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需要像原来的计划那样,在天机阁外面等一扇回来。
只是白朗想的简单,却忘了她不止是后有虎,她还前有狼!
一权长老的攻击如影随行,白琅要想在不泄露韵力的情况下躲避,那就只能通过囚仙链不停地摇晃,这才能勉强躲过。
只是身后攻击尚且好躲,更加糟心的是,面前的,来自天机阁里面的攻击。
密密麻麻的攻击法术不要钱似地朝白琅砸过来,各种神仙宝器,都携带着令人胆寒的韵力,似乎不把白琅扒皮拆骨,就不能缓解心头之恨。
而白琅一边要注意自己身后的圆环,一边还要竭力抵挡扑面而来的攻击,就算她是天选者,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她现在还不能轻易暴露。
不是时候。
如果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白琅敢打包票,一权肯定会叫出另外两位长老,共同将白琅给擒下。
本来她就已经分身乏术了,如果再暴露的话,那可能就直接横尸当场。
别说什么救木吾老师,杀圣徽,救岳歌妄了。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她必须在不暴露韵力的情况下,安全进入到天机阁里面。
身后的圆环已经连成一条线,正闪耀着刺眼的橙光,凝聚成了一把长/枪的模样,直直地刺向白琅的后背。
而眼前的攻击密布,简直在白琅面前围成了一堵墙。前后夹击,根本就避无可避!
白琅眼看着身后长/枪穿透空气,眼前的攻击法术滚滚压来,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将白琅死死围绕在里面。
轰地一声。
长/枪刺透了韵力裹成的球,轰然爆炸。声浪阵阵,搅得十万大山里古木片片折断,飞鸟齐齐逃窜。
天机阁众人看着爆炸的地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感觉到了无上荣耀,甚至于潸然泪下。
在这种攻击下,就算是仙人,也得葬身于此。
所以一木也没太注意,而是踩着权杖,对着天机阁门前的教徒们夸奖道:你们做得很好。
她说:此役论功行赏,都去一木长老那里登记。至于死去的信徒,我会请求人圣旨意,替他们收尸并且葬在祈福殿下方,长久沐浴人圣光辉。
纪念他们为天机阁,做出的一切。
这一句话叫教徒热泪盈眶,他们齐齐伸出左手,先后点在额头,又放在胸口上,低声默念:人圣仁慈。
就连一权也不例外,她和其他阁众一样,做着同样的姿势,说着同样的话,向着同一个人祷告,祈求超度同样的人。
一时之间,场景肃穆又庄严。而天机阁前血流成河,却没有人再看一眼。
就在周边都陷入寂静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只剩一根黑色链子不停摇晃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阵波动。
囚仙链再一次紧绷,承载着另一端的人,悄悄缩短。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时候,飞速溜进了天机阁里面!
一权长老虽然察觉到异样,可现在是在超度亡灵,所以她没有立即睁眼。只是八个圆环再次转动,在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时候,飞速的朝异样的地方打去。
白琅看着朝她攻来的八个圆环,不躲不避,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往里面挪动。等确定到自己通过了曾经经过的水门以后,这才一个闪身,进了须弥间。
别说,有一个须弥间就是方便。
如果没有须弥间的话,只怕刚刚那一击之后,白琅就尸骨无存了。
看见白琅又进来,钦原有些无语:你一天进进出出的做什么,不知道本大爷要睡觉吗?
白琅耸肩,十分无辜地说:没办法呀,这么个法宝不合理利用多浪费啊。
和钦原比起来,坐在树上的元鹊显然冷静不少。他看见白琅进来之后,没忍住,对着白琅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放了他们一命。
他说:之后我要做什么,你如果再敢拦着我
话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而白琅只能急忙安抚道:你要下毒就下毒,要杀人就杀人我都不管。
白琅话头一转,就打算开始提条件。谁料元鹊阴测测地看着她,语气核善:你后面如果敢有一个不过,那我这就毒哑你。
没有不过。白琅吞了口唾沫,还是开口道:只是在动手的时候,和我商量商量?
和你有什么好商量的?
元鹊对这个建议嗤之以鼻,难不成我杀他们,还得给他们选一个黄道吉日。
这倒不是。白琅眼观鼻,鼻观心:只是有一些人,他们或许可以不用死。
有一些人,哪些人?
