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堂堂主,文绉明。
“他来做什么?”燕归辞皱了皱眉,神情里带着一点狐疑,“不是,怎么是你,闻颠和丑三呢?”
听奴不敢进屋,怕惹她不快,就站在门口,小声道:“小的一早起来,就没见着他们两位,不知道他们此刻在哪里。”
昨夜燕归辞睡得沉,根本就不知道听奴去见了万洪兴,还被闻颠和丑三逮个正着的事。
她将衣襟压了压,表情淡淡地抬起头眼皮将听奴一扫,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问:“他人呢?”
听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燕归辞问的是文绉明,他连忙道:“已经到兰若斋了,在外边候着呢。”
兰若斋这个地方还是有些大的,一间正屋,两间卧房,还有一间用来作为待客用的正厅。
文绉明就在正厅里等着。
这人虽是出云阁的人,但比万洪兴这种老家伙不同,他更多的只在乎利益,而且野心比万洪兴还要大,但他隐藏得很好。
这几年出云阁的事情,除了万洪兴外,就剩这个文绉明管着的最多,也就只有文绉明还能与万洪兴抗衡。
燕归辞没着急去见这个文绉明,在一旁坐下,发现茶水是温的,便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腾腾地喝了起来。
那边听奴见她一点都不着急,还以为是不愿意见,便问:“阁主是不打算见吗?那……要不小的去请他离开?”
燕归辞撩起眼皮将他一扫:“请他离开做什么?”
听奴愣了一下:“小的见阁主一直坐着不动,还以为是不想看见他,所以就……”
“谁说我不愿意见他?”燕归辞眉毛一挑,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听奴对上她的视线,总觉得被凉凉的扫了一眼:“那……那……”
那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听奴想起昨日万洪兴吩咐的话,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想着自己要是完成不了任务,回头肯定会被万洪兴撕成渣渣。
他迟疑了一会儿,往门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阁主,小的对这个听雪堂的堂主倒是有些了解,您要听听吗?”
燕归辞其实同听奴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因为她身体里的灵魂来异世界,所以目光放得稍微比听奴长,再加上她知道出云阁的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从神色和动作来看,根本就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
昨天或许听奴去见了万洪兴的事情她不知道,但这不代表她不会从听奴说的话里猜。
明明昨天还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的听奴,今日却是要主动接近,但这种接近不像别有目的,更像是示好。
燕归辞眯了眯眼,放下茶盏,轻轻笑了:“哦?你进来吧。”
这句话瞬间让听奴一喜,急急忙忙就进了屋。
但他始终铭记自己的任务,进屋后也没有东张西望,垂着眼刚要在燕归辞跟前跪下时,就被燕归辞阻止:“有话就说,别跪我。”
听奴一愣,古怪地看了燕归辞一眼,但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规规矩矩地站着道:“听雪堂的堂主同锦画堂的堂主不合,一年内有大半年都是互相抢生意,恨不能死死将对方踩在脚下。”
这点燕归辞都知道,听到后,连眉心都没动一下。
听奴观察着她的表情,便知道这种消息对她来说毫无价值。
听奴想了想,又说:“不知阁主可曾听说听雪堂的堂主成婚?”
这一点燕归辞倒是不曾听过,撩起眼皮道:“这倒是不曾听过,怎么?”
“小的听说堂主确实不曾成婚,”听奴垂着头,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但他身边有人,那人是个男子,但是文堂主抢来的人,堂主将他当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对方却从不领情,甚至好几次动心思要逃跑。”
这就跟听人内院八卦一样,换做以前燕归辞可能不会感兴趣,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她需要抓住更多的情报。
她没阻止,示意听奴继续往下说:“小的记得,有一回堂主还曾将这人带回过出云阁。当时他就动了心思要跑,可出云阁外面全是陷阱,但他根本没在陷阱里迷失,只是后来被文堂主抓回来时,险些被打死。”
燕归辞轻轻一点头,表情里是说不出的玩味。
她重新端过茶盏抿了一口,笑问:“你可知这人叫什么?”
听奴想了想,好一会儿才道:“小的听说他好像姓喻,叫喻霜。”
说话的功夫,燕归辞一盏茶也喝完了。
她拍拍衣摆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行了,带我去见这个听雪堂的堂主。”
兰若斋的正厅并没有挨着几间卧房,而是在稍微远些的地方,还要走一段空中长廊。
长廊很高,换了个恐高的人上去,只怕要吓得腿软。
燕归辞和听奴却好似习以为常,目不斜视,看都不曾往山下看一眼。
昨天回来时,已经很晚了,所以燕归辞都没好好欣赏出云阁的景色,今日借着晨光一打量,她才发现出云阁选的地方不错。
介于两座山之间,中间是一条河,河水从另外一座山头落下,隐隐添了一抹神秘。
而出云阁就位于这条河的另外一边,依山而建,却不在山顶,而是在山腰,足足沾了大半个山腰,行动之间只能走石阶,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整个阁楼也古色古香,起雾时,更好似到了仙境。
因是早上的关系,夕阳刚刚升起,橘色的光晕洒了大片在出云阁上,留下一片温暖来。
可惜燕归辞无心欣赏这样的景色,只轻轻一扫就收回了视线。
这时,他们到了兰若斋地正厅。
正厅里站着一个人,同燕南山差不多一般的年纪,但却因为不像燕南山一样在北边吃黄沙的关系,他看起来比燕南山要年轻几岁,穿着一身深色长衫,头发用玉冠束着,浓眉星目,一看就不好惹。
燕归辞进去时,文绉明连个正眼都没舍得给她,还是听奴出声提醒:“文堂主,这位就是阁主。”
被这么一提醒文绉明才撩起眼皮将人一扫,冷笑一声:“哦,原来这位就是阁主,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娃娃走错了路。”
这话着实不太好听。
燕归辞却无所谓,在主位上坐下,淡淡道:“听奴,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