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霏抿了抿唇,接着抬头说到:“对,是我安排的。”
男人冷冷的看着她。
她这个时候倒是勇气倍增,昂着头,将脊背挺的直直的:“我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测验一下。”
“测验什么?”
季风呵呵一笑,声音却是冷如冰点,“测试我有没有吃醋,我在不在乎你,或者说,你魅力是不是足够大。”
“我只是……”
沈霏眸子闪了闪,刚开口想要反驳,却又闭上了嘴。
因为此时此刻,男人那只修长的大手正移开她的肩膀,缓缓的握住了她的下巴。
手微微一用力,下巴被迫抬起,男人的唇瓣近在咫尺,呼吸之间都有对方的气息。
季风缓慢缓慢的靠近她,直到快要贴上她唇瓣的时候,蓦地停下。
沈霏一动不动。
“你的确是有魅力,至少这副身体我很喜欢,所以我也不算吃亏,毕竟,我也……”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沈霏错愕的看着自己隐隐发麻的手掌,嘴唇动了动。
季风侧着脸呆了一会儿,接着当做没事人一样回过头,但是右边俊脸却又硕大的一个巴掌印。
这说明,这一巴掌沈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你打我,是因为恼羞成怒?”他舔了舔唇瓣,当然无谓的说到。
女人的眸子蓄上泪水,满满当当,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只是她拼命的压抑住,不让它们掉下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季风心里又痛又后悔。
只是,如果不这么说,她是不会放弃的。
他不再继续留恋,转身离开。
沈霏反应过来,直接吼住他:“你以为你这样说话我就会放了你吗,你做梦吧。”
话说完的同时季风觉得背后一疼,他转身一看,地上已经躺着一个包包,刚刚这女人就是用包包砸他?
算是发泄。
“这是我对你嘴贱的惩罚。”她恨恨的说到,眼中还有泪光,只是悬着没有掉下来。
某女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几乎是发狠的蹲下来,将包包捡起,怒瞪了他一眼。
“如果是别人这样惹怒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千百次了,因为是你,所以我饶你一命,我现在很生气,不想跟你说话。”
话毕,气势汹汹的上车,没几秒,跑车在面前呼啸而去。
看着绝尘而去的跑车,男人眸子暗沉无关,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沈霏回了家之后,就开始大肆破坏了。
每每回想起那嘴欠男人说的那句话,她周身的洪荒之力就开启了。
愤怒,无比的愤怒。
这种愤怒,比知道了自己父亲背叛母亲之后还要愤怒。
他竟然这样说话,竟然如此轻佻,竟然说……
抓狂之下,她把能摔的东西全部摔了,客厅一片狼藉,仿佛狂风暴雨过境一般。
对,她今天的确是有些卑鄙了,可这些为了什么,还是因为他。
但她努力了这么久,那男人还是在原地踏步,原地踏步就算了,为什么要这样说话伤她。
真的就那么无所谓吗?
这样热脸贴着冷屁股的样子,真的前所未有的伤自尊,但她却每次都不肯放弃,跟飞蛾扑火一样。
发泄了一阵怒气的,人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正想去厨房倒一杯水喝,结果刚刚摔了一个玻璃瓶子,她恰巧又是没穿拖鞋,这一脚踩上去,顿时就泪流满面了。
还有比这个更倒霉的事情吗?
那一瞬间的刺痛传来,痛的她啊的叫了一声,啪嗒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不耐手掌又碰上玻璃碎片,这下是伤上加伤。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手机响起,他接起一看,是钱米的。
“沈霏,季风已经回家了,刚刚师父告诉我的。”
“恩,我知道了。”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钱米听出了一丝异样:“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在发抖一样,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她在别的地方迟钝,但在某些地方又十分敏锐,沈霏有些感动,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她却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没事,只是不小心摔碎了玻璃瓶子,手脚中招了而已,我自己会处理的。”
手机那端惊呼了一声,接着大惊失色的叫到:“那是多严重啊,你,你疼的声音都变了。”
沈霏看着被一直流血的脚心一眼,皱着眉头安慰她:“没事,不严重。”
可钱米却听不到一样,在那边急的团团转:“我记得你是一个人住对吧,那受伤了怎么办,不行,我要打电话给季风。”
说完,啪嗒一声,将通话给挂了。
沈霏想阻止都来不及。
不过也不用阻止,反正那男人也不会关心,更加不会过来。
坐在地板上发了几秒钟的呆,心想也不能光坐着,至少要去处理一下伤口。
可惜医药箱在二楼,她这是要单脚跳着上去吗,可手掌也受伤了。
心里一阵阵无力感涌来,突然一股浓烈的委屈和难过涌上心头,导致鼻头发酸。
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遇到季风之后,她觉得自己变得伤春悲秋了,以前的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爱上一个人,真的可以让人变得脆弱无比吗?
就是连她这种的女汉子都逃不过。
正犹豫着单脚到二楼的可能性和距离,蓦地门铃响起,她猛地转过头,心里扑通扑通的狂裂跳动着。
心里一个声音在破土而出。
会是他吗,会吗?
