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放心了!我对大家说:“不知道就算了!赵老师也不知道。陈忆留下一封信,说他走了,离开了。今后不再来店里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店里不再有陈忆这个人。近来云岫城里治安不大好。从今天开始,不管是舞厅、食店、艺术学校,还是咖啡店,都得加倍小心。舞厅要加强安保,门卫要时刻坚守岗位、全神贯注。两边食店的厨房,乃至咖啡馆煮咖啡的房间,都是重点防范的区域,除了本店人员,其它人等一律不准进入。把好食品安全关。总之一句话,每人、每时,都要全力以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要给坏人可乘之机。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本店人员之间要互相转告,然后大家密切注视对方的动向,对方一旦开始实施破坏行为,立即当场拿下!如果对方要还击,该出手时就出手,注意不要伤其要害。发现可疑分子后要第一时间向其它店进行通告。咖啡馆离此不远,小魏,从今天开始,给你增派一人,有情况先智取,尽量用语言稳住,同时派人回总店报信。东城的食店相对较远,从今天开始,人员配置调整一下。具体情况,一会儿听孙思安排。我们的生意进行了两年。大家应该也都明白了,傅心仪、赵若怀、孙思,没有亏待过你们!两年下来,你们应该也问到了,就这城里,你们的收入超过很多国家工作人员的收入。在我们三人的眼中,你们都有多重身份,是员工,是学生、是徒弟、是兄妹。一句话:从未拿你们当外人!任何时候都在考虑你们的利益。说这些是为了让大家明白一点:只有生意好,不出差错,大家才会有钱。道理就这么简单。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一下!个别人员工作时间需要延长的,我会考虑增加相应的报酬。给大家说这些,并不是说社会现实真有那么可怕,只是让大家提高警剔,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小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赵若怀补充说:“尤其是最近几天,大家一定要时刻警剔!所有人员都得按时坚守岗位。这几天的白天,我都会在总店全天恭候。发现行迹可疑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支人来告诉我们。同时密切关注,强调一下,一定要对方确实开始动手了,开始搞破坏了,才能将其制服,不是说你觉得他可疑,就去把人家拿下了,那是要出乱子的!我就怕你们仗着有一身功夫,又好久没打过架了,手痒!”赵若怀这样说着,下面十来个孙思徒弟就都笑了。小向说:“就是!傅老师,你放心,没人敢惹我们,我们早就手痒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了!”
赵若怀说:“你几个手痒,我还手痒,想找人打架呢!打架是随便打的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言动手!”
孙思一脸严肃地说:“你几个认真点!严肃点!既要把自己的店看好,不让外人欺负,又不能添乱,这就是要求,必须执行!”
大家就都规规矩矩地不约而同地回答说:“知道了!师父!”
最后我说:“忙过这阵子,等风平浪静之后,我给大家开庆功宴。首先,是全体到总店狠狠地吃喝一顿!然后,举办一个我们内部人员的舞会,大家唱唱歌,跳跳舞,说说笑话。”下面立即沸腾了。个个情绪高涨。
孙思带了另外两徒弟自去了东城的食店。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得亲自前去保护陈忆及其家里人。西城总店这边,有赵若怀、小唐、小向三人。舞厅两个保安,现在得全天待命了,白天的时间,他们得在小魏的咖啡馆当便衣保安。另外两个武功稍差的人,被用来在各店之间巡逻,以实现及时通风报信的功效。
孙思这样的安排,让我看出他关键时刻的大侠风范,大哥风范,看出他的责任心。平常他不怎么讲话,也不怎么做主。我们四位合伙人开会,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全程沉默的情况都有。我还看出他的人格魅力,他对徒弟们的影响力,以及徒弟们对他无条件的服从。从这个角度,这孙大侠这些年的日子,可真是没有白活呀!岂止是没白活,简直就是活得相当有意义,相当有价值!从这个角度,咱们这合伙生意,是不是应该让它长存下去?