元鹊冷笑道:他们不用死,那我的妹妹,我的族人,就该死了吗?
白琅叹了口气,最后只能闭嘴。
毕竟劝元鹊这种事情,好像一直都不是他拿手的。在元鹊自杀的时候,她想方设法,用尽千方百计,都没能将元鹊劝回来。
更何况是天机阁之事。
元鹊现在显然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琅虽然能够理解,可也未免觉得头疼。
到最后,她也只能搬出木吾老师来。毕竟刚刚就是靠着木吾老师的名头,才叫元鹊停止攻打天机阁。
现在看能不能再压一压他吧。
白琅看了元鹊一眼,缓慢开口道:至少等我们救出木吾老师,再随心所欲行吗?
哼。
元鹊冷哼一声,也不表态,叫白琅琢磨不透。虽然琢磨不透,但也不能放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琅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叫元鹊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与此同时,她无比想念阴衾。
如果阴衾在这里的话,或许还能够劝一劝元鹊。只有白琅一个人的话,这事情很难办啊。
就是之前出去一次天机阁,就闹了这么大的麻烦。也不知道第二次出天机阁,又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净身池里的那面镜子还能用就好了,这样她就可以不离开天机阁,直接去找阴衾了。
可惜的是,镜子碎片都只有一次使用机会。而且这些碎片的使用机会,都已经被白琅给用掉。
现在又找不出第四面镜来,叫她去联系阴衾。
就算是之后镜子碎片凑到一起,那也是通往无生界的法宝。只能方便人来回无生界,压根就找不到阴衾。
甚至还可能因为来回通道变得稳定,在过去的途中,不能够再被阴衾给吸引过去。
那要找人,就变难了许多。
更别说阴衾在不久前还告诉自己,只要等他把手里卷轴习透,他就出发去找骆绀和元鹊。
这样一来,她就彻底失去了阴衾的消息。
难道就只能待在天机阁里,等着他来找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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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问题没有找到答案, 天就已经黑了。
本来他们到天机阁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再加上打了一战,耗费了不少时间, 所以白琅并没有在须弥间里呆太久, 天就已经完全黑了过去。
她看了看周边,决定等一会儿再出去。至少等到夜深了,再出现应该会安全点。
只是在这闲着也是闲着,她又劝不动元鹊。不如先把岳歌妄接过来, 商量一下之后的发展计划。
指不定还能悄悄地刷一刷元鹊好感, 让他对于医治岳歌妄这件事情,不至于太过抵触。
不说其他的,先让他知道,岳歌妄是和白琅一行人站在一边的就行了。
说做就做,白琅立即动身, 去隔壁将岳歌妄带了过来。
对于岳歌妄的到来, 钦原倒是见怪不怪,毕竟它还在三空学院的时候, 就经常和岳歌妄聊天。
很多时候,白琅这小兔崽子在外面忙, 都是岳歌妄来陪着它,打发时间。
如果没有圣徽的话,钦原是很喜欢岳歌妄的。
如果岳歌妄和圣徽有关系的话, 那它在短时间内,还是会喜欢岳歌妄。只是等它确定有关系以后, 他们就只能是仇人。
不过现在,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钦原就索性假装岳歌妄和圣徽没有关系。甚至看着白琅将岳歌妄带过来, 还埋怨岳歌妄。
小丫头片子,你怎么回事?它底气十足道:本大爷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你愣是一天都不过来陪我玩。
它问道:还要本大爷去请你吗?
岳歌妄听见熟悉的声音,顿时眉开眼笑。她惊喜地望着白琅,看起来十分开心,钦原回来了?
一听岳歌妄这么说,钦原唠叨起来,什么叫回来了?本大爷离开了也没多久。
岳歌妄此时被白琅带着走,边走边回答:可是你有两年半没来过须弥间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钦原闻言,沉默好半晌,你在等我回来吗?
当然啊。岳歌妄此时已经站在钦原面前,她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病色浓重,不住地喘气。
等她平复完呼吸以后,这才缓缓说道:你不在须弥间里,这里就太无聊了。
还算你有眼光。
钦原这句话语气温柔,叫白琅大跌眼镜。
眼前这只鸟是谁啊,不会是被其他什么凡鸟给夺舍了吧?好好的一个火药桶,怎么就变成小太阳了呢?
