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嘴角和眉峰弧度立体,十分好看,但现在我需要通过注射一些肉毒让额肌和提口角肌全部都降下来,使它们的角度变得更加平缓;
并且,我的下巴又会有些过尖,形状不够圆润,所以还需要用玻尿酸在这里填补一点,顺便同时用手指捏住将它重塑形状;
哦对了,还有我嘴唇上方那高高耸起的人中脊,这里只用注射一点少量的曲安奈德,就可以溶解部分组织将其变平
为了能清晰感受到进针以及药剂推入多少,我并没有给自己使用麻药这点疼痛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也只会让我变得更清醒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我就像是在用橡皮泥捏造娃娃一样,对着镜子不断修改、塑造自己的崭新形象。
最终,我看着全身镜里面与护照上有着八九分相像的清秀女子,忽然歪过头,也不知是冲着镜子里的她还是自己浅浅笑了一下。
而在这面全身镜下方的某个角落里,就在我不停为自己改造塑形的同时,那只纹在另一个手腕上的蓝色蝴蝶也终于停止了跳动。
和我预想中的一样,这是一场兵不血刃就能不战而胜的掠夺之争。
我本以为自己会惺惺作态地自责上许久,但是没想到,我此刻的内心反而出乎意料的毫无波动。
或许,这才是我本来的真正面目。
我转过身,看着后面倒在地上的结拜姐妹,只是理所当然地想到:那张护照上面的那个名字都有我的一份功劳,所以我现在只是取回了属于我的东西,不是吗?
接下来我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顺便将尸体打包,再绑上重物之后将其抛入窗后的河流相信这几天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水中又多了一缕冤死的香魂;
然后我又将阿湘那个男朋友的身份证剪成两半之后,并且改变笔迹写了一张骗人钱的小白脸给老娘滚!的大字报贴在门前我想,阿湘那个男友在看到的时候肯定会先入为主地以为阿湘识破了他的骗局,所以这个小白脸也不会往下深究;
至于阿湘远在山沟里的家人,就算她们意识到了什么,去查的话肯定也查不到真实情况因为阿湘早就抛弃了她从前的身份,打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在以蒋南希的名义活着,而她的家人却根本不知道这些(我也是因为这点才将下手目标选成了阿湘);
并且,除了杜嘉兰以外恐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两个援交女的消失。
就连这点我也是算准了杜姐不可能轻易报警,毕竟我们的真实职业摆在那里,见多识广的她应该也只会在心底默默为我们两人祈求好运
又过了几天。
当我乘着飞机终于抵达遥远的大洋彼岸之后,我在机场过海关时,透过身侧的落地窗看见了于远方相接成一条直线的金色天边。
绚丽灿烂的眼前场景让我不由感觉,自己仿佛见证了一场降临在真实世界的童话,而那些射进来的玫瑰光线也将我这张全新的面庞照耀得熠熠生辉。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无边思绪忽然又被现实中工作人员的声音唤回。
我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海关制服的黑人小哥再次问我:madam, whats your name?
sorry, 我摘下墨镜,冲他露出抱歉似的微笑:nancy
please say it again to the camera
语气再次加重,我俨然以一个新主人的身份,拿着护照对摄像头说:i'm nang
于是,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琥珀、阿湘等人的存在。
第57章 我的小王子。
因为nang这个新身份下没有任何国际承认的学历或者证书,而且阿湘当时在出国之前申请的只是旅行签证,所以这也就意味着等到签证一过期,我随时都有被遣返的可能。
但根据目前的情势我是不可能回到国内的。不用细想也能猜到我此番的不告而别,将会惹得那位大人物多大震怒而我在国内身份卑微又无权无势,只怕刚一回国就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我只好辗转进入了当地的一家黑诊所,先在这里做起了护士,一边打工赚些零花钱一边想办法物色能让我留下来的便捷通道。
想要在这座毫无根基的异国城市留下,无非只有两种方法:要么是通过自身努力被这个国家的政府认可,从而收获一张身份卡;要么就是通过与当地居民结婚,成为这个国家合法的外籍人士。
而我之所以选择这家美容科诊室,也并不是因为我的钱不够花了(我从集团那里收到的报酬足够我既不用工作也能衣食无忧,非常恣意潇洒地过上一段时间),而是想要通过这里顾客宽泛的交际关系网络,从而间接搭上可以为我提供绿卡身份的人脉资源。
虽然平日里光顾这家地下诊所的,大多都是这个城市的最底层人员,比如妓女、网络野模、脱衣舞女郎、酒吧卖唱歌手等等,诸如此类完全搬不上台面的职业但是千万不要小瞧这群整日混迹地下人的能力,她们常年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经验基本就能解决我当前的困境了。
这个国家的性观念算是比较开放,一般当地富二代开个派对聚会什么的,也都会叫上几个身材特别火辣的相熟女郎来加入他们的party,顺便烘托一下氛围。
而我因为之前有做过援交的经历,再加上我的刻意迎合(比如为她们操作时故意说我多给了她们一些玻尿酸、肉毒之类的小恩小惠),所以这群灰色职业的女人很是喜欢健谈开朗又慷慨解囊的我。
