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安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说:话又说回来了,假如我是他的话,那么高的分,我也会巨高冷。
为什么?
因为有范儿呀。你想一想,长得又帅又高冷分又高,那人整个一气质就提上去了。就很有逼格。
江奕陷入了沉默。
他开始认真琢磨这件事情,心想会不会自己过于活泼了一点,以至于没有逼格。
紧接着,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江奕下意识看一下门口,问:郁白回来了吗?
宿舍的门没有锁严,隐约开了一条缝,随即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不是郁白。
是宿管阿姨。
宿管阿姨穿着个芭比粉的t恤衫,烫了一头泡面头,微胖,站在门口,左手一捧瓜子,右手里拿了一个表格,和寝室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她把瓜子揣进衬衫兜里,敲了敲那个表格下的蓝色塑料板子,说:查寝了,查寝了。
江奕:......
他转向许念安,问:其实我想问,男生宿舍的宿管为什么是阿姨不是大叔。
许念安说:一般宿管阿姨都是学校里领导的亲戚,在家里没活干无聊,才来当宿管的。不要小看阿姨了,多少注意点。
江奕:......
宿舍人都到齐了吗?
没有。
谁没到?
我们寝室长。
宿管阿姨的笔一顿,看向床铺,说:寝室长干什么去了?
他们宿舍寝室长是郁白。
平时这个时候,他该是已经在床上开始休息了这位大神的生物钟精准的令人叹服,精确到秒,什么时候干什么,一直都是条理分明。
江奕也不知道郁白干什么去了。
吃完饭他和郁白抱怨背上有点痒,说想回宿舍,郁白叫他自己先回去,而后他人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查寝有人不在多半又要扣分,一扣分老许估计又要暴跳如雷,估计又要找人撒气。
他实在见不得郁白遭罪,于是心想,瞒着吧。
江奕想了想,替郁白编了个借口,说:他去换药了,腿受伤,还在校医室。
受伤了是吧?宿管阿姨的表情缓和下来,说:行吧,我看看,你们的内务怎么样?
她四周转悠了一圈,从淋浴室转悠到四人间的寝室内,看看地面,又看看拖鞋的摆放,接着又逛到阳台去往上看了几圈,一低头,而后眉毛竖了起来。
这这个桶是谁的?
江奕看着阳台上那个荧光绿的桶,说:是我的。
你的桶,宿管阿姨皱眉,白了他一眼,说:怎么摆的这么不整齐,我看着真难受。
江奕啊了一声。
宿管阿姨接着用足尖踢了踢,把他的桶和别人的并成一排,说:这几个桶,四个人摆成一排,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教吗?
江奕于是点点头,说:好的阿姨我记住了。
江奕高而清秀,长得白里透红的,模样很乖,一般来说很招阿姨们的喜欢。
阿姨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嘴上说的好听,下次要记住了。
嗯嗯嗯。
寝室里几个人连忙点。
宿管阿姨离开阳台,往宿舍内走,正当几个人都以为她准备出门松了口气的时候,阿姨脚步一拐,又拐进了洗手间内。
还有这些牙刷杯呀,摆放整齐。
她指着其中一个突出的杯子,说:这个杯子是谁的。
江奕一抖,往里看,心里想,不会又是我的吧?
杯子上一个卡通的小熊,江奕登时惊住了,然后小声的说:阿姨,是我的。
阿姨:
江奕:
所有人:
阿姨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说:下次要记住了,你是第一次住寝室吗?怎么东西摆的这么不整齐,你以为在家里呀?
许念安替他说话,低声说:阿姨,他的确是第一次住寝室。
江奕一阵猛的点头。
阿姨于是指着那个摆放的最整齐的杯子,说:你要摆得像他一样,你看,牙刷朝着杯的把手,摆成一条线,这样才整齐嘛。
那个杯子是郁白的。
江奕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小声嘀咕:处女座吗?
阿姨:
这跟强迫症可没关系。阿姨笑着说:小帅哥别整天嘻嘻哈哈的,该做到的要求都要做到了,阿姨才放心。
这才离开了。
下一秒,迎面而来推开门的郁白和阿姨面对面打了个照面。
江奕:......
完蛋。
你是他们寝室长是吧?
嗯。
刚刚去哪里了?
江奕心里一阵打鼓,心想千万别说岔了,他刚刚才替郁白和宿管阿姨编了一个借口,说他腿受伤去校医室换药了。
郁白看着阿姨,顿了顿,说:去校医室了。
江奕:!!!
许念安:!!!
拉着床帘的徐同学:!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行。阿姨看着他,摆了摆手,说:你回去吧。
下一秒,郁白回头关了门,瘦白的手指提着一包药放在了江奕的桌子上。
干什么?
江奕茫然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郁白说:你不是过敏吗?给你买的。
江奕登时:!!!
他内心充满了感动的情绪,然后捧起那袋药,说: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郁白的眉心一跳。
他又收到了一张好人卡。
你皮肤过敏?许念安问,他惊讶地拿起那包药看了一下,是软膏,治疗皮肤过敏症状的。
江奕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背,回忆着说:是有一点,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住校的。
现在还是过敏吗?
不知道。江奕说:在以前的学校是过敏,当时刚开学,住了一天之后,背上就起红疹了。
噢。难怪长那么大第一次住宿舍,许念安挠了挠头,隐约觉得有点奇怪,于是说:不过郁白怎么知道你过敏?
江奕也愣住了。
他心想,他貌似没有和郁白提起过自己皮肤过敏这件事情呀。
你怎么知道?
