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茵为了这戏,没去接陈淮骁的机,这男人只怕已经怀恨在心了。
虽然在这部戏里,白茵只是饰演女配,而且还是遭人讨厌的恶毒女配,但她就是喜欢这个角色。
她在这个角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自己那段酸涩的暗恋……
“陈淮骁,我要这部戏,你不能动它。”
陈淮骁看着白茵坚定的眼神,心里那根紧紧缚住心脏的丝线,又勒了勒。
“你就这么喜欢这部剧?”
“没错。”
“因为男主角是乔言时?”
白茵愣了愣,没想到陈淮骁居然会这样说。
敢情今晚所有磨皮擦痒的不爽,都是为了这个。
“这跟乔言时没有关系啊,你扯哪儿去了。”
她生怕陈淮骁这比硫酸还可怕的酸醋,飞溅到乔言时身上。
就算只有一丁点,都够他受的。
她耐心地向他解释:“我只是喜欢这个角色。”
陈淮骁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认为她只是在掩饰:“就一恶毒女配,拍出来就挨骂的角色,你跟我说喜欢?”
白茵咬着牙,沉声道:“恶毒女配怎么了,在你心里,我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人?”陈淮骁将她拉近了自己,嗓音寒凉:“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给我保护,我当你初恋的替身,让你在我身上…重温她的旧梦。”白茵冷笑了一下:“陈淮骁,做生意都要讲诚信,我已经尽力在迎合讨好你了。你想要,任何时候我都没有拒绝,那你能不能也给点诚意,别挡我的路啊。”
这一席话,彻底激怒了陈淮骁。
她明显感觉到他钳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挺气人的。
白茵看着陈淮骁摔门而出的背影,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番话的确气人。
她还从没见陈淮骁发这么大的火。
撕开了这段婚姻最残酷的本质,就像撕开那件华丽美好的白嫁纱,露出了里面最残破不堪的破裙子。
一切温情与宠爱,都是假的。
白茵在床上睡了会儿,脑子里思绪万千,更是昏沉沉的难受至极。
陈淮骁是真的生气了。
她几句话就把这个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惧的男人…惹怒了。
……
陈淮骁回了房间,独自坐在黑暗中,坐了很久,总算平复心绪。
丝线已经深深嵌入了他的心脏,紧缚着,鲜血淋漓了。
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求而不得,生不如死。
陈淮骁闭上了眼睛,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被她控制了。
既然她这般白眼狼,他发誓再也不会管她,任由她在剧组日夜颠倒,生病感冒,他都绝不会再多问一句。
就在这时,陈淮骁的手机忽然“叮”了一下。
他开了勿扰模式,除了白茵的消息,任何人给他发信息都不会有声音。
陈淮骁忙不迭地坐起身,捡起了床柜上的手机。
小辫子:“我房间的中央空调好像坏了?你能不能去看一下。”
陈淮骁:……
管他屁事。
他重新躺下来,闭眼睡觉。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陈淮骁气急败坏地走出了房间。
……
她房间的空调的确是坏了,暖风出不来,吹出来的全是冷气。
陈淮骁在墙上的控制面板上调试了一会儿,说道:“今晚用不了了。”
“那怎么办。”
白茵坐在床上,被子半搭在她身上,她眯着眼睛,慵慵懒懒,已经困乏至极了。
“为刚刚的事情道歉,我就抱你去我的房间。”
“拜拜。”白茵重新躺了下来,坚决不道歉。
陈淮骁知道她向来轴性子,只有别人给她道歉,她从不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
他在黑暗中站了会儿,终于走过来,钻进了她的被窝里,从后面整个抱住了她,给她当人形取暖器。
“走开,烦死了。”
“睡觉。”
“我踢你了。”
“你踢。”
她果然抬脚,踹了踹他的腿。
陈淮骁纹丝不动,反而抱她更紧了。
“你出去。”
“这里是我的家,没人能叫我出去。”
白茵实在困极了,没力气和他计较。
陈淮骁的身体的确灼烫如铁,蜷在他的被窝里,这世间万般风刀霜剑,都不能逼近。
白茵睡得迷迷糊糊,本能地朝温暖处挪了挪。
陈淮骁抱紧了她,紧得颤抖…像是要把她摁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拥她入怀,陈淮骁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融化了。
怎么疼都疼不够。
明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沦陷的那个人…是他。
心甘情愿被利用,输得一干二净、彻彻底底。
*
第二天醒来,白茵感觉舒服很多了。
昨晚这一觉,窝在陈淮骁怀里,靠着他灼烫的体温,白茵竟一夜无梦,前所未有的安稳。
她侧过头,身边空落落的,陈淮骁已经离开了,床单似乎还有他的体温。
她翻了个身滚过去,睡在他的那一侧,脸埋进被窝里,深深地呼吸。
那是让她睡梦中都有安全感的味道。
她已经不需要爱了,却如饥似渴地享受这种从小便缺失的安全感。
床柜上放着几颗胶囊药片,白茵就着温水喝了,病也彻底好了起来。
她本来还担心陈淮骁对《下一站等你》剧组下手,几天后发现竟也没事,便知道陈淮骁那晚只是吓吓她罢了。
乔言时的代言照拿,偶像综艺也照上,该他的资源一点也没少。
陈淮骁从未迁怒任何人。
白茵放下心来,但为了自己的身体,也不敢再熬夜拍戏,每晚都会早早回家,偶尔几次加班,她会跟陈淮骁发短信报备。
这类的短信,陈淮骁一次也没回过。
不回就是默许,白茵巴不得这男人少管她。
剧组拍摄进入尾声,给演员们放了三天假,回来之后便进入杀青场的拍摄。
白茵走出校园,给陈淮骁发了信息——
“我下午放假哦。”
本来以为陈淮骁照理不会回她,没想到几秒后手机震动了起来,陈淮骁给她打了电话。
“来公司。”
“来公司做什么啊,我回家休息了。”白茵站在路边招揽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陈淮骁道:“某人说过,做生意要讲诚信,我需要,你都不会拒绝。”
“……”
白茵翻了个白眼,对出租车师傅道:“去璨星传媒。”
*
半个小时后,白茵坐上电梯,来到了顶层的办公室。
走廊边,隔着落地窗波澜,她看到男人坐在会议厅的长桌尽头。
黑西装一丝不苟,衬衣领口束缚着他白皙修长的颈子,斜倚的姿态看似漫不经心,宛如艺术品一般修长漂亮的指尖,拎着一份文件审阅。
而边上几位同样西装革履的高层领导,神情却是庄严整肃,生怕有分毫的差错,惹了总裁不高兴。
陈淮骁看过了文件,清淡的眸子不急不缓的抬了起来,恰好落在了窗外的白茵身上。
白茵穿着一件牛仔背带裙,脚上是洁白的运动鞋,扎着马尾辫儿,看起来青春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