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门在时靳寒的暴力破门之下,终于开了。安千紫心中惊叹的同时,也朝里面望去。
入目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在地上酒瓶,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酒味。
安千紫直接踏进去,每一脚都尽量避开地上的酒瓶,但是,还是免不了被空酒瓶磕绊到。
时靳寒跟在后面,视线四下一扫,便将这个格局略小的房间看的差不多了。
一室一厅,再加上厨房和卫生间。安千紫找了前面三个地方,却都没看到人影,视线落在关着门的卫生间。
“只剩这里了。”安千紫试图拧开门把手,却发现卫生间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原本就微皱着的眉头立刻紧锁了一些。
安千紫将视线转向一旁四处打量的时靳寒,时靳寒接收到安千紫的目光,自然而然在第一时间靠了过来。
他仅仅是将一片狼藉的屋子扫了一遍,便得出了肯定的结论,“人应该在里面,但是,是死是活就不一定了。”
安千紫没有闲暇问时靳寒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仅仅是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将门打开,然而都失败了。
时靳寒看着门,皱眉,他刚刚破门而入就闹了不小的动静,这时候怕是又要用同样的手段了。
“不管是死是活,都要看到人!”安千紫越弄越心急,大约也猜到沈蕾这弟弟多半是出了事情。
如今这种情况,他们破门而入,实在是最可疑的人。但是就算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安千紫也必须将这件事情做下去。
她心里会想,这人是沈蕾的弟弟,若是还有救呢?
“你让开些……”
时靳寒见安千紫拿这个门没办法,再次开口,顺带还做了个舒展的动作。安千紫点头,随即就让开了位置,方便时靳寒踢门。
卫生间的门倒比大门好踢许多,时靳寒没踢几下,整个门就倒了下去了。
入目的却是一片猩红,装满水的浴缸里漂浮着一具穿着衣服的人体,已经有些微肿胀的尸体,面目已经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只不过整个浴缸的水已经和血液完美地融在一起。
安千紫几乎是猩红一入目,便觉得刺到了眼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时靳寒立刻将安千紫护在身边。
“别看。”
安千紫靠在时靳寒的胸膛,感受着时靳寒温柔的心跳,才稍微的平复了些,她抬眸,眼中满是从未有过的依赖,“报警吗?”
如今这种情况,多半已经没救了。
“你等我一下。”时靳寒说完,让安千紫背过身去,几步便踏入卫生间,观察了一番尸体。
最终时靳寒退出来,并下了定论,“割腕自杀,已经凉透了。”
就算安千紫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是听到时靳寒讲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头悲凉一片。
“因为背负了命案吗?”安千紫喃喃自语。
她听到沈蕾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如今他们得到了这个结果,又如何跟沈蕾讲呢?
照沈蕾昨天那个哭法和恍惚程度,她一定是很疼爱她这个弟弟才对。如今没有得到好消息的情况下,又传来了她弟弟的事情,也不知道沈蕾能不能扛得住。
“先报警吧,你通知沈蕾。”时靳寒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但见安千紫神色犹豫,目光中带着悲凉,立刻就明了了安千紫在想些什么,随即说道:“我让人通知她吧。”
安千紫愣住,末了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来吧。”她有些害怕时靳寒派去的人会太过直接,若是沈蕾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话……
“也行。”时靳寒点头,拨通了报警电话。
安千紫平复了许久,总算是将电话打给了沈蕾,他们离开的时候沈蕾还是一副恍惚的模样,也不知道现在沈蕾好些了没。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说话的人却不是沈蕾而是苏怡。
“妈,怎么是你,沈蕾呢?”安千紫心头疑惑,沈蕾因为工作的原因,一向是手机不离身,怎么会被苏怡接到电话?
苏怡那头听到安千紫的话,随即回答道:“小蕾看你们出去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她拦下了,但没想到她居然偷偷跑出去了,你打电话来才发现人没在房间。”
“她没有在我们这里啊。”安千紫心头一阵奇怪,随即问道,“妈,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她心中猜测,可能沈蕾的确来找她弟弟了,只不过还在路上。
“半个小时之前我还见过她,刚刚我下去忙活,就以为她在房里休息了,哪成想这孩子还是跑出去了。”
她本不该困着沈蕾,但沈蕾的状况实在糟糕,安千紫和时靳寒离开的时候还嘱托过她,所以她才拦着。
安千紫一听,心中有了计较,随即说道:“妈,我知道了,我们会找她的,您先别担心。”
她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沈蕾会来找他们,毕竟沈蕾成现在这副恍惚模样的原因,正是因为她这个弟弟。
“怎么样了?”时靳寒听到安千紫打电话的全过程,也跟着担忧起来。
安千紫却是突然沉下语气说道:“沈蕾应该一会儿就会到。她背着我妈偷偷出了别墅,除了会来这里,我想不到她还会去哪里。”
时靳寒点头,跟安千紫说了一声警察马上赶来,两人才算是稍微平复了之前一直紧绷着的心情。
安千紫一听,点了点头,颓然地退到了客厅,最后打量着这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如今房内一片狼藉,但是她仍旧可以从角落的点点滴滴看出房子的主人是个爱生活的人。
屋内有绿萝,更有许多充满生活气息的小物件和配饰,给人轻松的感觉。
然而,此刻这件屋子一片杂乱不说,卫生间里面更是有一具尸体横陈着。
安千紫想过沈蕾来了以后的很多种可能,但是先到的却是警察。出了命案,出警效率格外高。
警察赶到以后,两人立刻跟警察问好。
来的人一脸严肃,一上来便是问,“谁报的警?”他的目光满是威严,刚正不阿的脸上仿佛容不下任何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