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魏诏的首肯,子夜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姜婼棠。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姜婼棠也就让他离开了。
折柳疑惑不解的看了看姜婼棠:“小姐,您为何非要打探这个女子的事情?”
姜婼棠轻声笑了笑,颀长的睫羽之下闪过一丝玩味儿:“没什么,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既然你都想要除掉我了,在不拿出一些对策,那我就不叫姜婼棠了。
而子夜回到魏诏的书房,没等他开口问,便主动说道:“王爷,王妃向我打探了关于仓伊的事情。”
魏诏闻言,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他就猜到姜婼棠会对其出手:“我知道,你可按照我说的都告诉了她?”
子夜颌了颌首:“没错,属下没有任何保留,都说了。”
魏诏勾了勾唇角,深吸了一口气,狭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期许:“那就好,这一次省着我们亲自出面了,怕是诏王妃一人就够太子喝一壶了。”
子夜虽然不明白魏诏这番话什么意思,但隐约的察觉到,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相较于这些,他反而有些担心太子接下来的动作:“王爷,今日太子没有得手,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魏诏放下手中的卷宗,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暂时还不需要,正如卢阁老所言,他一击未中,必然会消停一段时日,远远的观察就好。”
“是,属下遵命。”
……
翌日一早,姜婼棠带着折柳和采莲离开了诏王府,没有前往姜府,也没有去见毓王,而是再次来到了天桥下。
说书的见到她无比亲切,无需她多言,便主动凑了上来。
通过姜婼棠之口,将仓伊这个人彻底神化了讲给说书人听。
魏诏只是告知她此人舞姿超群,肤白貌美,可姜婼棠却把她描述的天上有地下无。
随即,扔下一袋儿银子,便转身离去。
说书人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兢兢业业的把姜婼棠说出的话散播了出去。
说书人的力量不容小觑,随着不断的传播,就连皇室当中都已经有人得知了叫做仓伊的奇女子。
很快这样神一般的女子,就得到了皇上的胞弟,汝阳王的注意。
汝阳王自从皇上登基之后,终日无所事事,二人感情极好,基本他不是太过分的事情皇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婼棠早知道他这位皇叔的性子,除了黄金之外,就只对女子感兴趣。
所以她才会选择将仓伊的事情散布出去,以她对汝阳王的了解,必然会及其燃气兴致才对。
与此同时,姜婼棠见第一步已经做好,她立刻实行了下一步。
当天夜里,姜婼棠换上了一袭男装,将折柳也打扮的像个小厮一般,悄然离开了诏王府之中。
一路上她小心谨慎,生怕魏诏跟上来,直到确定没人跟来,才走入了夜未央之中。
夜未央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乐坊,前来这里的不是位高权重的官员,便是富家的纨绔公子。
而仓伊就在这里为客人们弹奏乐曲,偶尔会现身一舞。
姜婼棠寻了个无人的地方便坐了下来,她不断打量着周围,生怕遇到什么老熟人。
往往越不想遇到的事情就会越容易发生,毓王居然也在这里。
姜婼棠黛眉微微一蹙,下意识的别过头去:“不要看向我身后,千万不能让毓王认出来我。”
折柳忍不住看了毓王一眼,忙躲到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小姐,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改日再来?”
姜婼棠沉吟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明日便是宴请汝阳王的日子,不能再拖下去了,而且,仓伊难得出面一次,今晚必须处置好她这一边。”
说完,她偷偷看了毓王一眼,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正在舞动身子的舞姬,就带着折柳悄悄离开了他的视线当中。
很快,仓伊出场,引得一众人拍手欢呼。
从此就不难看出,她在京中到底有多么的受欢迎。
即便姜婼棠不去寻找说书人,仅凭仓伊的魅力,就足以让汝阳王感兴趣。
只是若不这样做,消息还完全传不到汝阳王的耳中罢了。
仓伊有着一双紫色的双眸,小巧的琼鼻挺拔而不失柔和,樱桃大小的双唇殷红而饱满,一颦一笑间,完全可以用摄人心魄开形容。
一袭白衣穿在她身上,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只是看上一眼,便会无端生出一种距离感。
姜婼棠看着她,终于明白太子与她地位悬殊,为何还会不顾一切将她视作珍宝,果然还是有这个资格。
同为女子的折柳都生出了一丝自卑的感觉,仓伊浑身上下充满了仙气,完全不似姜婼棠身上那种仿若带刺玫瑰一样的感觉。
容貌如此倾国倾城也就罢了,偏偏舞姿还这么优美,真是男人见了癫狂,女子点了羡慕。
很快,仓伊一舞结束,完全不顾在场众人的欢呼,直接回去了她平日里休息的慕华厅。
姜婼棠为了不引起毓王的注意,刻意等到仓伊回去片刻后才跟了上去。
“咚咚咚……”
“谁啊?”仓伊甜美的声音从慕华厅内传了出来。
姜婼棠清了清嗓子,刻意将声音压的很沉:“在下有些话想要对仓伊小姐说,能否见面详谈?”
