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雀欲尾随,回头瞧了一眼抓住她衣角的范潇梦,踮起脚与云深耳语了几句。
云深点头。
越过云泠身侧,步子稍顿,转头看她:“云泠,替我问三叔安。”
第三十七章 :晋江独家【一更】
云深的右臂被碎玻璃瓶扎伤, 碎片残留在皮肉内。出血面积瘆人,万幸没动到重要经脉。
在医院包扎缝合后没停留,带了法务部的人一起, 第一时间赶去了警局。
周炜后脚也被送去了医院,云泠陪同前往, 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轻微脑震荡。
涉事人员只留了童雀和范潇梦在警局, 轮番进去做笔录。
在侯厅室等待的间隙, 童雀遇上值外勤回来的林昆。
“童小姐?”林昆见到她有些惊讶,看她衣服上有血迹,问:“你怎么在这?这怎么还那么多血呢?受伤了?”
“没。”童雀叹了口气, “一言难尽, 遇上些倒霉事。”
林昆在她对面落座, 摘下警帽扇了扇,问:“犯事了?”
童雀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朝他摊手要水喝,说:“我是那种犯了事会被捉住马脚的人吗?”
林昆被逗笑了, 点了点头, 说:“也是。”
朝路过的同事招招手, 让倒两杯水来。
“陪朋友来的?”林昆合理猜测道。
“嗯。”童雀起身接过林昆同事送来的水, 道了声谢。
重新落座后转头看向林昆, 故作轻松状, 玩笑道:“棍啊,你说你怎么又黑了呢?改明儿别叫‘木棍’了, 干脆叫烧火棍得了。”
“去!谁是木棍?” 林昆表示不服,“林、昆,跟我念,林、昆, 还要我纠正你几次你才能记住?”
“棍儿,头让你一会儿把前天那起报失踪的案子整理好,给他送去。”路过的同事说。
童雀喝了口水,耸耸肩,笑看着林昆。
“……”林昆回手捶了一下一出现就打他脸的同事,“理好了,卷宗就在我办公位右手边抽屉里,让头自己翻去。”
同事莫名挨了拳,揉着肚子止步看林昆对面坐着的童雀,挑眉“嗐”了一声,笑言:“棍儿,艳福不浅啊!”
林昆朝他挥了挥拳,作势要动手:“再贫揍你啊!”
“得!我这就闪,不碍你的好事了。”同事嬉皮笑脸,麻溜地走了。
“这家伙嘴贱,平时就爱乱开玩笑。”林昆一语带过了之前的话题,问童雀:“你朋友那边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谢了。”童雀说,“不过你帮我的忙够多了,改天得空了,请你吃个饭。”
“都老熟人了,瞎客气什么啊,咱这种糙汉可不兴那套。”林昆嘻嘻哈哈道,“下次找你讨杯咖啡喝就行了。”
“小意思,给你再加盘上好的点心。”童雀说。
“上道。”林昆说。
才聊了几句,隔壁房就有人叫了林昆一声,催他过去。
林昆忙应了声“来了”,起身。
“改天约。”林昆说。
“行,你忙你的。”童雀说。
林昆绕过桌子,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觉得裤子口袋里有东西硌着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根波板糖。
退回童雀座旁,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肩,问:“哎!吃不吃糖?”
“吃!”童雀没跟他客气,点头伸手,抓走了他手里握着的那块波板糖:“你这警服里还揣糖呢?这反差萌可怪可爱的。”
“哪儿啊,这玩意儿吃着费牙,我可不喜欢。”林昆说,“这不刚才在外头遇上个走失的孩子嘛,买来哄孩子的。”
童雀转了转手里的糖,说:“那我可是沾了孩子的光了。”
“谁说不是呢。”林昆冲她随意摆了一下手,“走了啊。”
童雀“嗯”了一声,正要回头冲他挥手道别,眼角余光瞥见窗外站着几个着正装的男人,视线转了过去。
中间站着的那位有点眼熟……
云深?
