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实话。
阮半夏也爱听,自从她知道自己怀了身孕之后,人就娇气多了,坐在床边,她对身边的丫鬟道,“去端杯热茶来。”
丫鬟闻言,赶紧奉上随时备好的茶盏,倒了一杯热茶给阮半夏递了过去。
李静见了,问她,“这是什么啊?”
阮半夏把茶盏中的茶水给她看,“这是红参泡的茶,没什么怪味道,你现在可以喝。”
李静便毫不客气的跟阮半夏要了一些红参来。
正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告娘娘,叶府派人来说,叶少夫人生产了。”
阮半夏喝了一口茶,听见这话,忙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心急的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侍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道,“来传话的说,是男孩,现在整个叶府都乐坏了。”
李静本来亮起来的眼睛突然暗了下去,郁闷的扁了扁嘴,“怎么又是男孩。”
她们就像中了魔咒一般,连续几个都生的小子,偏偏大家还都想要个女娃。
阮半夏听了,心中也是一片怅然,难不成当初她的气话还真都应验了?
转头看着李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静静,我……当时也就随口说说,谁知道就这的应验了。”
李静叹了口气,“这种事还真就是天注定的。”
她垂下眼眸,盯着阮半夏的肚子,心中估计着,这肯定也是个男孩。
阮半夏跟她们都不一样,她们生男生女都没什么差别,但是阮半夏必须要生男孩,皇帝还指望着退位呢。
陪李静说了一会儿话,邓青云就走了进来,“姐。”
见屋里没外人……自然这个外人指的是薛君迁。
邓青云直接道,“城西的地我已经都买下来了,还有城北那座山,也按照你的吩咐开始修建度假山庄,另外城东那边有一家妓院因为管理不善贱卖,我没经过你的同意也给盘下来了。”
妓院?
阮半夏忽然眼睛一亮,站起身赞赏的拍了拍邓青云的肩膀,“这件事你做的非常不错,那家妓院里面的姑娘全部留着,别打发了。”
“嗯?”邓青云愣了一下,忽然皱紧眉看向阮半夏,“姐……你不会让我去开妓院吧?”
“噗……”阮半夏看着邓青云一脸幽怨的样,忍不住笑出声,“是啊,现成的生意,咱不能不做吧。”
“啊……”邓青云的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让我去开妓院?公主知道了,还不杀了我?”
“哈哈哈哈……”阮半夏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她才笑着摇摇头,“那家妓院其实挺好的,只需要重新装潢一下,然后将那些姑娘们的衣裳往上拉一拉,不要穿得那么花枝招展的,改成素雅的装扮,到时候就开个茶楼,姑娘们陪公子哥们吟诗作对,或者弹琴写意,多美好啊。”
李静一听就来了兴趣,“嫂子,再配些点心和水果,再请尧哥哥写一副横联挂在店里,那生意肯定好!”
“对!”阮半夏一想到全京城有名的公子哥们都把那里当成了聚会的场所,她这心里就激动不已,“到时候再请叶太傅隔三差五过去讲几堂课,我跟你们说,要不了三个月,那茶楼就要扩建!”
邓青云听得云里雾里的,最后也没管自己懂没懂,就一个劲的点头。
反正他唯一懂的就是,那妓院买对了。
又过了半个月,李静终于可以下床了,阮半夏叫上冷如雪带上成儿,林婉儿也带着孩子,李静让奶娘抱着孩子,一群人来到花园里面晒太阳。
成儿已经在奶娘的怀里抱不住了,蹬着两条小腿就想下地来玩。
七月还特意把雪貂也抱住来晒太阳,别说那小东西,跟着七月长得油光水亮的,两颗小眼睛闪闪发光,可有灵性了。
几个女人喜欢,几个孩子也喜欢的紧。
成儿在奶娘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抬起手揪住雪貂的耳朵就想往自己的怀里抱,心疼得七月的眼睛都直了。
“哎呀,小公子,你可温柔点,你这样它会疼得。”
小生趴在一边的树上鄙夷的看着几个孩子直勾勾的望着雪貂笑,它懒懒的动了动身子。
阮半夏见它一脸郁闷的样,忙伸手招呼它过来,“小生,来。”
小生听了,从树上慢慢的缩下来,仰起熊头,高傲的走了过来。
阮半夏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真乖。”
成儿看见那熊,忽然就来了兴趣,上去就抓小生的爪子。
小生忽然眼睛一瞪,抬起熊掌就想拍下去,冷如雪吓得脸都白了,“成儿……”
阮半夏赶紧呵斥它,“小生,不行!”
