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梨被他逗笑了,直接就着他的手舔了一口他手中的甜筒:“也许可以考虑看看。”
时默也笑——虞梨这个舌头挺好看的?他迟早得让她舔自己,像舔甜筒一样舔他。
时默把甜筒给她,但还是嘱咐了一句:“别吃太多,尝尝味就行了。万一肚子又疼了呢?”
两个人并肩向家的方向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
虞梨的注意力全在甜筒上了,非常贪心的吃完了,她都馋了几天了。
时默从书包里拿出湿纸巾给她擦手。
虞梨看着时默仔仔细细给自己擦手的动作:“时默,你要是早对我那么好,咱俩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以前的他幼稚的像个小学鸡,每天欺负她。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闵航。”
时默这么说,虞梨更不敢告诉时默她是因为闵航的事不开心了。
虞梨把手抽出来:“好了吧,别擦了,回家洗洗就行了。”
“嗯,”时默跑到垃圾桶旁把用过的湿巾扔掉,“现在可以说了吗?为什么不开心?”
虞梨主动去牵少年的大手,和他十指紧扣,在路上甩呀甩,像是要把那些烦恼同时甩出去。
时默想抱她了,也这么做了,他抱起虞梨举高,追问:“到底为什么不开心?”
“放我下来呀。”虞梨锤他的肩头,这样在半空中没有安全感,生怕他把自己摔下来。
时默漆黑的眸子盯着虞梨的眼睛:“不说就不放。”
“我不想说……”
“那就举着你回家!”时默向前跨了两大步。
“时默,你放我下来吧,我想抱抱。”
这次时默听话的把虞梨放了下来,虞梨环住时默劲瘦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很喜欢和时默抱抱:“时默,我好喜欢你啊。我觉得自己好幸运。”
“我也是。我也很喜欢你。”时默吻她的头顶,收紧手臂把她搂的更紧了。
“时默,我好想快点长大啊。我想我们都能靠自己的本事,去想去的那个未来。大家都说长大了会怀念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可我却觉得,当小孩好无力。”
时默抚着她的长发,吻也落在她的唇角,在她唇角呢喃,“我也想快点长大。”
那样就可以把她娶回家,在大家面前光明正大的说,这是我媳妇。
俩人抱了好久,最后时默胸前的衣服湿了。
虞梨哭了。
他抬起虞梨的头,皱着眉看她红肿的双眼,问她:“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开心?我们不是在长大的路上吗?”
虞梨就只是哭。
时默慌乱地抹掉她的眼泪,声音也哽咽:“姑奶奶,你快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时默,我想妈妈了。没家的小孩真的都好可怜。”
“老子再跟你说一遍,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有家。我们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家。知道吗?”
虞梨听后哭的更凶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时默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虞梨抓住时默的手,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时默的话不是夸张,他真感觉揪心的疼,让他干什么都行,但虞梨这样哭他受不了。
“求你了,别哭了。”
一个甜筒没把公主哄开心,反而哭的更厉害了,这叫什么事啊。
最后时默还是像以往那样亲亲抱抱,无比耐心地哄,虞梨才算是止住了哭声。
时默说今晚想抱着她睡,虞梨说看叔叔阿姨在不在家。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两个大人工作都忙,极少回家。
虞梨回家洗了个冷水澡清醒了许多,清醒之后的她认为应该把事情跟时默讲清楚。时默有了解她悲伤情绪来源的权利。
她不能每次伤心都让时默哄她。时默说,未来他们会有一个家。时默会陪她长大,和她分担风雨。
所以等时默躺到她身边后,虞梨先开口:“时默,以后我都会对你很诚实,希望你也对我诚实。”
时默纳闷——怎么了,老子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啊,这对话怎么那么像家庭伦理剧抓包出轨男的开场白。
他把虞梨搂在怀里,点头答应她,承诺以后都对她诚实。
虞梨又说:“童阿姨和我妈只是同学,但是你们家却愿意供我吃穿,给我交学费。叔叔阿姨是很好很善良的人,你觉得他们是圣母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莫名其妙,但时默如实回答:“他俩不是圣母,是傻白甜。尤其是我妈,特别天真,像个小姑娘似的。”
……
虞梨不说话了,这对话没法进行了。
时默笑着刮她鼻头:“哈,逗你呢,你想说什么?”
其实虞梨拿童思慧和她妈妈做例子,时默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她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睡吧。”她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吧。说了,时默也没能力改变,也许还会瞎吃醋。
时默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想说,闵航被家暴很可怜?你想帮他,却没有能力,所以只能哭,所以想快点长大?”
虞梨惊了,时默果然很聪明。
她小心询问:“嗯……你会吃醋吗?但我哭不是因为他,我只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以及埋怨自己无能,想多管闲事。”
时默只是叹气,他想告诉虞梨他爸说过的话,这世界上多的是可怜人。
我们也不是救世主。
也许闵航长大后,就能摆脱这一切了。
空气都安静了。
好久之后,时默无可奈何,说了一个连虞梨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怀疑闵航不仅被家暴,而且还自残。
虞梨无比震惊:“怎么可能?!”
“我昨天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到他洗手,手腕上缠着纱布。被家暴不可能只缠手腕吧?而且那里隐约能看到渗出血了……”
虞梨从被窝里爬出来,把灯打开,眼睛瞪得溜圆:“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能怎么样?我不是吃醋你为他哭。是我们也没办法啊。他这属于心理问题吧?”
此话一落,俩人安静了数秒钟。
忽然,彼此心照不宣地想到——是不是因为那天时默当众把虞梨抱走了,这件事给闵航带来了打击,所以才产生了自残倾向。
虞梨疯狂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吧?他对我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也许真的有。你想,在你之前,没人关心过他。我爸说,闵航他爸打他,他妈都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时默继续分析,“然后你转学来了,他可能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你对他也很好,他以为你们是双向奔赴的。结果放了假回来,我们在一起了。夸张点说,他在这世界上感受的唯一温暖都被剥夺了。”
虞梨久久都说不出话来,一是懊恼自己做错了事,让闵行误会了她对他的感情。二是诧异,时默居然能说出这么合情合理的猜测。
时默愈发感觉自己分析得对,闵航自残应该也是在这之后。
“那怎么办?”虞梨问时默。
“你让我想想。”时默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一点了。
他哄着虞梨赶快睡觉,并且保证这件事交给他。最后狠狠咬了虞梨几口,警告她以后不准瞎鸡巴哭。这点事有什么好哭的。
“交给你,我不就是你吐槽的那种傻白甜了吗?”
“老子就喜欢傻白甜,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