两人视线短暂接触,云深转过脸,对身后尾随着他的几个黑衣男人交代着什么。那几位恭敬垂首,待云深略扬了一下手,才一一应声,有序散开。
云深的视线转了回来,看向室内的童雀。
童雀一时忘了要移开眼,视线重新撞上,她回了神。歪过头冲他晃了晃手里的棒棒糖,咧嘴笑。
这可是替她挡了酒瓶的男人!
那哐当一下,可真的太男人了!
童雀在心里不由感叹。
旧怨就随风散吧,以后可得好好相处。
童雀这么想着,见他进了门,看着他包扎好的胳膊,关心道:“怎么不在医院呆着跑这来了?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不好说。”云深在她身边拉开椅子坐下,说:“这伤口近期肯定是不能沾水了,照顾不好可能还会有后遗症。医生的建议是,身边最好别离人。”
“这么严重啊?”童雀丝毫不带犹豫地说,“那行!你这伤我也有责任,等你这伤痊愈之前,都由我来照顾你。”
正中云深的下怀,他略勾了嘴角,说:“这可是童秘书自己揽下的事,到时候可别说是我勉强的你。”
“一点都不勉强!”童雀话音稍顿,之前的那份自信减了大半,不确定道:“不过,我迄今为止好像……没照顾过人。”
“没关系,以后,童秘书只要好好听话就行。”云深说。
好好听话就行?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给她下套的说辞?
童雀盯着他细瞧了会儿,扯开话题,问:“对了,你刚刚怎么站外头?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夸那个警察可爱的时候。”云深说。
“……”莫名觉得这话有点酸是怎么回事?
“你喜欢长得黑的?”云深问。
这是误会了什么吗?
“不!”童雀求生欲很强的一口否认,坚定道:“我喜欢小白脸!”
无声对视了数秒,云深嘴角翘了翘:“这话听着,让人不太高兴。”
看着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童雀很殷勤地把手里的波板糖递过去,试图缓和气氛,问:“吃糖吗?”
云深皱眉,抬指推开:“不吃。”
“那我吃啦。”童雀边撕糖纸边说,“这种时候吃点甜的,心情也能好不少。”
云深“嗯”了一声,往后靠了靠,低眸看她啃糖。
她吃东西的时候很像仓鼠,小口啃,咬下糖果一角,腮帮子里囤食。腮帮子鼓起一小块,圆滚滚的,看着格外可爱。
室内静了须臾,有警员不时从这个屋子路过。
云深盯着她瞧了会儿,说:“童秘书,还挺勇敢。”
在夸她?
总算听到句人话了!
童雀心下大悦,笑眼弯弯地转头看他。
“就是不怎么有脑子。”云深说。
“……”童雀嘴角的笑意僵住,只想叹气,诚心建议:“云总,您还是歇歇吧,别累着嘴。”
**
到家夜已深。
云深拒绝了管家的搀扶,朝童雀招了招手,说:“过来,扶一下你的恩人。”
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脚,这会儿到家了,娇气的像个小姑娘,路都不会自己走了。
童雀难得没跟他抬杠,很顺从地走过去。把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挂过肩,让他可以架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扶好他。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往前走了没几步,童雀就感觉吃劲。
他像是整个人挂在了她的身上,童雀被迫压弯了腰,不由嘀咕:“你伤到的不是胳膊吗?怎么走路还得人搀呢?那么娇气。”
“可能是……”云深低着眼笑看着她,想了想,找了个相对合理的借口:“失血过多,站不稳。”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
“那我改明儿给你找些补血的营养品回来,补补。”童雀说。
咬咬牙,一步一缓地架着他上楼。
一路行至云深常住的那间客房门前,童雀止步,长舒了口气,说:“终于到了,我可松手了哦,你站好。”
云深没动,曲肘勾住了她的脖子:“童秘书不是说要照顾我吗?这是要溜?”
“溜什么溜?”童雀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这不是都给你送到房门口了嘛。”
“伤口不能沾水。”云深说。
“……”童雀慢半拍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视线下意识往下飘,红了脸:“那什么,这我恐怕不太方……”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可是因为童秘书受的伤。”云深说。
童雀僵了一下,提议:“或许,你可以让王叔找人帮……”
“我不习惯外人碰我。”云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