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情里满是轻佻,素手轻扬,萧景辰便觉得心头也被她撩拨的起了火。
可赵凰歌却又恢复了正经,只是歪头瞧着他笑:“国师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本宫好生害怕呢。”
小姑娘的眼中满是戏谑,萧景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纵容:“公主,别闹。”
赵凰歌便是这样,若他退一步,她便要步步相逼。若他进一步,那她反要落荒而逃了。
因此这会儿瞧见萧景辰的模样,赵凰歌终于得了趣儿,再次贴上了他,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仰头看他:“好累,国师抱我过去。”
累是真的,可勾人也是真的。
萧景辰低头看她,小姑娘眼里的倦怠明显,瞧着人都憔悴了些,他有些心疼,顺势将人给抱了起来,朝着内室走去。
赵凰歌被他放在床上,萧景辰将她的鞋袜褪去,自去一旁的柜子里拿新的,赵凰歌便坐在床边看他。
明明该是个冷冷清清的性子,甚至因着同样审讯了一夜,他的神情里原是染了些戾气的。
可在她身边,萧景辰那些情绪便都收敛的一干二净,像是泥人儿似的,任由她欺负。
然而那眼里的爱意是骗不了人的。
他在以自己的方式,给与她安全感。
赵凰歌垂眸,心里像被风吹过似的,鼓胀且又满满当当。
她想,她此生都再也无法容忍其他人走进这里了。
因为这里只装得下一个人。
那人叫,萧景辰。
……
赵凰歌嘴上说的轻佻,然而萧景辰替她将衣服拿过来,要帮着她换的时候,到底是被她给抬手推了出去。
她难得羞怯,萧景辰挑眉盯着她,问道:“不是公主要贫僧帮忙的么?”
赵凰歌咬了咬唇,眼见得这人动真格的,自己先怂了下去,但还强撑着给自己辩驳:“王顺还在外面等着呢,有正事儿,耽误不得。”
她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萧景辰却是笑了起来,语气纵容:“好。”
待得赵凰歌换好衣服之后,萧景辰就在外室等着。
她换了衣服洗漱过了,瞧着气色也好了一些,萧景辰走过来,替她将发丝整理了,一面轻声道:“待会我随你一同前往。”
皇帝这会儿叫赵凰歌,必然是已经知道了,这是要责难呢。
听得萧景辰这话,赵凰歌却是摆手道:“不必,待会让孙诚跟我一块过去,你忙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
她说到这儿,又软了声音道:“昨夜叫他来,便是有目的的,他是皇兄的人。你昨夜帮了我许多,若是再露面,有些人不定要怎么想呢。”
赵凰歌这话意有所指,萧景辰倒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想了想,从一侧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她,道:“你带上这个。”
这是昨夜里他审讯出来的口供,以及一些物证,一应但凡能派的上用场的,都被萧景辰个拿了过来。
赵凰歌看了看,顿时便笑了起来:“国师这是及时雨啊。”
有了这些,倒是足够给赵显垣交差了。
但萧景辰到底是不放心,抿了抿唇,复又问道:“当真不要我陪着?”
赵凰歌睨了他一眼,轻笑道:“想呢,可是不成,不如国师送我过去?”
萧景辰应声:“我让他们买点早膳。”
兵马司离皇宫有一段距离,正好可以在马车上吃个早膳。
他想的周到,赵凰歌含笑应了,出门的时候又吩咐了人去喊孙诚。
待得都收拾好后,一行人这才各自上了马车。
临行前,王顺瞧见萧景辰,还问了一句:“国师也在呢?”
萧景辰颔首应了,矜淡道:“鸿胪寺里有些瓜葛,贫僧来看看。”
王顺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信也不信,只是在看到萧景辰与赵凰歌同乘一辆马车的时候,目光闪了闪,旋即便回头,与孙诚一起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这会儿天色还早,萧景辰让人买了早膳,经过酒楼的时候送了上来。
只是赵凰歌忙碌了一夜,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还是在萧景辰的叮嘱下用了小半碗粥,略微吃了两口菜,萧景辰将剩下的吃完,便看到赵凰歌的头一点一点的犯困。
她原本精神很好,然而萧景辰在这儿,却成了最好的助眠药。
见她犯困,萧景辰擦了擦手,将一旁的毯子拿出来,将人搂了过来,哄孩子似的哄她:“睡吧,到了我叫你。”
赵凰歌应了一声,拿有些迷蒙的眼看了看他,心安理得的在萧景辰的怀中窝了下去。
她这一觉睡得时间不长,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车停下的那一刻赵凰歌便清醒了过来,只是精神却好了许多。
眼见得皇城就在眼前,赵凰歌打了个哈欠,理了理头发便要下车,临行前,萧景辰却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赵凰歌有些诧异的回头,便见萧景辰从她的手腕上,将那一串佛珠给轻轻地拿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串手钏。
先前萧景辰话说的强硬,却到底着人去重新打了一串,与赵显垣赠的那个一模一样,却在内里暗藏乾坤。
手钏里面有个小小的机关,必要时候,只消按下,便可让敌人一击致命。
赵凰歌见状,抿唇一笑,心中暖洋洋的,人却是贴到了萧景辰的面前:“国师不是说,这佛珠不许我拿下来么?”
闻言,萧景辰淡淡的看她,却不回答这个问题:“早些回来,我在东皇宫等你。”
不知怎的,赵凰歌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他这模样,像极了妻子对丈夫的殷切叮嘱。
然而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以萧景辰的脾气,嘴上不会说什么,但会以实际行动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赵凰歌垂眸一笑,压下心底的想法,乖顺的应声:“好。”
下一刻,便见萧景辰凑了上来,在她的唇边轻轻地落了个吻:“去吧。”
他鲜少主动,赵凰歌吓了一跳,那温柔的触感像是羽毛似的,轻飘飘的落在她的心上,却带起了一把火。
赵凰歌烧的耳垂泛着薄红,人倒是很努力的维持正经:“我走了。”
可惜她走路的步伐却出卖了自己。
下车的时候险些同手同脚,被王顺笑着要去搀扶的时候,还在为自己找补:“路上倦怠睡了一会儿,腿麻了。”
直到他们走远了,萧景辰这才收回了目光,无声的叹了口气,将那一串佛珠攥在了自己的手心,吩咐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