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婼棠和萧云月很是不解,为何皇后遣散了众人,却唯独留下她们二人。
皇后遇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宫中,她带着姜婼棠和萧云月来到了御书房之中,皇上连忙迎了上来。
“有没有受伤?”皇上紧锁着眉头,关切的打量着皇后问道。
皇后眼含热泪,很是委屈和惊恐的说道:“皇上,妾身险些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上心疼不已,当着姜婼棠和萧云月的面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朕已经命人封锁了整个皇后,她断然逃不出多远。”
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对一旁的王德全吩咐道:“去将诏王殿下找来,本宫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王德全虽然不解,但还是看了看皇上,直到皇上颌了颌首,才前去找魏诏。
皇后的寿诞,女子和男子是分开设宴的,所以此时魏诏并不知晓她遇刺,只有皇上一人得知而已。
姜婼棠双眼微微眯起,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仍绕在心头,难不成那个刺客是魏诏派来的?他不会蠢到这种地步吧?
很快,魏诏在跟在王德全的身后来到了御书房,当看到姜婼棠和萧云月也在的时候,显然微微一怔。
他抱拳作揖:“见过父皇皇后娘娘。”
皇后面色已经恢复了过来,他一脸怒意的瞪着魏诏厉声喝道:“魏诏,你可知错?”
魏诏阖了阖双眸,沉吟了片刻镇定自若的说道:“不知魏诏何错之有?”
皇上也是一脸的诧异,完全不知道皇后唱的是哪一出。
皇后从袖口内拿出了一块腰牌,一个诏字刻在其上。
她将腰牌交给皇上,冷冷看着魏诏说道:“刚刚本宫遇刺,却在此刻的身上掉下了这块腰牌,对此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话已至此,姜婼棠萧云月还有魏诏终于知道皇后为何将她们三人召集于此。
皇后眼底再次盛满了雾气,看向皇上委屈的说道:“皇上,妾身自认为待诏王不薄,却没想到他居然派遣了此刻前来刺杀,今日您可一定要为妾身主持公道。”
姜婼棠和魏诏见状倒还算是冷静,可萧云月却有些惶恐,她第一时间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误会,王爷一定是被诬陷的。”
皇后不以为然,垂眸看向萧云月挑了挑眉:“你居然说误会?如今证据确凿,本宫倒是希望这是一场误会,简直让人寒心。”
皇上紧握着手中的腰牌,声音冰冷无比:“魏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诏隐约已经猜到了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有些不屑的看了看皇后,面不改色的对皇上说道:“儿臣绝对没有做出任何伤害皇后娘娘的事情,父皇难道不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了吗?”
姜婼棠也站出来欠身福了福,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当中满是轻蔑:“父皇,若这个刺客真的出自诏王府,为何会愚蠢到如此地步,还随身携带着诏王府的腰牌?这样的话岂不是太过容易被人发觉?”
她之所以站出来帮魏诏说话,完全是看在二人乃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罢了。
一旦魏诏在这个时候出事,身为诏王妃的她也必将不能幸免。
皇上闻言陷入了沉思,细想之下的确如此,这不是明摆着在告诉旁人,想要行刺皇后的人就是他魏诏吗?
见皇上不言语,姜婼棠接着说道:“而且,今日乃是皇后娘娘的寿诞,宫中上下早已加强了戒备,即便真的是王爷要对皇后出手,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他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吧?”
“况且,据我所知,王爷也没有什么理由要去刺杀皇后娘娘,此事必然是有心之人刻意诬陷。”
皇上这时才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手中的腰牌一眼轻声说道:“朕也觉得事有蹊跷,此事暂时交由大理寺调查,你们先下去吧。”
“是。”姜婼棠魏诏,还有萧云月三人齐声应道,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皇后看着她们离去,眼底闪过了一瞬间的失望和不甘,当着皇上的面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魏诏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姜婼棠会站出来帮他说话,心底美滋滋的,可他却完全忽略了萧云月第一时间跪下来说他是冤枉的时候了。
“没想到你会站出来为本王澄清,这不像是你诏王妃的性子啊。”魏诏微微笑着,在姜婼棠的身后出言调侃道。
姜婼棠深吸了一口气,很是不屑的说道:“王爷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被你拖下水而已,况且我说的都是事实。”
萧云月则刻意靠的魏诏近一些,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满是心有余悸:“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儿刚刚被吓坏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冒充您去刺杀皇后?”
