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洲虽然是一时冲动从A市跑来,但还是带了行李的,不过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郁老爷子肯定不欢迎自己,所以放在酒店了。
可没想到峰回路转,郁老太太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唐大总裁现在才明白,有一个重要的长辈靠山是多么的重要。
钱米从浴室刷牙洗脸收拾完了之后出来,一眼就看到某人跟木头一样杵在哪里,顿时白眼一翻:“你干嘛呢?”
她的口气还不是太好,唐亦洲淡淡一笑,这小妮子,估计还在生他的气。
不过毛毛先开口叫爸爸,这也是主观事件,他没法控制的吧。
“还生气呢,就因为毛毛先叫粑粑吗,那这样,我明天就开始教毛毛叫妈妈好不好。”
某女一甩毛巾,头颅高傲的一昂:“不必了,我自己会教,才不会你施舍假好心呢。”
这什么跟什么。
“好了,你还不赶快去收拾,待会我要关灯了,才不会理你了。”
唐亦洲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目光定格在中间那张大床上。
钱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脸红脖子粗的:“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想要睡那啊,我告诉你,没门,你今晚打地铺。”
说着,跑到衣柜那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老婆……”他又叫了一声。
“闭嘴,我说了我不会跟你一起在同一张床上睡觉的,要么你自己去找客房,要么就打地铺,最不济就是睡房间沙发上了,你没得选择。”
唐亦洲轻咳了一声:“咳,我只是想问,我睡衣什么放在酒店没带过来。”
钱米:“……”马蛋自作多情的感觉真的很丢脸啊。
看着唐亦洲那张揶揄的俊脸,她突然觉得十分的手痒,很想扁人是怎么回事。
她将被子铺好之后,唬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口气不善:“等着!”
过了几分钟,她拿着一套睡衣进来,递给他之后还一边交代:“浴室有新的牙刷和毛巾,早点洗完,我要睡觉了。”
昨晚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今天晚上肯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等唐亦洲收拾完出来之后,钱米已经趴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了。
电视还开着,这小妮子估计是看电视看睡着了,被子也不知道盖好。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上前将她小心翼翼的放进被窝之中,将被子给她拉好,看到洞开的窗户,又细致的关上,顺带将窗帘也拉上。
回头一望,钱米正趴在床上,侧面正要对着他那一端,长睫如蝶,呼吸清浅,鼻翼还在小小的掀动。
就这样看着她,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温柔下来了。
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蹲下,大手将落在她脸颊上的头发拂开,想了想,还是起身离开。
结果刚起身,手指就被拉住,女人的声音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
她说:“唐亦洲,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心脏的一根弦波动了一下,他回身,将手轻轻抽回来,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不会的。”
唐亦洲打了一个晚上的地铺,然后第二天伤风感冒了。
他自己还没有感觉,等第二天钱米已经起床整理好一切的时候,发现某个平时生物钟都很准的男人依旧跟猪一样睡着。
她上前蹲着,观察了一下他的睡颜,发现他的呼吸好像不是很平稳的样子。
手一摸额头,顿时吓了一跳。
“唐亦洲,唐亦洲,你醒醒啊!”她焦急的摇晃他的胳膊。
唐亦洲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生在大火炉之中,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听到钱米的声音,就算他再怎么难受再怎么疲惫,都要强睁开眼皮。
“怎么了?”他开口问道,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嘶哑的不行。
钱米在一旁跟兔子一样焦急的上蹿下跳:“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强撑着直起胳膊,只觉得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头有点晕。”
“你快一点躺好,我去叫人,你估计发烧了。”说着赶紧站起来,忙不迭的就要出去叫人。
唐亦洲根本都来不及阻止,他现在也没有力气。
医生来的很快,检查了一番,说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郁老太太见唐亦洲一脸虚弱,十分心疼,再看到地上的被子之后,更是惊讶:“丫头,你昨晚让小唐睡地上吗?”