白琅一脸惊恐,就连卧在树上的元鹊,都不自觉地向下看,想要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能叫众人闻风丧胆的钦原,说出这么温柔的话。
只是他一看见岳歌妄身上的白裙,脸色骤然难看起来。他猛得坐起身来,发出了不大的响动,却并没有叫闲谈的三人注意到他。
毕竟比起他这一点点的响动,还是钦原的怪叫声更加大。
刚刚钦原没有认真打量岳歌妄,等她走近,站在自己面前以后,钦原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原本活泼灵动,精力充足,甚至可以和它聊一整晚的岳歌妄。现在面颊凹陷,脸色发白甚至泛青。因为刚刚走了一会路,所以脸颊呈不自然的红晕,胸膛剧烈起伏。
不仅如此,她身形瘦削且单薄,白色的裙子几乎可是说是挂在岳歌妄的身上,就好像是挂在旁边的树干上一样,空空荡荡,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肉来。
在没有被裙子遮到的地方,钦原看见曾经糟蹋了不少花花草草的双手,现在瘦骨嶙峋。好像只有薄薄的一层皮,盖在骨骼上面,瘦到触目惊心。
钦原看着这一幕,心情难免沉重,你怎么把自己身体搞成这样了?
钦原是在关心我吗?岳歌妄虚弱地笑道:谢谢。
谢个屁啊!
钦原暴躁地从地上跳起来,落到白琅的头顶上,目光犀利地开口:你不好好养身体的话,没几天可活了。
本来想把钦原摇下来的白琅闻言,连忙止住了动作,小心翼翼地问钦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她?
那我得看见她人,才能知道能不能救。它说:而且对于治病救人,我并不擅长。
我擅长的是杀人。
说完这句话以后,钦原语气怀念道:擅长治病救人的,还得是木吾呀。
听到这里,白琅也沉默下去。她踟蹰好半晌,最后才开口说道,等天机阁的长老回来,我们便开始营救木吾老师。
等什么等,直接杀光就好了。树上的元鹊不屑地开口道:我进的天机阁,他们还有命活?
这一句话刺激到岳歌妄,她顿时咳嗽不止,好像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给咳出来。
白琅急忙安抚岳歌妄,还不赞同地对元鹊说道:你做事还是先忍一忍,考虑考虑大局怎么样?
元鹊斜着眼睛看白琅,一脸讥诮:你想说什么?
没想到两年过去,元鹊的脾气变得更加坏。以前在三空学院的时候,虽然脾气阴晴不定,好歹说话做事有依据。
现在呢,简直成了一个由情绪掌控的空壳,没有一丝理智。
白琅却不怨他,毕竟元鹊遭受了这么多,他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自己面前,已经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了。
只是现在,无论是为了救木吾老师,还是为了报仇雪恨,他们都不能够太过暴露自己。
很多事情要慢慢来。
可以眼前的元鹊,很显然不愿意慢慢来。
就在刚刚,天机阁门前的时候,只要破掉屏障他俩悄悄溜进去就行,或者依照岳歌妄所说,混在骑士堆里,悄悄地进去。
这样不仅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还能让他们在天机阁里行动自如。
而不是现在这种窘况。
只是要想让元鹊听话,却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白琅将岳歌妄扶到钦原身边坐好以后,这才站在元鹊坐的那颗树下,抬头望向元鹊:我和你商量个事。
谁有元鹊压根不理她,我没什么和你商量的。
白琅置若罔闻,自顾自地开口说道:你想要和我打一架吗?
这句话很显然吸引了元鹊的兴趣,他嗖了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带动一树落叶。
你想和我打架?
挺想的。
白琅十分诚实地开口道:三个和尚没水喝,你不觉得在我俩之间,应该要一方做主意,一方执行吗?
元鹊闻言,似笑非笑:你想要我服从你?
不是这个意思。白琅话说了一半,索性把其他话全部吞进去,坦坦荡荡地对元鹊说道:但这么说也没错。
她说:毕竟我对天机阁更加了解,你按照我说的做,其他的不说,至少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救出木吾老师。
元鹊却冷嘲热讽:难道我要像你一样,和这些人蝇营狗苟,出卖良心吗?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岳歌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