小生立刻停了爪子,低头看了成儿一眼,拿爪子将成儿小心的推开,然后就躲在阮半夏的身后,再不让别人摸自己。
李静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阮半夏,扁了扁嘴,“小生好像不喜欢小孩子。”
阮半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能是吧。”
想到小生也长这么大了,虽然只是一只熊,可……应该也需要幸福生活,她转回头看着小生,轻声问它,“你想不想回到山里去?”
小生两只本就不大的眼睛突地一下鼓了出来,就像自己马上就会被阮半夏扔掉一样,两只熊爪子抱住阮半夏的肩膀,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林婉儿摇摇头,“看样子,你是不想离开这里了。”
阮半夏也没办法,想到曾经在电视里看得,很多野生动物被家养了以后,再放生就会失去生存的能力,他心里也不忍心就这样让小生回到野外。
“好了,你不愿意就不回去,我就一直养着你。”
“娘娘……”守门侍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户部尚书刘大人求见。”
“户部?”阮半夏拍了拍小生的头,让它自己玩去。
转身问侍卫,“户部尚书可说了有何事?”
侍卫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就是看着很焦急的样子,像是大事……”
阮半夏赶紧道,“快让他进来。”
冷如雪等人忙命奶娘将孩子们带了下去。
没一会儿,户部尚书跟在侍卫的身后急急忙忙的走来进来,因为走得太急,导致他一把年纪了,到了凉亭,就一个劲的喘。
阮半夏吩咐丫鬟给他倒了一杯凉茶。
刘大人心里着急,也就没客气,甚至连恩都没有谢,一口气将整杯茶喝完了之后,赶紧道,“娘娘,大事不好!”
阮半夏现在正怀着孕,最听不得大事不好四个字了,她微微拧着眉头,问他,“出了何事?刘大人急成这样?”
刘大人抬起手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说,“今日得到上报,甘肃四省突降蝗灾,眼看着快要收成的粮食,竟然一夜之间全被蝗虫吃光啦!”
“什么!?”阮半夏惊得两只眼睛都睁大了,甘肃四省,那得多少粮食啊!
刘大人看阮半夏惊讶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毕竟太子妃有孕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这个时候,他来找她说这件事,实为不妥啊。
可甘肃四省的粮食,那都是阮半夏划出来上缴国库的粮食,这一下,全部都没了,这刘大人也是没有办法啊!
阮半夏急得脸都红了,转身就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暗卫瞪了刘大人一眼,和丫鬟们一起追了上去,“主人……”
阮半夏没管他,抬起脚就走。
暗夜直接跑过去,跪在阮半夏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主人是打算亲自下甘肃吗?”
阮半夏恼怒的道,“暗夜你让开,我必须要去甘肃看看!”
奶奶的,连她的粮食都敢吃,看她不去把那些蝗虫的老窝给端了!
暗卫给月影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夏钧尧找来,他就在这里拖延时间,“主人不可啊,你现在身子金贵,不能出京城,更何况太子殿下也不会让你走的。”
“哎呀,没事!”阮半夏弯腰,抓起暗夜的肩膀用力的将他给提了起来,“你看看,我身体好得很,不用担心,我去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要说以前不了解阮半夏,说这样的话,可能还能忽悠到暗夜,可暗夜毕竟也跟着阮半夏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让她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给忽悠了。
他抬起手,也不顾尊卑,直接抓住了阮半夏的衣袖,“不行!在月影没回来之前,主人你哪里也不能去!”
冷如雪,李静和林婉儿也急急的走了过来,和暗夜一起劝着阮半夏,“是啊,阮妹妹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好长途奔波。”
阮半夏看过去,“林姐姐,你怀着身孕的时候,不还是跟着我大江南北的跑吗?”
林婉儿郁闷的瞪了她一眼,“我跟你不一样,我们那时游山玩水,而你这次可是心急如焚,就你这个小身板,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如此折腾一番,你是不想要孩子了吗?”