魏诏面色一凝,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情绪:“我也想找人微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回去再议吧。”
看得出来萧云月刚刚是真的被吓坏了,面对魏诏的面无表情,她没有退缩,反而越发粘腻起来。
姜婼棠懒得看到这一幕,她带着折柳和采莲加快了步伐,先行走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内的三人安静的很,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姜婼棠觉得和萧云月没什么好说的,看到她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就有些犯呕。
萧云月自然也不会主动理会姜婼棠,除了阴阳怪气的挖苦一番,也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而对于这一切早已经麻木的魏诏却是不想开口,也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
不过他却在偷偷打量着姜婼棠,这身衣裳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其独特之处。
一众夫人看到她都很是惊艳,就更不要说魏诏了。
很快,马车终于停在了诏王府的大门口,姜婼棠如释重负。
她率先走下马车,对着魏诏福了福:“王爷,我累了且先回去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向兰苑走去,根本没有给魏诏答话的空间。
魏诏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些什么。
萧云月此时阖了阖双眸,试探性的问道:“王爷,您觉得姐姐这身衣裳如何?”
魏诏疏淡的看了看她:“怎么,你也想要一件?”
萧云月连连摇头:“月儿可不想要,虽然众多夫人都很喜欢姐姐的衣物,可月儿却认为有些过于浮夸了,像极了……”
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魏诏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像极了什么?”
萧云月沉吟了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气:“这种话本不该月儿来说,可真的很像青楼女子,如此花哨的衣物,姐姐居然也敢穿着去给皇后贺寿,月儿还真是为姐姐捏了一把汗。”
她此言一出,魏诏面色瞬间一沉,那双狭长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悦:“本王倒是觉得很美,这么说本王的眼光也出现了问题不成?还是说,月儿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身上的原因呢?”
留下这番话,魏诏不想在听她唠叨下去,快步向书房走了过去。
萧云月的脸上仿佛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撇了撇嘴小声喃喃道:“不过是一件衣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给我都不稀罕。”
另一边,回到兰苑的姜婼棠见折柳和采莲面色苍白的很,亲自给她们倒了一杯茶。
片刻后她们才缓解了一些,折柳蹙着眉头问道:“小姐,您觉得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入宫行刺皇后。”
姜婼棠坐在桌案前,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颀长的睫羽下满是狐疑:“依我看,根本没有人要刺杀皇后,而是皇后亲自动的手。”
采莲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很是不解的看向她:“什么?皇后自己想要刺杀自己?这怎么可能?”
姜婼棠勾了勾唇角,一丝冷笑浮现而出:“那刺客的功夫绝对不弱,我的银针被其轻易斩落,而且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人会功夫的,他去被这群实力弱了他不知道多少倍的人拦下,你们就不觉得反常吗?”
折柳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更加的不解:“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采莲和折柳并不知晓,所以也不知道皇后手中的腰牌就是出自诏王府的。
“轰隆隆……”
这时外面响起了雷声,姜婼棠并未向二人解释,独自一人前去院子当中想要把晾晒的药材收好。
折柳和采莲要跟过去却被她阻止:“你们两个被吓得不轻,还是好生歇息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一边整理着药材,姜婼棠一边在想,皇后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对魏诏出手。
还不惜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漏洞百出的戏,按理说她和魏诏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才对。
除了上一次魏诏为了姜恒之前往凤仪宫求过暗夜幽兰之外,二人之间基本没什么交集。
还是说上一次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是她所不知道的?
思来想去,姜婼棠认为只有一种可能足以解释这一切。
那就是魏诏近日风头正盛,处置流民有方,深得皇上青睐,这样一来相较于太子简直不要出色太多。
太子虽然身份尊贵,可这么多年对北越却毫无贡献,除了偶尔出过寻访之外,便再无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出过寻访也不过是一些小国,对北越完全没有威胁的那种。
若是敌国的话,倒是可以说他功不可没,避免了不必要的战争,造福了黎明百姓。
这种小国还不是要将他当做祖宗一样供起来招待一番,随即便折返京中。
皇后眼看着魏诏的功劳就要盖过太子,所以才会选择铤而走险,彻底除掉魏诏,为太子今后的道路扫清一个强力的障碍。
当天夜里,宫中便传来了消息。
刺客的确被抓到了,可还没等有人去审讯一番,她就已经死在了天牢之中。
天牢戒备森严,想要自杀根本难如登天,根本不会给囚犯这样的机会。
如此一来,姜婼棠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除了皇后有这个能力杀死天牢的囚犯之外,她想不到谁还有这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