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拉着萧盈的手,骨节分明的指头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口中述说道:
“驸马安然无恙,盈儿无须担忧。终究有一日,会带你去见见他,想必他也会十分欣慰。”
“不过驸马离开我们母子的时候,把手中的势力也交给了我,好叫我们母子能有自保之力。”
所谓的势力,在朝外是西州军,在朝内便是御史台。
既没有强大到引起皇帝的注意,又能够护得两人万全。
妖孽能对萧盈交代全副的家底,足见他的信任。
他深情款款望着萧盈。
“娘子,如今娘子可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萧盈板起脸:
“你还没有交代,究竟使出什么手段,让徐三爷调头?”
一言戳中妖孽,让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般,垂头丧气道。
“娘子实在严格。其实说难也不难,本来上京近来动荡,就潜伏有许多西州和云州的探子。不过中间挑拨一番,安排人手在路上加急传递消息。徐三谨慎,为了娘子的生意尽心尽力,依照他的性子自然非掉头不可。”
说到最后,他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毕竟最叫他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的终究还属徐三爷这个情敌。
徐三爷对萧盈过分忠诚,反而令他想出什么离间的狠招都投鼠忌器,免得反而惹得娘子厌恶。
萧盈愣愣的看着妖孽。
妖孽觉得有些不对劲,担心道:
“怎么了?娘子?娘子若生气,便可以打我骂我,千万不要生气伤到自己。娘子就算头发多掉一根,我也会心疼。”
萧盈说:
“好像除了娘,从来没有人这样为我着想而不求回报。”
眼睛竟然有些红红的。
她能回报徐三爷什么?什么都没有。
纵使她曾经救过徐三爷,却不意味着徐三爷非要把生活都绑在她身上。
她不是不懂徐三爷的心意。
她是过分的懂得,所以更加愧疚。
妖孽心头一酸,自己算不算成了情敌的助攻,居然叫娘子被徐三爷感动到落泪。他也差点要为自己的伟大感动到落泪。
“我同样事事为娘子打算……娘子何时能心疼我一下……就是、就是期盼娘子能给我一点小小回报。”
妖孽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道:
“就像寻常百姓那般,去街上走一走,也是好的。娘子不知道,我从小身体病弱,日日喝着苦药,躺在房中,盼着窗外能有一只鸟飞过,调剂下枯燥的日子。那时候就想,要是可以和梦里那人,手牵着手从人群中逛过,看看花灯,赏赏流水,或者纵马奔驰,不知道该有多快活?”
他喃喃道:
“我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徐三对娘子不求回答,我却日思夜想,只盼着能与娘子做些做平常的事也好。”
“娘子,可以答应我吗?”
本是为了争宠而卖惨,并不抱有什么希望。没想到耳边居然响起一声清脆干净,宛如天籁般的声音。
“好。”
妖孽又惊又喜,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起头,正好与萧盈清澈的眸子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