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他呼吸很沉,浑身都发烫。
舒安以为是着凉发烧了,伸手覆在他额头试温,发现额头那还挺正常的,跟自己的差不多。
鼻尖萦绕着薄荷牙膏的清洌,耳边却传来温热的呼吸,还有难以入耳的荤话。
一冷一热,两个极端的感觉激得舒安全身发麻。
她伸手抵在他肩头,想推还推不动。
舒平今天这就算承认他这个妹夫了。
陈竹青心里高兴,更想从舒安这获得认可。
他两手抓着她肩膀,把她翻过去,又在她身下垫了好几个枕头。
这个姿势不妙。
舒安两手抓着床沿想跑。
陈竹青环在腰间的手一收紧,轻松把她勾回来,压得更紧。
他两手捏着她手腕,扣在脑袋两侧。
“陪我。求你。”极尽温柔的问话,语气里带点可怜,像是跟人在商量,可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放松。
舒安咬牙,“你轻点。”
陈竹青放慢节奏,故意磨她。
舒安哭得更厉害了,“你故意的!”
陈竹青松开一只手,只用一手就控制住她两手,轻松压在头顶。
弓着的身子贴上她后背,空出来的手捏住她肩膀。
舒安以为这是安抚,没想到是他控住她乱动的招数。
陈竹青问:“全进去?”
舒安小声应‘嗯’。
陈竹青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几分钟后,舒安开始后悔这个决定。
磨人的疼痛里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爽|感,她想让他停下,又沉迷这种感觉。
她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意识已经开始神游了。
陈竹青还偏偏在她耳边问些有的没的,要是回答的不让他满意,身|下立刻传来他不满的报复。
……
……
舒安被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了,像个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陈竹青帮她擦身子,又帮她穿好睡衣。
然后抱着她哄睡。
舒安手脚没力气,嘴上却一点不饶人,“你怎么这么过分?都让你轻一点了!”
这姿势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控制表情。
刚才舒安的脸埋在枕头里,喘息和嘤咛也留在了那里。
现在她说话特别理直气壮,反正她疼到五官扭曲,嘴角却不可控制上扬的表情,他全都没看到。
陈竹青低头,认真道歉。
又哄了半天,舒安不依不饶的。
陈竹青嘴角一扯,也跟她耍无赖,“可我觉得你刚才挺开心的。”
舒安脸绷住,唇线也抿成一条直线。
几秒后,她用手锤他,“你乱讲!”
陈竹青弓着身子,往她耳边贴,边亲吻耳廓,边用气声说:“我听到你闷在枕头里偷笑……”
舒安惊住。
她笑得这么大声?
其实刚开始陈竹青听不太清,是舒安哭了,他想安抚她,趴近了,却听到她的抽泣里还夹杂些许强忍的笑意。
这声音陈竹青很熟悉。
她不习惯在这种时候发声,每次都憋着,陈竹青也故意捉弄她,每次弄到舒安笑着喘出来,他才罢休。
这刻,舒安停滞一瞬的反应更加印证了他的说法。
陈竹青的拇指压在她嘴角轻揉,“我控制着力道呢。要是我真尽兴了,你现在还有力气捶我?”
如此一激,舒安更不敢抱怨了,缩进他怀里装柔弱,“睡吧。我好累。”
陈竹青亲吻她前额,“嗯。今天你奖励我了,明天的早饭我来做吧。”
“要煎蛋煎火腿!”
“行。都依你。要是你每天这么陪我,天天给你做大餐。”
舒安咽了口唾沫,吓到颤抖,“睡吧。睡吧。”
**
一九九五年,二月。
陈竹青早早结束工作,去筇洲买准备带回家的贺礼。
他怕舒平忘了要跟着回福城,还专门去电器铺提醒他,顺便给他送车票和船票。
没想到,舒平早收拾好行李,也买了份礼物要给陈雯。
陈竹青知道要放下过往和心里的疙瘩有多难,捏着舒平的手道谢,“舒平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对安安。”
舒平把手抽回来,“不要口头承诺。我看表现。”
陈竹青看他已经把电器铺关门了,就带着他一起回西珊岛住。
医院这有点事,舒安耽搁了几日。
她本想让两人带着孩子先去,但舒平坚持要等她。
她只得把科室里的事交给主任,然后收拾东西出发。
几人到达福城时,距离春节还有段时间,但街面上已经很热闹了,四处挂满红灯笼,店门口还放着各种年货、优惠套餐。
这次回来的人多,陈家住不下。
陈竹青在酒店订了房间,舒平和舒梦欣一间,他和舒懿行一间,舒安和陈嘉言一间。
春节是回家团圆的日子,福城又不是旅游城市,这个时间是酒店最冷清的时候,所以价格很低。
陈竹青订的酒店位于市中心,去哪都方便,旁边还有一条商业街,买东西也方便。
外面满街都是人,有店家推出特价商品时,人们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吵得不行。在房间里,关着窗户,还是能清楚得听见叫卖声。
外面的喧闹和酒店内的冷清形成强烈反差。
客人少,又有一半员工回家过年了。
酒店关掉一楼的食堂和小卖部,连自动售卖机都不补货。
陈竹青半夜下楼去买东西,钱被自动售卖机吞掉,却没东西出来,他去柜台找人,服务员也是爱答不理地往那瞧了一眼,然后从柜台下拿出钱还他。
以前,舒平来福城都是看完舒安就走,没长待。
这次来,舒安想带他各处逛逛,但哪哪都是人挤人的,大景点人多,小景点关门,酒店也住得不愉快。几人打消玩乐的念头,收拾礼物,准备去陈家拜年。
舒安在舒平房里,帮他包装礼品,“哥,你真想好了?一会见到陈大哥,千万别跟人吵起来呀。雯雯马上要办婚礼了,别弄得太尴尬。”
舒平睨她一眼,“你真当我三岁,分不清轻重缓急呢?我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才不跟他一般计较。今天我是来给妹妹长脸的。”
舒平这半年赚得不错,又收了个小徒弟。
他的行李箱里有一半是用于正式场合的西装,一来显得庄重,二来这西装价格一看就不低,他认为能体现出他现在的能力。
舒安帮他打领结,“这些话当着人家的面不能说噢。”
舒平食指勾起,敲她一下,“我懂。”
—
陈家听说舒平要来,早早开始准备。
冯兰和陈顺在厨房里忙活半天,做出一大桌吃的。
舒平牵着舒梦欣的手刚在军属院冒头,早等在自家院门口的陈红兵立刻迎上去,“现在春运人可多了,这一路很辛苦吧?”
舒平和颜悦色地应‘嗯’。
陈红兵一时找不到跟他有什么话题可聊,把目标转向舒梦欣,他摸摸孩子的脑袋,“我听说梦欣都上大学啦,真是年少有为啊。”
舒梦欣跟着陈嘉言一起叫他大伯。
陈红兵从兜里拿出准备的红包,塞进三个孩子的衣服外兜。
陈嘉言和舒懿行一脸愉快地收下了。
陈嘉言甚至当面打开来数钱。
舒安觉着这样不好,把她的红包没收了,陈嘉言一个劲地要她还给自己,一边追她,一边往屋里跑。
舒梦欣跟陈家人生疏,不好意思收,看了眼舒平,得到允许后才收下那个红包。
晚饭的氛围比想象的愉快。
所有人都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所以小心规避着某些话题。
舒平也很给面,又是敬酒,又是祝福的,他们抛过来的问题,他也认真回答。
吃过饭,几人从陈家出来。
陈嘉言嫌酒店的床单有味道,不想走,坚持要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