轻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仓伊打开了房门,当看到姜婼棠这副生面孔之后,显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上下打量着姜婼棠,也许是觉得他不像是那种疯狂之人,便轻声说道:“进来说吧。”
姜婼棠面色一喜,带着折柳便走了进去。
仓伊坐在桌案前,拿起面前的茶盏浅酌一口,面色冰冷而孤傲:“说吧,是谁让你来的?又有什么事?”
姜婼棠见状有些不屑,在怎么生了一副好皮囊,终究是一介舞姬,有什么好神奇的。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微微一笑:“没有人命令我前来,是我想邀请仓伊小姐前往一个地方献上一舞。”
仓伊想都没想,放下茶盏颇为不屑的看向姜婼棠:“哦?那么你可知道请我前去,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吗?”
姜婼棠不以为然,对折柳使了个眼色,她这段时日依靠布坊,在满足难民们的前提下,早已经积攒下了一些银子。
折柳从怀里拿出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了仓伊的面前。
姜婼棠微微笑着:“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虽然仓伊背后有太子,但平日里却很少给她太多的银子,见到这五千两,也难免有些动心。
她眼底闪过了一瞬间的贪婪,并未急着去拿银票,而是更加的不屑:“区区五千两而已,这位公子不会真的认为我仓伊就值这个价钱吧?”
姜婼棠嘴角的笑容不减,再次对折柳努了努下巴。
折柳又从怀里拿出来三张放到了仓伊的面前,她有些心疼的看着这些银票,不知道姜婼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姜婼棠上前一步,坐在仓伊的面前:“若是仓伊小姐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些,可出于对你好的前提,我不得不提醒你一番,适可而止才能够双赢,其实你并非无可替代,明白吗?”
仓伊闻言顿时面色一凝,从未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过这样的话,她很是不悦的挑眉看向姜婼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满是揶揄的看向她说道:“没什么意思,不如仓伊小姐给一个痛快话,到底这八千两够不够?”
仓伊黛眉微微蹙着,一时间有些犹豫,良久后才答复了姜婼棠:“原本我看在第一次相识的份上,八千两倒也无妨,可你的态度让我很是不舒服,你们还是请回吧?”
姜婼棠并不着急,听到她这么说,立刻伸出手抽回了三张银票,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当中满是玩味儿:“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就只有五千两,而且你还必须来,难道你就不好奇是谁让我来的吗?”
仓伊万万没想到还有人会这样做事,从前也不是没有人前来请她前去献上一舞的,可每一个人都及其客气,就算没有请得动她,也绝不会收回献出的礼物。
看姜婼棠的打扮平平无奇,也不见得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是谁又能如何?要拿就全部拿回去好了,本小姐不稀罕。”
“呵呵……”
姜婼棠冷冷一笑:“若我告诉你是诏王邀请你前去呢?不知道你是否会改变主意。”
仓伊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诏…昭王殿下邀请我前去献舞?”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跟随在太子的身边,其实并非出于她本心,只不过念及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才委身于此。
她还不止一次试探性的想要让太子帮她赎身,即便不能成为太子妃,成为一个妾室也算是摆脱了舞姬的身份。
可她每次提起都会被搪塞过去,也正因为太子地位特殊,才不能帮她赎身。
不管皇上还是皇后,都绝对不允许她迎娶一个乐坊女子,就算是妾室也不行。
既然这样,还不如让仓伊留在这夜未央,她要什么就可以给她什么,独独不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与太子想必之下,魏诏显然有所不同。
近日他风头正盛,若是有幸能够成为诏王妃的一员,也许可以摆脱太子的控制,丢掉眼下的身份也说不定。
姜婼棠颌了颌首,轻描淡写的说道:“没错,诏王殿下素闻仓伊小姐舞姿超群,却从未见上一面,难得王爷有这样的兴致,仓伊小姐最好把握住机会。”
仓伊不在犹豫,脸上的孤傲也瞬间消失不见,微微笑着看向姜婼棠客气的说道:“你早点说是昭王殿下命你来的多好,何必这么麻烦。”
随即,她拿起桌案上的五张千两银票,直接塞到了姜婼棠的手里:“这银票你拿着,能为诏王殿下献上一舞是小女子的荣幸,怎么可以收取银票。”
姜婼棠也没有推辞,能不花银子办成这件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样看来仓伊也不过俗人一个。
她假装犹豫了一下,就将银票交给了折柳:“这么说,仓伊小姐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