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赵制作的欢送会。”温明珍说, “怎么就不能隆重点儿了？”
    温明珍的话听上去好像挺合理的，但不能细究。
    所幸姜司茵心情好，没有细想今晚庆功宴的深意。
    白菲和周意不但穿了长裙，连妆都化好了。
    那都是温明珍友情赞助的, 她的衣帽间挂了很多小礼服，正好借她们一人一件。
    姜司茵看着周意：“那你为什么来我们公司的庆功宴？”
    我好朋友要被求婚, 我不能来见证一下吗？
    周意稍顿, 很淡定地说：“我来蹭饭。”
    温明珍差点没笑出声, 蹭饭这理由也想得出来。
    在姜司茵起疑前，她立马拿起礼盒，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帮你挑了一条裙子，快看看合身吗？”
    这也是假话。
    礼服和首饰都是靳森买的。
    紧接着，她们开始动手。
    周意和白菲分别拽住姜司茵, 温明珍把她的居家服饰给解了。
    姜司茵被她们的神操作弄傻了：“……”
    这群姐妹一定是疯了吧。
    家里热闹得很，四个女人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温明珍！你别碰我的腰，痒死了。”
    “这有什么，刚才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美呆了！果然最适合青色了。”
    “眼妆我自己来，你们真的不用帮我化。”
    “我妈送你的翡翠镯子呢？你不觉得特别配这条裙子吗？”
    “……”
    鸡飞狗跳了一下午，她们终于能出门了。
    考虑到自己开车，晚上回家更便利，姜司茵走到了她的车前。
    周意坐姜司茵的车，白菲坐温明珍的车。
    她们来到酒店楼下时，距离庆功宴开始还有15分钟。
    项目组的庆功宴在酒店一楼的一个小宴会厅。
    与之相邻的是另一个大型宴会厅。
    刚走近小宴会厅，她们便听见了欢声笑语。
    相反的是，隔壁的宴会厅大门紧闭，本来极为热门的一个场地，今晚似乎没有任何活动。
    姜司茵远远瞥了眼。
    她还没说什么，就被温明珍拉住：“同事们都等好久了，我们快点进去吧。”
    大门敞着，姜司茵起步进去。
    众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随即移开。
    温明珍果然没说错，连坐她对面的男程序员都穿了西装。
    要知道，他平日就喜欢简单的生活，最讨厌繁琐。做同事多年，她只看到他在年会的时候穿过西装。
    对大家来说，这周的活动让他们游戏重登巅峰，今晚的庆功宴确实有特殊的意义。
    如果姜司茵今晚只穿了常服，倒显得她格格不入了。
    半年前，赵瑶就说了离职的事情，不久后是真的要离开了。
    赵瑶没食言，今晚带来了她的小丈夫，金发碧眼的瑞士小狼狗，看着她时，满心满眼都是爱意。
    人齐了以后，庆功宴上，赵瑶简单说了几句告别的话。
    公司那边已经在走最后的流程了，她一席话，算是当着大家的面，把职位正式交接到姜司茵手中。
    赵瑶在台上招招手：“姜制作人。”
    在起哄声中，姜司茵走上去，接过话筒致辞：“好了，别喊了，我感受到你们的热情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带领我们的游戏好好走下去……”
    姜司茵很认真地站在台上发言，她对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现场很安静，一出声就会很明显。
    下面的人只能交换眼神。
    快看看现在几点了？
    靳总他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小温人呢？
    ……
    他们通过白菲知道了，原来温明珍不是去准备惊喜，而是去上洗手间了。
    白菲左等右等，温明珍都没回来，她嘱咐同事们在姜司茵面前演好戏，自己动身去洗手间找人了。
    等到姜司茵的发言结束，大家迅速涌到她身边。
    为了不让她起疑，每个人都拿着酒敬她，但也只是碰碰杯子，然后开始吹彩虹屁。
    “恭喜升职，姜制作人。”
    “以后就靠你罩着我们了。”
    “城市恋人的第二春也靠你了。”
    “……”
    众人把姜司茵包围住，他们举起酒杯，推杯换盏。
    姜司茵虽然酒量一般，但是她被现场的气氛感染，决定喝几杯酒精度数低的果酒。
    她跟他们碰杯后，拿起果酒，递到唇边。
    万萝脱口而出：“别喝！你等会还要……”
    空气倏地凝滞起来，同事们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生怕她说漏嘴。
    万萝咽了咽口水，说道：“还要开车啊，不能喝酒。”
    此话一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我可以找代驾。”姜司茵笑了笑。
    如果靳总的求婚被他们耽误了，可不是找代驾能解决的。
    眼看着酒杯又要递到嘴边，大家赶紧拉住了姜司茵。
    你一言我一语，好端端的一个庆功宴愣是成了劝酒现场。
    “姜制作，你忘了吗？上次你喝醉的时候，还抱着门口的石柱哭。”
    姜司茵有些不解，她真的做过这种事吗？
    “对啊对啊，要是你今晚叫那根石柱男朋友怎么办？”
    姜司茵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为了阻止姜司茵喝酒，他们现在什么话都能编出来。
    酒店大堂的石柱强行被带出场两次，不会说话的它表示很无辜。
    “万一靳总追究起来，我们可担不起。”
    提到靳森，姜司茵更怂了。
    别劝了，别劝了。
    她今晚真的不喝酒了。
    万萝笑眯眯地把杯子塞进她手里：“给你拿了杯果汁。”
    姜司茵喝了一口果汁后，白菲带着温明珍走进来。
    见温明珍回来了，大家像是有了主心骨。
    庆功宴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温明珍扫视一圈，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众人稍稍举杯示意，意思是懂了，那个时刻要到来了。
    温明珍悄悄在姜司茵耳边说：“听说赵制作的老公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姜司茵放下杯子：“什么啊？”
    赵瑶极为配合，她带着她的丈夫走出宴会厅。
    紧随其后的就是姜司茵几人，剩下的同事跟在她们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走廊。
    大型宴会厅方才掩上的门，此刻已经打开。
    赵瑶刚走进去，就停在了门边。
    姜司茵期待地跟了进去，她却没有发现，其他人都刻意放缓了脚步。
    最初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漂亮的花墙，花朵层层叠叠，呈现出《城市恋人》几个字。
    越过那面花墙，再往里走，姜司茵看到了一个搭建的场景。
    一排靶子立在那儿，一把做工精细的枪，对准前方，像极了那天她和靳森去的射击馆。
    姜司茵怔住：“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