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珍扬起姣好的面容,双眼看着夫君瞪着大大的。
明明近在咫尺,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仿佛被推到一千里以外。
“我……我……”
柳名扬几乎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甚至透出几分乞求。只要、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相信你。
可怕的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萧珍眼睁睁看着柳名扬的表情,从鼓励、哀求,乞怜,渐渐到变得冷静,疏离。
握住她的手也渐渐松开。
就算萧珍再怎样不解世情,也懂得这意味着什么。该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合盘托出实情?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她自己的都吓了一跳。
这时候,在孤立无援的洞房花烛夜,她下意识的想要问姐姐该如何是好时,才明白当真姐姐已经不会如从前般在左右庇佑自己。
换了从前遇到这般情形,萧珍已经放声大哭,任性肆意的发作了。
此时此刻,她张了张口,看着身上的大红嫁衣,终究什么都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还是柳名扬先开口。
“你不知道,对吧。”
珍儿的亲昵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你”。
与方才相比,此刻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沉重之感,甚至流露出一丝无力。比起责问萧珍,柳名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的确认什么。
“夜深了,睡吧。”
他感到脑子空空如也。
他应该对她大喊大叫,还是应该逼问她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要探究出谁在肆意玩弄他的感情?但临到头,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若说,不知道这些,不揭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能叫他保持住最后一点体面,以及最后一点期许。
柳名扬甚至没有勇气亲手去打破幻想。
萧珍哆哆嗦嗦的脱下红衣的嫁衣,偷眼瞟向柳名扬。看到他如泥塑木雕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又是内疚,又是心疼,但不敢触及更多,生怕触怒柳名扬逼问起来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保不住,讪讪道:
“夫君……让珍儿来伺候夫君就寝……”
柳名扬猛地站起来,吓了萧珍后背不由得瑟缩一下。
“如果夫君不愿意,那珍儿就先洗漱……”
柳名扬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跌跌撞撞朝前走了几步,随即又仿佛才惊觉正身处新房之中。他茫然若失的打量一下周围,随即抱起床上的被子,朝门外走去。
萧珍大惊失色。
新婚之夜,夫君却不在她屋子里歇息,明儿消息传出去,她还如何有脸见人?将来又如何在柳家立足?
着急之下,萧珍扑上去扯住柳名扬的袖子。
“夫君,今儿天冷,何必如此……请让珍儿伺候夫君!”
忽然手中一空,猝不及防扯下一幅衣料。
原来柳名扬居然松开红色的外袍,甩开了来。萧珍一扯,就顺势脱下。
他默不作声的迈步出了新房。
不一会儿,偏房就亮起了灯,随即又熄灭。
萧珍抱着新郎的喜袍,绝望的坐在地上,想要大哭,又哭不出来。这里终究是柳家不是李家,更不是萧家。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