,缓缓地不以为然地说:“她那也算支持?你不是向她借点钱她都不借吗?她不过就是在县一中给你找了个门面嘛!那也算支持?”
赵若怀说:“找那么个门面,你就离她较近了,就在她的掌控中了。她想把你当棋子,把你介绍给郑元直,在事业上帮帮吴昊。”
“纵观梁阿满的历届男友,可能在吴昊那里,她算是认了点真,她是真想靠着吴昊发财。“
“而且,她当初也没想到我们的生意会赚钱,她说不定希望你亏得血本无归,然后一无所有的,还被郑元直、秦为这些人欺负了,带着满心的凄怆离开这里。可后来陈忆加盟了,情形于是稍稍有了变化。”
“介绍我认识郑元直,是想把我当了棋子,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们哥俩想想,就不难发现,我这人其实还是蛮有利用价值的!不但可以助她发财,还可以时不时地说说笑话,活跃活跃气氛。细细想来,除我之外,梁阿满还真没有什么可以真诚相待的同性朋友,所以时不时地拿我取取乐,也是好的!加上我一直对她感恩戴德,所以,她可能有时候也会阶段性地比较矛盾,内心就…是不是真的要对我下手那么狠,可能也有过挣扎,有过反复,所以,这就让一切更加扑朔迷离起来,让我坚信她是我的好朋友。刚才我尚有一事不明,就是为什么随园舞厅开业了很长时间,秦为才找到我。现在明白了:那个时候,梁阿满尽力想促成我和郑元直,所以她不想让秦为来打搅我,不想让秦为知道我的行踪。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那就是郑元直曾在随园舞厅,问我是不是秦为的朋友?”
赵若怀、孙思一起点头,赵若怀说:“记得!当时你回答说不是。郑元直说:‘那就好!讨厌这种串串,什么事情做不了,成天串来串去。’显然郑元直和姓秦的有过节,梁阿满要讨好郑元直,自然就不再理秦为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很好理解了!至少在和吴昊结束以前,她是没想过要去招惹柳咏的,可后来就不一样了,陈忆走后,她是一天都没有留恋过,我先前还比较纳闷,现在也都释然了,她有了柳咏做情人,又有丁聚鑫做出钱的冤大头,哪还有功夫想陈忆呢?现在她最大的问题,就是防止柳咏对我旧情复发,她非常了解柳咏,也非常了解我。在她看来,任何时候,我只要主动去和柳咏求和,柳咏都是比较永远上钩的。所以只有从我这方面着手,让我深恨柳咏,而且她还知道,如果我恨了柳咏,采取的方法通常就是桥归桥,路归路,我是不会到柳咏面前去质问他的。对了,山羊基地的事情,就是明证。我默默地认了,根本没有去质问柳咏。这事更坚定了她的看法,所以她就瞒天过海。把柳咏敦促她前来叫我去参加婚礼的事情给截留了下来。”
孙思说:“心仪,我知道了!船上那滑腻腻的东西,也是梁阿满搞的鬼,害你从船上摔了下来,目的是你跛了脚,就必然去不成省城了!”我霎时想到一事,嘘了嘘,做了一个噤声的口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用力迅速拉开/房门,小魏果然就在门口,差点跌了进来。我连忙扶起她来,她不自然地笑笑,说:“各位老师,我来看需不需要加点咖啡。”我微笑说:“不需要!辛苦你了,去把小娥叫来,赵若怀要问问她家里的事。”
一会儿陈春宝的小女儿小蛾来了,关上门,我安排她去门口五米外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并就此事相关的保密事项做了叮嘱。
赵若怀、孙思一头雾水地望着我,孙思瞠目结舌地说:“心仪,你什么意思?”
我的表情未曾有过的严肃,我看着孙思,一脸至诚地说:“孙思,天地可鉴!自从在桑榆中学的篮球场上认识你,又在寒烟山庄听了你的故事后,在我心里,从此没把你当外人,你一直就是我哥。我发誓给你找家人。后来老傅、杨柳都很喜欢你。老傅害怕因为我和赵若怀的这层关系,会让你离我们而去。叮嘱我说:‘丫头!无论如何替我保住这个忘年老友!’我怎么对黄雀等人,你也看见了,今天当着你们哥俩,我把话说清楚,在我心里,你比布谷、黄雀份量重。因为我们在桑榆建立起来的感情,那是患难与共的感情,黄雀等三人生于富贵,我对他们是同学情份,对你,真的就是兄弟情份。这是从我自己的角度。另外,从赵若怀的角度,我非常感念、非常珍惜你和赵若怀在桑榆中学时的兄弟情份,珍惜陈忆你们三人,共同组建的那个乐队。珍惜你俩共同度过的那段岁月。这两年下来,我和赵若怀想方设法为你找家人的事,我也告诉过你了。我总是怕你义气用事,会不顾一切去找了兰半仙,造成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想到这事,每每夜不能寐。”
赵若怀越来越迷糊了,他迫不及待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摔跤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平静地说:“我现在怀疑:我们店里,有人和梁阿满勾结,换句话说,梁阿满在我身边,布了眼线。孙思,你先别激动,我初步认为小唐有问题。你们刚才也看见了,小魏贴在门口偷听。我痛心呀!我一手栽培的小魏,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孙思急切地问:“根据呢?心仪!”
“孙思,我能畅所欲言吗?”
孙思点点头,严肃地说:“只要确有此事,我绝不轻饶!”
我说:“那倒不至于!现在只是怀疑。而且就目前看来,除了经济上的一点损失外,小唐似乎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孙思,恕我直言,这个小唐,不简单呀!他或许行使着双重间牒的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