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报恩!”童雀红着脸强调道。
担心这话听着牵强,慌乱间她不忘回归正题,确认着问:“你现在……能感觉到我的诚意了吧?”
云深看着像是才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偏头躲开她的视线, 指了指脚下, 说:“你踩到我了。”
童雀顺着他的指向低头看,瞬间瞪大了眼。
她的右脚踩实了他的脚背, 刚刚好像还踮脚了?
也就是……
踩着他的脚还不够,之后还加重力道碾了碾?!
童雀惊了, 感叹自己可真是个牛人, 说着“报恩”, 转眼就给人伤上加伤。
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拉开安全距离, 说:“对不起, 我真不是故意的!”
云深像是察觉不到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用干毛巾擦了擦半干的发,说:“没事。”
见他似乎并不介意无辜被踩的意外事件,童雀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室内静了须臾,童雀犹豫着开口:“那个……”
歪过脑袋看他红透的耳廓, 问:“你还好吧?”
“挺……挺好的。”云深这也是第一次跟人接吻,心慌得很。她贴过来太快,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初吻就已经被夺了。
感觉很奇妙,心率快,头脑发热。有点像是喝高了的感觉,很上头。
为免被她看出自己的慌乱,云深掩饰着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就是,脚疼。”
“……”
童雀眨了眨眼,越发尴尬了,此刻只想溜。迟疑着往门的方向指了指,说:“那个,要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
“好!”云深立马点头,冲她摆了摆手:“晚安!”
童雀松了口气,说:“晚安。”
转身往门口方向走,偷偷抚了抚胸口。
“童秘书!”云深突然出声叫她。
童雀一只脚刚迈出门,急忙回头举了一下手,应了声:“在!”
视线撞上,两人同步怔住。静了数秒,转而很默契地相视而笑。
“明天见。”云深说。
童雀扒着门框笑眼弯弯地看着他,应了声:“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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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童雀在床上滚来滚去怎么都睡不着,转头看着隔在两个房间之间的那堵墙,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
实在难以入眠,她索性坐了起来,手伸到小夜灯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开关。
房间忽明忽暗,她的视线无意间掠过翻飞窗帘处,瞥见纱幔外明明灭灭有一点光。
窗户没关严?
童雀按灭了房间内的小夜灯,凝神盯着那一处确认了一遍。
确实有光,看着,像是烟头的一点明火。
云深?
他也还没睡吗?
童雀立马坐直了些,抬手理了理睡乱的发,掀开被子下床。
趿拉着拖鞋行至窗前,她抬手的动作稍顿,脑速飞旋。
要是他问起这么晚了还不睡,该怎么回应?
总不能说是在想着他吧?
不行不行!
想什么呢?绝对不行!
就说是做了噩梦开窗透口气好了。
这个理由听着比较合理。
简短思考后,童雀把手伸向了窗帘。
开窗望天,动作静止了两秒,转而非常“自然”地发现了隔壁阳台上坐着的云深。“哎”了一声,说:“你怎么在这?吓我一跳!”
云深转头看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垂手捻灭烟。
四下寂寥,天黑前下了场不算大的雨,气压低。天际暗沉沉的,半点星光都没能漏出来。
他不说话,气氛愈显沉闷。
童雀抬手撩了撩发,主动开口打破沉默,问:“怎么还没睡?是伤口疼吗?”
“不是。”云深往后仰了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低叹了口气,说:“做了个噩梦,出来透口气。”
“……”嗯?怎么把她的借口提前用上了?
童雀眨了眨眼,视线低了下去。盯着他拉长的脖线处,一时有些分神,好奇滚动的喉结摸着是怎样的触感?
云深没听见她有回应自己,转头看她,撞见她鬼祟的视线,压着嘴角笑了笑,问:“你呢?怎么还没睡?”
“我……”童雀慢半拍回神,抬眸,看向他含笑的眼。
脑子像是被格式化了,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无声对视了数秒,云深倾身靠近。伸来手,越过窗,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童雀一秒抬手,指着黑漆漆的天,说:“快看!有流星!”
云深看着她,微微一怔,转而噗呲笑出声。
“……”绝了!
如果可以,童雀此刻有一种想打死自己的冲动。
蔫蔫地收回手,耷拉着脑袋,说:“突然好困,我睡了。”
“啪——”的一声关上窗,拉严窗帘。
对窗呆滞站了数秒,童雀背过身,捶了一下脑门。两手捂住脸,哼哼唧唧了几声。
“真是丢人!”她忍不住吐槽自己。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童雀的注意力转了过去。
走回床边坐下,按开床头的小夜灯,拿起手机。
云混蛋?
童雀抬头往窗户那侧快速瞄了一眼,侧了侧身,颇心虚地点开了新消息。
【谢谢你变着花样逗我笑,真的,很开心。】
像是安抚她的话。
翻译过来就是:虽然你看着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但是,很好笑。
“……”
童雀自动解读了这段话的另外一层意思,突然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感觉。面无表情地丢开手机,噗通一声倒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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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的伤没什么大碍,有随行家庭医生跟进跟出,伤口恢复得很快。
童雀近来格外听话,既不抬杠也不顶嘴,云深只要一喊“痛”,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连削水果这样的技能,都被她惊奇点亮了。
童砚对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妹妹向来不怎么放心,特意安排了时间,带着杨蔌蔌一起去云宅拜访。
想着要是妹妹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正好可以当面提点一下。
当然,她愿不愿意听另说。
如果实在相处得不愉快,童砚想着,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妹妹接回去。要真由着她胡闹,这婚事说不定真得搅黄。
去云家的途中童砚拧着眉,支起一根食指顶住杨蔌蔌睡歪的脑袋,一路都在胡思乱想。
只是真到了云家,童砚看着格外温顺听话的童雀,又不知该说点什么。
隐约觉得不太真实,悄悄伸手戳了戳杨蔌蔌的背,童砚看着童雀的方向,悄声问她:“削苹果的那个,真是雀雀?”
“有削苹果的吗?”杨蔌蔌说。
“……”童砚一脸“我果然见了鬼”的表情。
“那分明是在劈苹果好吗?连劈带砍,太暴力了。”杨蔌蔌微眯了眼,附在童砚耳侧悄声道:“更可怕的是,一个敢削,一个还真敢吃。拿着个带皮的苹果核还能高兴成这样,真是服了。”
“别这么说,雀雀这不是……”童砚看了眼干巴巴啃苹果核的云深,忍俊不禁:“算是有进步了,挺好的。”
“哥!”童雀转头看向童砚,一脸热情地举了举手里的水果刀,问他:“你要吃苹果吗?我给你削啊!”
“不用。”童砚担心打击到妹妹的自信心,寻了个自认合适的借口,补充道:“哥哥不爱吃削皮的苹果。”
“……”杨蔌蔌转头看了他一眼。
“蔌蔌呢?”童雀颇得意地说,“我削的苹果,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吃不吃?”
“不吃。”杨蔌蔌冷漠回绝。
童雀“嘁”了一声,说:“没眼光。”
云深笑看着她,放下手里啃不了几口的苹果,把她手里胡乱挥舞的刀抽了出来,说:“小心点,刀口别对着自己。”
童砚盯着气氛融洽的二位看了会儿,觉得诧异,压着声问杨蔌蔌:“不过说来也怪,雀雀在家就没听过我的话,怎么跑这来,这么快就被收服了呢?”
“亲哥哥和情哥哥能一样吗?”杨蔌蔌小声嘀咕了句。
童砚品了品这话的意思,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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