丁聚鑫还真是说到做到,还真是睚眦必报!上午十点钟,他的狗腿子们就开始出现了。赵若怀嗅觉很灵敏,他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两只眼睛却一刻没离开过那几人。我自然是按照他的吩咐,端坐在他的身边。狗腿子们大摇大摆地在餐厅里转上两转,在寥寥落落的几个吃砂锅的食客脸上搜寻着,然后走到我和赵若怀面前,放肆地露骨地观赏动物似的打量我俩,再去二楼走了一遭。下来后就径直走向了厨房的方向。厨房门口,几个本店员工正在理菜。我刚要站起来,被赵若怀止住了。他的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厨房,但从背后伸出了手来,止住了我。仔细辨别过厨房门口几人后,狗腿子们就退出去了。然后是中午一点,晚上六点分别来过一次。
晚上九点钟,丁聚鑫亲自带着人上舞厅来了,大摇大摆地直奔舞台,直奔乐队。当时赵若怀正在台上引吭高歌,我正弹电子琴。赵若怀和我在这里唱歌弹琴的次数,现在已经很少了,大部分时间是外面聘请的人员。但这几天情况特殊,赵若怀觉得有必要守在舞厅,而我,按照他的规划,得二十四小时在他视线之内,当然我就只能也到舞厅。既然守在这里,舞客呼声又很强烈,那就能省就省,钱何必让外聘的人员挣去呢?而且唱歌弹琴这种事,对我们而言,本就是一件美差。久了不做会很想念的!想念自己的琴声歌声,也想念对方的琴声歌声。在我这里,听赵若怀弹琴唱歌,永远是生活中最浪漫的时候、最诗情的时候、最幸福的时候。我常常听着听着,就陶醉了,有羽化登仙的感觉;听着听着就情不自禁地想上去抱着他;听着听着我就回到了寒烟山庄、回到了桑榆、回到了我俩一起走过的那些醉人的日日夜夜;
丁聚鑫还真有点流氓气概,带着一帮狗腿子如入无人之境,一个个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竟然直接站到乐队成员的面前,在他们脸上放肆地观看着。仿佛这里已经不再是舞台了,直接成了人口市场,丁聚鑫就是一个人贩子,来这里看货的。赵若怀拿着话筒,也没能幸免。丁聚鑫亲自站到他面前去,瞧了个够。和动物园看猴子的表情完全一致。我真想上去狠狠地抽姓丁的两个耳光。那是我的赵若怀,我还没敢用看猴子的眼光看过他呢!丁聚鑫那样看赵若怀,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至少赵若怀那身高、那身形,和陈忆还是比较吻合的。从赵若怀的歌声中,我听出了愤怒,估计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只是考虑着台下那些舞客,所以还坚持忍着。是呀!来了这些不速之客,舞客们已经在拿眼注视舞台动向了。
这一曲终了,赵若怀挥挥手,小向就放起了慢四。丁聚鑫朝我走来。站到电子琴旁。我拉过一个独凳,算是给他让了座。赵若怀、孙思也都搬了凳坐拢过来,一边喝茶一边旁听。
丁聚鑫质问道:“听说你们这乐队,有一个叫陈忆的人,有还是没有?”
我点点头,抬高声音说:“有啊!是我签约的一个乐队客串人员,偶尔来客串一下。对了,丁总你认识他吗?这人要怎样才联系得上?”
“你要联系他?”
“按照约定:这人今天本该来的,结果没来。唉!这些人怎么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点规矩都没有!”我愤愤地说。
“这怎么可能?既是你签约的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从哪儿来?就算不知道他的家,也应该知道单位吧?”
“瞧你说的,丁总,我们签约的人多了去了!每人都去问哪儿来的,我累不累?再说了,我这人一贯认为:英雄不问出处。我这是乐队,只要他会乐器就行!我管他从哪儿来?这个陈忆,他是自己问到这舞厅来的,试了一下乐器,还行!我就答应下来了。丁总,这人是你的熟人吗?”
“也算不上什么熟人,知道这么个人,随便问问。”
“不是熟人就好!这样不守纪律的人,开了算了!”
“那你平常怎样联系他?”
“就是没有联系方式呀!所以,今天他失约了,搞得我们很麻烦!”
“那平时他是怎么来的?”
“约定一个星期来两次,按小时付费。每周结账一次。这个月是约定的每周周三和周五来,有时临时又有些变动。有时乐队在外面接了业务,人手不够的话,他刚好又来碰上了,就也参加过对外的乐队业务。”
“你们还欠他钱吗?”
“我们从来不欠人钱!对外业务是当场就把钱分清了。这舞厅是每周结账一次,上周的钱已经结给他了,这周他还一次没来呢。估计就是这规矩没定好,拿钱太快了,不欠他们钱,所以这些人才这么散漫!”
周五的时候,丁聚鑫又来过舞厅一次。
六月二十七日,是个星期天,这天晚上舞厅散场后,我和赵若怀、孙思,去了陈忆的家里。陈忆明天早晨的船,去赵羽那里。为预防再生枝节,孙思决定让他就坐张先的船。张先的船从下游上来,前去江城,明晨五点左右,经过这里。陈忆在江城下船,然后由张先送到江城车站,再辗转去赵羽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