并且,这群女人里也总会有那么三四个没有头脑又耳根子软的,招架不住我的糖衣炮弹。于是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她们便也开始主动邀请我一起去参加那些枯燥无味却又奢靡异常的派对。
或许你会好奇为什么在这个陌生国度,我没有重操旧业而且选择迂回战术,通过别人进而认识到更广泛的朋友圈之前那句话就是我如此行动的真正原因。
初来乍到异国他乡的我,想要快速融入当地靡乱的交际圈似乎也只能依靠这个圈子内部人员的引荐。
随着我和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开始频繁出入当地的聚会,凭借我这张在众人中异国风情的面孔以及开朗大方善解人意的沟通技巧,没过多久便有鱼儿开始主动上钩。
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心急,随便就在其中挑选一个容易坐吃山空的败家子,草率了事。
我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都是一击必中,何况这种关乎未来人生走向的大事,我当然不想为自己留下太多后患,所以必须要挑选那最合适的一个。
不过我很快又遇到了另外一桩意想不到的麻烦。
在连续两天参加几场聚会之后,我在某个本该美好的周末早上,忽然抱着马桶开始呕吐不停。那感觉无法用言语进行描述,我仿佛将身体里的胃液和胆汁都呕出来了一般,就算到最后都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吐了,强烈的恶心感觉还是让我想将五脏六腑全部干呕出体外。
我试着回想这几天是否有吃过什么不好消化的东西,但记忆告诉我一切都很正常,再加上我的身体素质和酒量向来不错,所以我在停下之后,呆呆看着那些污秽恶心的呕吐物,心里突然有了一个非常不妙的预感。
当我急忙从药店买来验孕棒,即使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猜测,可是我在检测之后看到那上面的两条横杆,还是有种被天雷轰顶的感觉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怀孕了。这也就意味着,我必须要加快自己寻找能为我提供绿卡的人选了。
想不到的是,转机也同样非常突然地就降临在我的身边。
那仍是一场灯红酒绿的奢靡聚会,并且是由当地最著名的败家子一手包办,但举行时间却一改往常当地人更青睐的深夜,而是提前到了刚要日落的傍晚时分。
据说,好像是败家子为了某个国外来的朋友而举行。
那天,在场之人自然还是白色人种占大多数,而我和我的转机则是现场唯二的亚洲面孔。
虽然我一下便猜到那个远离人群的亚洲少年就是这场聚会的主角,但我还是从侍应生的盘子里端起一杯香槟,仪态非常落落大方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嗨!我主动向他打招呼:我叫nancy,你也是c国人吗?
可能因为在异国难得听到熟悉的母语,原本低着头好像郁郁寡欢的少年,还是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然而只是这一眼,我才忽然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即使我已经调整嘴角的肌肉至最好弧度,八颗光皙洁白的牙齿也被恰好露了出来,再加上练就出来的明亮目光,我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自己看起来绝对异常迷人但是非常可惜,我这次应该是遇到了一位无法打败的强劲对手。
大约这世界上所有的美,在这个少年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少年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过他还是极有教养地回复我:你好,我是quirico
哪怕少年已经说完许久,可我仍旧沉浸于他那张让人看过就不会忘记的侧颜。也是在那一瞬间,我心头的燎原之火迅速熊熊燃起,也再无可能被人熄灭。
于是我眨着眼睛望向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友善(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又和他说:你看起来好像很无聊,不如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少年没有点头答应但也没有明确拒绝,所以我便在理所当然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好久,其实之前我也是不知道自己居然这般能讲废话的,但是少年却专心致志地听我用母语和他分享来到这里之后的所见所闻内容可能有趣也可能无聊最后,我还给他讲了一个听起来像是寓言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国家的公主一生下来就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因为巫师说这个国家已经有了可以继承王位的王子,于是这个可怜的小公主就只好依靠自己,顽强地在外面的残酷森林中生活。不过,她也因此见过很多其他公主都不曾见识过的黑暗,比如和狼争抢食物、睡在棕熊漆黑的巢穴
少年终于再次抬头看向我,只不过他这次的眼神里充满了奇怪,那双漂亮得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也像是在疑惑:这女的是不是有什么精神问题?