“谁说的?”阮半夏走过去,双手环住李静的要,作势就要将李静给抱起来,吓得旁边的两个女人直叫,“使不得,使不得啊!”
李静也不愿意,从阮半夏的魔掌下逃脱出来,“嫂子,你不要不把自己的身子当身子,朝中那么多大臣,就说那户部,也是几十个官员,蝗灾这么小的事,怎么还需要你亲自出手。”
“就是。”冷如雪也附和道,“现在粮食已经都被吃完了,就算你赶过去,也只能消灭那些蝗虫而已,又不能将被它们吃掉的粮食给要回来,你去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的,不如将这种事交给户部的人去处理吧!”
这每个人说的都有理,阮半夏觉得自己也很有理,和大梁一战本就才结束不到一年,国库空虚,百姓现在也只是能勉强的吃饱肚子,这个时候四个省闹蝗灾,这是要让她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见阮半夏不说话,就是郁闷的拧着眉,李静赶紧推着阮半夏回房间,然后冷如雪,林婉儿和李静就一起拉着她坐在贵妃榻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转移着阮半夏的注意力。
阮半夏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怏怏的抬不起头来。
没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李静等人见了,赶紧起身离去。
“夏夏。”夏钧尧走过来拉住阮半夏的手,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忍,“怎么了?”
阮半夏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他,“尧哥哥,你知道甘肃四省遭遇蝗灾的事了吗?”
夏钧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就这个事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月影急急忙忙的跑来跟我说,你又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
还加个又字?
阮半夏真想一巴掌拍在月影的头上。
她叹了一口气,“是哎,就是这个事,甘肃四省的粮食也是填充国库的,现在一夜之间没了,我能不着急吗?”
“夏夏!”夏钧尧抬起手将她搂进怀里,“没什么大不了事,不需要你出面,就让那些官员自己去处理。”
“他们?”阮半夏扁了扁嘴,“不是我不相信他们,而是……他们做事一向循规蹈矩,慢慢吞吞的,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处理完?”
看着夏钧尧越抿越紧的唇,她赶紧道,“主要是现在如果蝗虫一日不解决,百姓的地就要荒一日,眼下再过一个月就要种植蔬菜……”
“夏夏!”夏钧尧摇摇头,“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如果什么事都要你亲力亲为,那天下那么多事,你还不忙得焦头烂额?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然后平平安安的把孩儿生下来。”
这件事阮半夏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
她是真的担心啊……
“我知道,但是,尧哥哥,蝗灾在你们古代不是很难解决的吗?”
夏钧尧挑眉看她,“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们古代男人的实力?”
“啥?”阮半夏直接愣住了,敢情这件事已经升级到男人的尊严了?
夏钧尧沉着一口气,慢慢的解释,“这一任的官员里,有很多都是上次科举选拔出来的,他们还从没有遇见过这种大事,如此机会,如果不给他们大展拳脚的施展一番,难不成要让他们养成以后凡是有事,就找太子妃的惰性吗?”
阮半夏刚想说话,又被夏钧尧给打断,“你就行行好,给别人一次表现的机会吧,否则,朝廷养着这么多官员,不是浪费银子?”
阮半夏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夏钧尧说的有理。
她日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多,如果有一点事,她就要亲自出面解决,那么还不被累死?
底下养了那么多人,难道都要养成好吃懒做的蛀虫吗?
“好吧!”她深吸一口气,“那,咱们先说好,一个月内,如果他们找不出解决的方案,我就必须要出手了!”
夏钧尧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阮半夏的脸,“嗯,就这样办!”
