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话头不对,许珊瑚无奈地叹气,还是很自然的过来,淡淡地解释:
“阿枫住对面,他帮我带了夜宵过来……”
“珊瑚,你现在的身份,回避跟不必要的人来往是写的合同里的,还用我提醒你?”威廉打断她,面色阴沉,语气也带着不悦,“你该知道稍有不慎,会给公司带来损失。”
“珊瑚给贵公司造成的损失我来承担,还有我想请问她的合约什么时候到期,如果不到期的话,违约金要付多少,请威廉老板给我报个价。”
云落枫站在门里,扬起下巴,摆明了要死磕,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执着,要不到说法不离开的架势。
许珊瑚皱眉,上前推他:
“谁说我要解约了,你先回去吧,我老板找我肯定还有正事……”
“我没正事,就是——”威廉嘴角一弯,目光看过来,声音明显缓了一下,“我就是来找女朋友,谈谈心,吃个夜宵。”
“女朋友?”云落枫一张脸纠结起来,声音明显提高,“珊瑚说了没男朋友,你别以为是她老板就可以随便,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哦?云总——知道我想象中的女人什么样子?”
“你!威廉老板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把我逼急了,我会带珊瑚离开,”他被珊瑚推着来到对面房间门口,无奈地推门进去,又补了一句,“不惜一切代价!”
“砰”的一声,对面的房门被许珊瑚关上,她有些尴尬地解释:
“阿枫今天有些冲动,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别介意。”
威廉下巴朝着房间里努了努,不置可否地问:
“这是没打算让我进门?”
“哈?不是,”许珊瑚赶紧进门,然后很正式地邀请,“请进。”
威廉盯着她看了两秒,抬脚进门,听到关门的声音回头,就在原地看着门口的女人,坦荡地开口问:
“你之前画画?”
许珊瑚一愣,但随即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低着头回答:
“上电影学院之前,画画的,后来——手不太好,就放弃了。”
她用力攥着那只没来由抽痛的手,有些懊恼现在的失落情绪,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都看淡了不是吗。
“你考电影学院之前,就认识沈离?”
女人抬眼,有些惊讶他的信息量,但是随即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是啊,我画画集训的时候认识他,他带我去试镜,我觉得演戏感觉挺好的,就想试试,后来——”
她语气顿了两秒,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平静地补充:
“后来跟他性格不合,我要分手,他不干,扬言说没他我演不了戏,我当然不服,考了电影学院。”
威廉表情不变,双手都抄在裤袋里,身形尤其显得颀长,语气变得温和:
“就这样?”
她点头:
“就这样了,后来遇到了你。”
威廉轻叹气,慢慢朝她走近,直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头顶,几秒后才微微弯腰,问:
“所以,你现在怎么想,我们的关系,我要你心里的答案。”
许珊瑚平静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反问:
“那你呢?”
“我,”威廉自嘲地笑,摇头回答,“还是老样子,但我可以保证,不会找任何女人,珊瑚——我不想骗你,但一直在努力。”
“你没有,”许珊瑚慢慢站起来,悠悠地说,“你一直在努力工作,你根本没努力爱我,或许——威廉,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爱我,我可以告诉你,我很爱很爱你,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努力让自己不联系你,我也去工作,闲的时候我看电影,戴着口罩把自己武装好了去游荡,甚至我拜访了那么多心理医生去咨询失眠的疗法,我真的爱你,我也保证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但我不能在你身边,我觉得那样会悲伤,也会让你痛苦。”
“不会,珊瑚,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呢,我之前爱过沈离,但现在回想,那根本就不叫爱,只是觉得他对我好,可是你呢,我想除了当时你半夜给我的温暖,威廉你给我的都是苦涩,但我还是很欣慰,欣慰能让我遇到你,这就是爱,甘之如饴——你应该懂的,所以我懂你,但你不懂我!”
她眼泪落下,举起手哽咽着说:
“看到这只手了吗,手筋断过,被沈离割断的,你知道当时多疼吗?可我宁愿疼,宁愿变成残疾也不要爱他,连欺骗我都不屑于,你不一样啊我是宁愿死也要爱你的。”
威廉皱眉,抓住她的手腕,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疤,冷声问:
“为什么会这样?”
许珊瑚平静一下,想抽回手,没成功,她也不坚持,只是淡淡地说:
“沈离也因此残了一条腿。”
“许珊瑚,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过,不会瞒我……”
“是,我是说过,可把这些事告诉你又怎么样呢,当时他要我跟他睡,要拍视频,我没同意,惹恼了他,他找人把我绑起来,挣扎的时候我踹倒了茶几,酒瓶扎到了他的腿筋,他让人挑断了我手筋,就是这样,故事简单粗暴,我不想提不是因为不敢,是觉得没必要,更没想着要瞒着谁,毕竟我连我爸都没说过……”
威廉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悠悠地安慰: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会这么残忍,你先别哭。”
“我没伤心,也没想跟你倾诉委屈,”许珊瑚哽咽着说,“我就是,就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威廉——你离我太远了,我永远够不着的那种你明白吗,沈离家里很有钱,当时很多同学都觉得我配不上他,但我却从来没这个感觉,可是你不一样,你太优秀了,我甚至都不敢想让你爱我,但感情真的让人没办法,我就这样爱了……”
像是飞蛾扑火。
即便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这是怎样悲催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