可我却不管不顾,执拗讲述自己这个离奇的故事:后来,小公主终于被动物们接纳,也被奉为它们的森林公主。可是,直到某一天,森林里突然又进来了两个其他国家的国王与王后,并且他们还在无意中发现了与动物生活在一起的森林公主。
虽然国王与王后也很受动物们的欢迎,但是他们还是对这个敢于挑战猛兽的聪明女孩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那接下来呢?少年难得主动开口问我。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似乎执着于一个团圆的结局:小公主后来和那对国王夫妇回去另外一个国家生活了吗?
可我却转过头,冲着少年方向露出一个形状有些怪诞的微笑。
当然没有,因为森林公主看见那了对国王夫妻身上穿着的华丽服饰,而她却只有破布树叶蔽体,所以极度的自卑将她瞬间击垮。
发现少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我继续在心里补充说:森林公主只能和野兽为伍。
但是
你以为这个故事听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吗?
或许你以为小公主见识过光鲜亮丽的国王与王后就算作是对她的降维打击,从此以后便会让她一蹶不振了吗?
不不不她当然没有了,我的朋友。
否则你也就不会之前的内容中,见到那个在高中时期就已经变得心狠手辣的她了。
在我给少年讲述的那个寓言故事里,主角自然是我,或者说,曾经还是小女孩的我不过那个故事结尾并没有停滞到那里。
而且你肯定也想象不到,其实多年之后的酒店相遇并不是我与国王人生中的第二次见面。
因为当年还是小女孩的我在那年圣诞晚会结束后,又曾有幸被院长推荐进入后台,与心中高不可攀的国王与王后进行了短暂又亲切的交流。
站在舞台后方的王后看起来并不像之前在舞台上那样生人勿近,她甚至主动弯腰,和我主动打招呼:你们好呀,小朋友。
是的,和我一起来到舞台后方的还有被院长钦点过来的其他几个同龄小孩,但是我刻意表现得比他们更加突出。
于是我大胆地向着女人凑了过去,又伸出手指,夸张地在空中比划出一本童话书的形状:你们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和王后吗?我故意向这对年轻夫妇露出灿烂无比的微笑:你们漂亮得看起来就像我在书里看到的那些人物。
我这边话音刚落,耳边立刻传来大人们的哄堂大笑可是他们并不会去嘲笑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并且女人还特别开心地摸了摸我的头顶,当然,那时的我也看到院长向我投来了暗含赞许的目光。
或许是小女孩的天真烂漫,又或许是我的幽默言语打动了这对夫妇,反正自从那一年开始,每逢年底的时候他们两人都会抽空来福利院看望我。
有时可能是他们两人一起来,但有时也可能因为生意忙碌,所以只有其中一位过来。而我最喜欢的就是与这对夫妻间丈夫独处的时刻。
等我再长大一点之后才意识到,这种倾向或许表达了我在潜意识中对于从小就缺失父爱的渴望。
虽然我和妹妹是遭到妈妈抛弃,但至少她还出现过我们的记忆当中,完全不像我们那位从头到尾就没有现过身的富豪父亲。然而这段缺失的父爱很快就被那位在我看来像国王一般的男人弥补上了。
通过男人温柔对待我的方式,我能猜到他肯定早就和妻子有了孩子,但是我从不会冒昧地去打探他家庭里面的隐私,也不会像院中其他那些蠢孩子一样,如饥似渴地祈求富贵人家的领养。
每次他过来的时候,我都只会挑一些福利院中发生的趣事和他讲述,虽然我那时还有点年幼,不过某些本能却像天生一般,我十分熟稔地知道要如何去成为一朵男人的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