郁成东瞄了一眼地板,心里乐呵乐呵的,朝钱米投去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呵呵,不愧是他郁家的孩子,做事就该这么是非分明,不给唐亦洲那臭小子一点下马威怎么行。
钱米低着头,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对不起。”
她差点忘记了唐亦洲才刚刚死里逃生过,即使那次中刀没有生命危险,但流血流了那么多,加上这段时间心情压抑,怎么可能恢复的那么快。
她昨晚不该赌气的。
“奶奶,您别责怪她,是我一定要睡地板的。”唐亦洲开口说道,刚打了一针,他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郁老太太那个心疼啊:“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都老夫老妻的,在一起睡又有什么呢,好了不说了,我赶紧叫人去熬粥,丫头,你照顾一下小唐。”
“好。”
郁成东一脸不高兴,在一旁冷嘲热讽。
“不就发个烧吗,至于吗,跟一个女人似的,娘们兮兮,当初我们条件艰苦的时候,发烧的时候照样做事。”
“爸,你就让亦洲好好休息,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养好,昨晚睡一个晚上地板,凉气入体就不好了。”郁君玺替唐亦洲说话。
郁成东冷哼一声,背着手离开了。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钱米才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
他这会倒是如愿以偿的睡在那张大床上了,可是却是用这种代价。
“对不起啊,我不该跟你闹脾气的,我明明知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我……”
“你别靠近我。”唐亦洲说到,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她脚步一顿,顿时有点小伤心,脑袋捶的更加低了。
“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的确太小肚鸡肠了,毛毛先开口叫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唐亦洲忍俊不禁,看她这副道歉认错的小模样,真是让人想要揉入怀里。
“我没有怪你,你先别靠近我,免得被我传染感冒。”
钱米一听,脚步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直接上前,脑袋一下子凑到他眼前,十分干脆利索的吻上他的唇瓣。
唐亦洲愣了一下,虽然很想将她揉入怀里,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将她推开。
“别闹,待会传染给你。”
钱米这一会儿倒是跟八爪章鱼一样,就是巴拉着他不放:“那就传染给我吧,反正是我把你弄感冒的,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傻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这么用的,何况你如果也生病了的话,那谁来照顾我呢?”
某女微微一愣。
“万一你也感冒了,待会你爷爷一怒之下把我赶出去,那我岂不是又要孤零零一个人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真的无言以对了。
她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几秒钟,然后猛地冲到浴室立马,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漱口的声音。
唐亦洲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等她漱完口出来之后,还有有些忐忑:“我刚刚已经即使漱口了,应该不会被你传染感冒吧。”
唐亦洲扶额,有这样一个老婆,真的是一辈子都不用愁无聊了。
还好唐亦洲这发烧来的快,去的也是快,下午的时候就基本上退烧了。
退烧了之后,郁成东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指使他做不同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一来二次,钱米也开始心疼了,大眼睛一直跟着唐亦洲转悠,恨不得上去跟他一起共患难。
郁成东见她蠢蠢欲动,哼了一声,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
“丫头啊,这男人就要这么压一压,如果你给他太多甜头,他就不会珍惜你的,我这是在考验他。”
钱米可不会理会这些:“可是他病才刚刚好,而且我不需要他考验了,他为了我都可以连命都不要,这难道不算是最大的考验了吗?”
郁成东愣了一下。
钱米见他没说话,继续循循善诱:“我知道因为唐爷爷的事情,你对唐亦洲偏见很深,但爷爷,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他虽然霸道了一些,有时候还不讲理了一些,而且还有一些大男子主义,我跟别的男人多说几句话他都会吃醋,但是人都会有缺点,我的缺点也是不少啊。”
她看了一眼依旧在忙碌的男人:“遇到问题的时候,我总是选择逃避,选择不相信的他,他也被我伤过很多次。”
这是钱米第一次跟他谈心,郁成东微微叹一口气,眸子闪了闪。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女,他的确是喜欢的,比喜欢思晗还要多一些,也许是因为她那股性格太像自己了吧。
在这思晗即使跟父母分离,再怎么的也有驰家人养了二十多年,不愁吃不愁喝,而这丫头不同,从小跟着钱进那家伙风餐露宿的,才小小年纪,他都可以想象她一个人吃了多少苦。
只是难能可贵的是,还能长成这样一个让他喜欢的个性,冲着这点,他还的确要感谢一下钱进那个老家伙。
“爷爷也是为了你好。”他说道。
钱米拉了拉他的胳膊,跟郁成东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就知道他嘴硬心软的个性了,这会跟小兔子一样撒娇:“我知道啊。”
“好了好了,唐亦洲这臭小子也不是太差,虽然我不是很满意,但谁让我孙女死心塌地的喜欢呢,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支持。”
她眼前一亮:“爷爷,那你这么说,是不是表示不用考验他了。”
郁成东老脸一放:“嗯哼,这可不行,我说到做到,承认是一回事,考验是另一回事,如果他没通过这次的考验,那想把你再次娶回家,估计有点难。”
钱米绝倒,突然觉得唐亦洲未来的道路有一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