可有这么快吗,她才刚刚跟钱米通完电话,他就赶来了,这比坐火箭还快,难不成还是瞬移。
或者,或者……
一个更加大胆的念头在心中生起,其实他早就呆在门口了,刚好接到钱米的电话。
想也没想,她撑着另一只只没受伤的手站了起来,单脚跳着,十分艰难的朝门边跳去。
不远的距离,却跳的满身大汗。
一动作,脚下的玻璃仿佛更加往里头镶嵌了一些,痛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当医生的,不应该这么不禁疼。
手已经握在门把上了,她深吸一口气,心脏跳动的越发快速,但却突然失去了开启的勇气。
她在害怕。
门外的人似乎挺着急的,一直按着门铃,沈霏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打开门,开口:“季……是你啊?”
看着站在门外眼神焦急的男人,她仿若被人从头到尾浇上了冰冷刺骨的寒水,噗嗤一声,将她所有的旖旎和幻想全部都浇了一个无声无息。
不是季风……
心中略微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也是魔怔了。
想也是,怎么能可能会是他,那男人都对自己说那么过分的话了。
她竟然还期待,真是太天真了。
萧竞扬打量了她一下,顿时剑眉折起:“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这还没事,你脸色都白了。”他看着蜿蜒过来的血的痕迹,心里多了一份焦急:“我可能要先冒犯了。”
还没等沈霏问他这句话的意思,整个人就突然腾空而起,她惊呼了一声:“你干什么?”
“你脚要马上包扎,把玻璃碎片拿出来,否则待会血越流越多。”
被一个还不太熟悉的男人抱着,她十分不自然,下意识说到:“我自己跳过去就好。”
可话说完的同时,人已经被抱在沙发上了。
好吧,他的确速度更快一些。
萧竞扬扫了一眼客厅的狼藉,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来找你麻烦吗,是那个在酒吧遇到的男人吗?”
沈霏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刚刚家里有只老鼠,我打着打着就成这样了。”
萧竞扬:“……”
“家里有备用的医药箱吗?”他问道。
“有,在二楼的房间。”
“我上去拿,你忍一下。”
“谢谢。”
萧竞扬很快就将医药箱拿了下来。
他将她的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观察了一下脚心刺进去的那块玻璃碎片。
碎片不大,却也不小,这样活生生的刺进肉里,换做是别的女人早就哭的满脸泪了,而她除了眉头紧紧皱着,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能忍耐。
“你忍着点,我先在你脚附消炎一下,待会将玻璃拔出来的那一瞬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
“ok,你放心。”
萧竞扬先是涂抹了一些消炎药,然后将镊子拿出来,一边抓着玻璃碎片的头,声音沉沉:“我要开始了。”
“恩。”
他想了想说道:“你还是把脑袋转过去,别看。”
沈霏被他紧张兮兮的样子逗笑了:“你放心吧,我没事的,你别忘记了,我可是当医生的,如果这点疼都忍不住,我还有什么脸当医生。”
“开始吧。”她说到。
萧竞扬微微吸了一口气,手微微用力。
沈霏全身一颤。
他把沾着血的玻璃碎片扔在一边,赶紧给她包扎伤口。
弄完一切的时候,沈霏的背后都湿透了。
“很疼是不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霏勉强的笑了笑:“跟你说全然不疼是不可能的,毕竟十指连心,脚也是一样。”
萧竞扬帮她脚包扎好之后,又看了一眼她的手掌心:“现在轮到手上了。”
手上的伤并没有脚那么严重,但都是细小的玻璃碎片,所以更加难弄。
她弄得满头大汗,最后在沈霏的指示下,帮她清理了手掌的伤口,最后包扎上。
弄完一切,两人的松了一口气。
萧竞扬扫了一地板的狼藉,挽起袖子就开始清理。
沈霏赶紧阻止:“不用麻烦你了,我待会打电话让钟点阿姨过来就好了。”
“一点小事而已。”他淡淡一笑,“难道你还想被玻璃扎一次?”
“那麻烦你了。”她一脸客气。
“没事。”
等收拾完一切的时候,沈霏才恍然大悟的响起,她好像一直都没问他来这里的目的?
“呃,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
萧竞扬淡淡一笑,即使刚做过卫生,他也是从容淡定。
“我是来送东西的,这是你之前落下的东西。”他将一个小巧的袖扣拿了出来,眼神却是沉沉的。
沈霏盯着袖扣看了两眼,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
“一个袖扣麻烦你跑一趟,抱歉。”
“没事,反正我今天也是休息。”他也并没有点破她之前说去医院急诊的谎言。
沈霏倒是有些尴尬。
两人沉默了片刻,她想着该怎么结束这话题,比如说,让他快些离开。
可萧竞扬却率先开口了:“我也不打搅了,先走了,你的伤要好好顾着,这几天最好不要沾水……”
说着,却又止住:“抱歉,我忘记你自己就是医生,这些根本不用我交代。”
他扶着额头,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看他窘迫的样子,沈霏第一次没在他眼前设防,十分真诚的说到。
萧竞扬一愣,被她脸上露出的笑容给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