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反正谭谌以今天不知道几点才能下班,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无聊,正好回去看看许久没见的老父亲。
结果她回到家,钟章看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倒是先关心起谭谌以。
钟令儿脱了鞋,往沙发一坐,说:“他没空,不知道几点下班呢。”
钟章也就没再说什么。
赵峮原本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出来看见沙发上的钟令儿,立马堆起一脸笑来,“令儿回来了?别急啊,饭快做好了。”
说完又进厨房去了。
以往赵峮看见钟令儿就觉得堵心,天天盼着她出嫁,现在好了,人终于嫁出去了,两人许久没见,也没了往日那些计较和冲突,赵峮整个人都鲜亮了。
这会儿她看见钟令儿,态度都亲和了不少。
钟令儿也觉得赵峮没以前那么讨厌了。
果然,有些关系确实只能远距离才能产生和谐美,哪怕近一寸都不行。
晚上是三个人一起吃的饭,钟昭昭不知道上哪疯去了。
吃完饭,钟章让她留下来歇一晚,钟令儿无可无不可,她以前的房间里还留着一些衣服,饭后回屋待了一会儿,拿衣服去洗澡了。
谭谌以是晚上9点多钟回的家,进了家门发现客厅里一片漆黑,还以为钟令儿今天睡得早,于是往卧室走去,一推门,里面也漆黑一片。
平时钟令儿会在他睡觉的那一侧给他留一盏床头灯,今晚居然连灯都不给他。
谭谌以只当她还因为昨晚他出去喝酒的事闹脾气。
可能还包括那晚两人因为生孩子的事,至今无法达成统一意见而不高兴。
钟令儿近日脾气大,他不敢打扰,于是抹黑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仍是轻手轻脚上床,不过等他掀开被子时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往边上一摸,空空荡荡……
谭谌以伸手开了床头灯,终于发现自己老婆压根就没在床上,他随即下床,去客卧看了一眼,也没有见到人。
完了,他把老婆气跑了。
谭谌以坐在客厅沙发上,给钟令儿拨了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他咬着手指,一时不知道该联系谁。
钟令儿的朋友不多,赵兮词的联系方式他没有,对方毕竟是个女性,他对无相关的异性从来都是自觉避嫌,至于钟令儿的同事,他没有来往过,所以也没有她同事的联系方式。
最后只剩下谭母和他岳父了。
谭谌以思前想后,一般夫妻之间吵架,女方生气了应该都是回娘家的。
所以他给钟章拨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起来,他直接就问:“爸,令儿在不在你那里?”
钟章对小两口的生活并不知情,当即就说:“她是在这儿,怎么,她没跟你说?”
谭谌以松了口气,“可能是忘了吧,我……我现在过去。”
钟章瞧了眼时间,“这么晚就别过来了,她明天就回去了。”
老婆都被他气回娘家了,他哪里坐得住?
谭谌以说:“没事,我现在过去,爸,你先别跟她说。”
省得她知道了到时候不愿见他。
钟章不理解,但是年轻人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多问,所以就配合应下了。
谭谌以换了衣服出门,开车直奔老岳父家。
找老婆去了。
等他抵达岳父家,夜又深了几分,他身上沾了点冷冷的雨气,发尾湿润。
钟章过来给他开的门,说:“令儿在自己房间里,你吃了没有?我让你赵姨给你做个宵夜?”
谭谌以换了居家鞋,“不用了爸,我先去看看她。”
钟章听他这样的声气,终于回过味来了,问道:“怎么了?你和令儿吵架了?”
谭谌以抿着薄唇,不晓得该如何解释,于是摇了下头。
眼下这样的情况不适合追根究底,钟章只好不再追问,指了一下里面,说:“进去吧。”
屋内暖和,谭谌以往里面走时,顺手脱下大衣,走到钟令儿的房门前,敲了两下,一时也不着急出声。
钟令儿正在屋子里翻以前的同学录,看得正投入时听见敲门声,于是起来开门,她还没回过神来呢,外面的人就从门缝里挤进来了。
谭谌以把大衣丢向一旁的椅子,倚着门垂眼看她,问道:“你说说,什么意思?”
钟令儿一脸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他默一下,再开口语调越发的清淡,“有什么事咱们不能好好沟通,你非得这么折磨我?”