江奕猛地转头看向他。
郁白没说话,他拉开椅子做了下去,拧开水壶,喝了口水,片刻,才静静地道:你自己回忆。什么时候说过。
江奕仔仔细细寻找着开学以来他透露过这方面信息的蛛丝马迹,一片茫然。
三分钟之后。
哇,我想起来了。
他一拍桌子。
寝室里的几个人登时纷纷转头看向他,莫名其妙地说,你想起来什么了?
江奕没管他们,却直勾勾的看着郁白说:我开学第一天的时候发了条朋友圈,说我转学了,然后底下有人说我皮肤过敏的事情是不是。
郁白没说话。
漆黑的眸底却掠过很浅的亮光,一闪而逝。
嗯。
他说。
许念安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俩。
我的老天。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寝室弱小孤独又无力。
这两个人的关系未免也太亲密了吧。
他算个什么?
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直被小情侣疯狂虐的单身狗。
说不尽的哀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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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现在背上还有没有不舒服?
郁白低声问。
江奕感受了一下,说:好像还有一点点。
郁白看了他一眼,说:你自己擦,手够得着吗?
江奕啊了一声,愣住了。
他低头看看塑料袋里的那几包药,心里忽然七上八下的,想着,郁白,该不是打算帮他擦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男生之间互相帮忙擦一下药,似乎也没什么,有时候许念安这人洗完澡了还会光着膀子从浴室里走出来,全身只穿一条大裤衩呢。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啊。
怎么到了郁白这里就不行了呢?
江奕脸上有点发热,他说:没事了没事了,不用擦。
另一边的许念安则关心的看着他,说:不行,你要是真过敏了,容易感染的吧,掀起来看看。
许念安已经爬到床上去了,此刻,另一位拉着床帘的徐同学也小声的劝说他,说:就是啊,过敏了很麻烦的,你让他给你看看。
江奕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此刻,有两个人都在床上,也就是说,床下只有他和郁白,假如说,叫人帮忙擦药,那么似乎也只能让郁白帮他了。
咳咳。
他尴尬的看了一眼郁白,说:那你帮我看看。谢谢。
嗯。转过去。
郁白说。
江奕于是转过身,他的余光不留神落在郁白那搭在桌子边缘的那只手上。
手指修长又漂亮,骨节分明,一根一根,指甲干净而整齐,看上去好看的要命,带着一点冷淡又慵懒的气质。
江奕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校服衣摆被掀了起来,整片的背都裸露在空调下,凉飕飕的。
随后一点温热的触感撩上了他的腰窝。
是郁白的手指。
虽说闭着眼睛,但是伴随着这个触感,他的想象力居然惊人的发散了起来。
那只漂亮又冷淡的食指正缓缓的划过他的腰窝往上抵在肩胛骨的位置很轻地摁了一下。
江奕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要的迹象了。
其实也没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很容易发生反应,只不过是那触感比较微妙罢了。一定是这样。
起了一点点疹子,不严重。
郁白说。
江奕于是转过身,看见他把一点白色的药膏取在瘦削的食指上。
江奕回过头。
那点触感愈发扩大了,药膏里大概有点薄荷,很凉,他的手指触摸上去,在他起了点红疹的地方按压。
不行了。
再这么下去......
江奕的脸烧起来了。
他慌忙挪开身子,腰上一热,又被他扶着拖了回去。
别动。郁白嗓音略低。
中午午休铃响了。
实验的午休铃是一首十分安静的曲子,萨克斯的回家。
江奕听见了铃声,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而后顺着木楼梯爬上去。萨克斯的声音很好听,这首曲子本身悠扬而宁静,听着听着便让人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他忽而想起之前关注的那个up主。
江奕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乐器一类的,可惜由于精力顾不上,他只学了一样,小提琴。可是只学小提琴,不代表他只对小提琴感兴趣,他感兴趣的东西,那可海了去了,什么钢琴啊,萨克斯啊,大提琴啊,民乐的二胡,杨琴,古筝,琵琶他都蛮感兴趣。
不过他爸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男孩子不要学太多乐器。
江奕说:为什么。
他爸说:因为容易显得娘。
江奕:
这才有了后来的报班,去学跆拳道空手道。
以至于后来能跟一群人对着打。
不得不说,他爹说的是还蛮有道理。
他不就凭着之前学的这些格斗术跟郁白认识上了吗?假如他一点也不会,那风头不全被郁白占光了么,他反而成了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可怜。
咳。
江奕收回漫长的思路。
他倒在床上带上了耳机,而后又开始刷b站的音乐区up主。
他刷了一下,然后又看见了之前关注的那个up主。
这类平台都是有记忆功能的,它会根据你浏览的大数据给你推送视频,大约是前些日子江奕总是去刷新那个up主的个人主页,看他有没有更新,以至于现在一刷满屏都是他的推送。
不过这还蛮好。
毕竟江奕喜欢看。
他又点开了up新发布的视频。
这次的背景是黑白色。
或者说一开始是黑白色,而后色彩逐渐艳丽,慢慢变浓。
男生坐在钢琴前,他穿着一件略微宽松的黑色t恤,从镜头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那苍白的手臂和修长漂亮的惊人的手指。
手缓慢的往下小拇指,到无名指再到食指轻缓的往下压下几个琴键。
一串空灵又悦耳的声音。
他把握的实在是太好了,音色无可挑剔,干净,清透。
当然那架钢琴本身的质感也非常的棒。
演奏级别的三角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