从房间出来,夏钧尧立刻召来了刘大人和他手下的一应官员,夏钧尧雷厉风行的将任务布置下去,最后,还在他们头上点了一把火,“太子妃说了,如果一个月内你们找不到应对的方案,她就要用你们的俸禄去补贴百姓的损失。”
一句话说的那些新上任的官员们就跟打了鸡血一般,风风火火的出了太子府就去办事去了。
皇帝老头在皇宫里待着实在是无聊极了,他这个年纪了,对女人也慢慢失去了兴趣,反而对孩子上了心。
叫上福公公,皇帝老头穿了便衣就出门了。
他哪也没去,很有目的的来到了太子府。
侍卫带着他一路沿着小路朝着花园走去。
看见那边好几个奶娘手里都抱着孩子,他兴冲冲的就走了过去。
“哎呦……瞧这小脸胖嘟嘟的,真是讨喜。”
皇帝抬起手就朝着成儿的脸蛋儿伸出魔爪,用力的捏了一把,捏的成儿的脸都红了,张着嘴就哇哇的哭了出来。
冷如雪在一旁站着,看得心疼,却不敢说什么,还得配合着皇帝的动作笑。
皇帝看完成儿,又转身走到小宝那边,李静看他对着小宝也伸出了魔爪,赶紧走过去,挽住了他伸出来的那只手,“皇上,今儿怎么有空,跑到太子府里来玩啊。”
皇帝看了阮半夏一眼,小声的笑,“朕是来看宝贝孙子的。”
宝贝孙子?
阮半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这都还没显怀呢,父皇想怎么看?”
“无妨!”皇帝走过来,伸出手对着阮半夏的脸伸出魔爪,用力的捏了一把,“看你就等于看孙子了。”
哎呀,我去!
阮半夏疼得眉头都拧了起来,敢情刚才成儿并不是被吓得,而是真的疼哭的?
阮半夏一掌拍开皇帝的手,没好气的摸着自己的脸,“捏着不疼啊!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出手还这么没轻没重的!你要是把我给捏坏了,我就哭给你看!”
“你可不能哭啊!”皇帝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自己的魔爪背在了身后,“我听闻女子怀孩子时,必须要保持心情舒畅,孩子生下来的脾性才会好!”
还心情舒畅!都疼成这样了,怎么舒畅的起来!?
皇帝陪着阮半夏她们一起玩,一直玩到天黑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阮半夏直接无语了,“老公,你不回你的皇宫吗?”
皇帝站直身子,斜睨了阮半夏一眼,“你是在赶朕走?”
阮半夏皮笑肉不笑的呵了呵,“当然不是,只是你今日微服私访,不是怕你宫中纸不包住火,到时候一堆人出来找你吗?”
皇帝摇摇头,“不会!朕都已经布置好了,十天半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十天半个月!?
原来这老头早就计划好了,这是特意来她这里度假的。
没办法,阮半夏只能吩咐丫鬟给皇帝布置了一间客房,打发他进去住。
翌日,邓青云又回来跟阮半夏汇报自己的进度,两个人在屋里说得正起劲,皇帝路过的时候,刚好听见阮半夏的声音,他好像听到银子两个字,就招呼福公公去一旁躲起来,然后他自己趴在门上偷听。
听得正起劲时,忽然感觉旁边有一道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他镇定的转过头去,看见薛君迁也趴在旁边偷听,两个人相视一眼,相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一人趴一边门,一起偷听。
躲在一边的暗夜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吧,这皇帝是他以前的主人,可现在,他效忠的是阮半夏吧!
他一个飞身跳了出来,走过去,对着皇帝和薛君迁的肩膀用力一拍,两个人同时吓得惊叫一声。
屋里的阮半夏听见外面的动静,忙问,“怎么了?”
暗夜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皇帝那张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等着阮半夏走出来打开门时,他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抬起手掩着唇,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朕来看孙子,问了下人,说你在这里,朕就来了。”
阮半夏疑惑的看了皇帝一眼,转头将视线落在薛君迁的脸上,“呵……薛大哥,好巧!”
薛君迁舔了舔唇,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愧色,“是啊,好巧,我刚好过来,看见皇上陛下,就跟他请安。”
皇帝满意的看了薛君迁一眼,点点头,“嗯,如此,朕还要问问你江南绸缎庄是否要增加一些作坊,为宫里的娘娘们提供一些上等绸缎。”
“这个嘛……”薛君迁煞有其事的回道,“近几年江南绸缎庄越来越多,生意不如前几年好做,但如果皇上你要让我们沈记布行定为御用,倒是可以增加一些的。”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和薛君迁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逃离现场。
阮半夏看着他们的背影,愤愤的哼了一声,“薛大哥偷听也就算了,一国之君竟然也学人偷听墙角,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皇帝的尊严了?”
提到尊严两个字,晚上皇帝就开始跟阮半夏玩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