“……”
钟令儿一头雾水,随即才猛地想起来,她忘记告诉谭谌以自己回娘家的事了!今天乌糟糟发生了一堆事,搞得她都有些丢三落四。
谭谌以问:“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钟令儿挠挠脖子,跑回床上找出手机,果然有两个未接电话。
她瞄了一眼来电的时间,回想起来她那会儿赶巧在洗澡,洗完澡出来以后也没看手机,站在书桌前翻看以前那些东西,看着看着就有些忘我了。
钟令儿回头看他,发现他像是淋了雨,短发冷冷的湿润。
然后就听见他口吻恨恨地说:“你知道洗个澡出来发现自己老婆失踪了有多惊悚么?”
钟令儿知道不合时宜,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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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应该大部分是夫妻俩的戏
还有,老婆终于吃醋了,可惜谭医生断片了
第二十九章 [vip]
谭谌以看她笑了,自己的表情也柔和了些。
钟令儿指了一下椅子,“你先坐一下。”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吹风筒,转身发现他还立在门边不动弹,她说:“让你坐,还站着干嘛?”
他倚着门仍是不动,似乎不打算听她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件事钟令儿自觉做得不对,所以没有和他赌气,老老实实解释:“没有不接你的电话,是我没听见手机响。”
他不置可否,又问:“那你一声不响跑了是什么意思?”
她反问:“我这么久没见我爸,回来看看他,什么叫跑了?”
安静片刻,谭谌以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好歹告诉我一声,我以为你……”
钟令儿说:“以为我什么?你总是不讲道理,凡事都要气我一下,有一天我真的跑了请你不要觉得奇怪,都是你的问题。”
两个隔着小段距离,沉默对视了良久,谭谌以率先忍不住,抬步朝她走了过去。
钟令儿把手里的东西往书桌一放,不想和他说话,转身就走。可惜谭谌以动作快,两步过去就将她抱了起来,放到桌上,直接跻身她腿间。
“我不讲道理,那你讲道理么?”他把人搂到身前来,“你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回来,我大晚上回到家看不见你,你知道多吓人么?”
“有多吓人?你现在不是已经找过来了么?”她嘴硬道:“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被吓一吓怎么了?”
小女警伶牙俐齿嘴巴叼,谭谌以被噎得无话可说,估计要吻一吻才能老实,他握住她的腰摁过来就要亲,被她挣扎着推开。
“不准碰我……”
谭谌以没敢对她用力,折腾半天他一把将人搂住,轻声说:“我头发湿了,你帮我把头发吹干。”
她说:“我累了,不想动。”
他埋下脑袋,声音从她的颈窝里闷闷传出来,“我今天两台大手术,现在手已经没劲了。”
“你刚才欺负我挺有劲的。”
“那是最后一点力气。”
见她半天不理人,谭谌以带着不满晃一晃她,“好不好?”
默了半晌,钟令儿不情不愿说:“你不放我下来,我怎么帮你啊?”
谭谌以终于松开她,先把她抱下来,再走到椅边坐下来。
椅背上还搭着他刚才丢过来的大衣,钟令儿拿了个衣架,把大衣挂在衣柜侧面的钩子上,然后打开吹风筒,他只是湿了发尾,很快就将雨气吹得干透。
他的发色乌沉,发丝柔顺,干爽的时候根根分明,沾了水又微微湿冷,掌心摸上去,整颗心都柔软了。
钟令儿拔下插头,把吹风筒收进抽屉,转头见他抬着手臂揉捏左边的肩膀,她问:“肩膀怎么了?”
他说:“不知道,可能是昨晚睡了沙发……”
说着瞥她一眼,话说半句,意思明了。
不过钟令儿心里想的是,会不会是昨晚被她推下沙发时撞到的?而且他还侧着身子躺了一晚上。这么一想,她就有点心虚了,又有点担心,“很疼么?严不严重啊?”
谭谌以听她口吻软下来,于是带着点自持对她得寸进尺,“还行,就是今天上手术的时候,有点使不上劲。”
钟令儿果然被他吓唬到了,“那还挺严重的,你今天在医院检查过没有?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以后会不会影响你做手术啊?”
谭谌以云淡风轻,“不至于,忍一忍,疼两天就好了。”
“这种事怎么能忍?多难受啊,”大约是她心里对他有愧,所以表现得殷勤,已经上手了,“哪个位置不舒服?我帮你按一下。”
谭谌以拉住她的手,顺势就把人带到怀里来,“没事,不用,一点小伤而已,歇两天就自愈了。”
钟令儿却很坚持,“那怎么行?我帮你疏通一下穴位,我手劲很大的。”
谭谌以说:“这个我知道。”
钟令儿瞪他。
谭谌以松开她,“那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