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离开了，你不可以出事。”
    宋纯熙倔强的抱住他，“你不可以。”
    她不能想象没有陆希延的日子，连想都不敢，更是不能面对。
    如果成长需要经历死亡，那么她宁愿永远都这样不懂事。
    “好，我不可以。我会让自己平平安安的，我一定会陪着我们家纯熙。”陆希延还是不舍得她难过。
    魏毓秀哭着从房间里出来，但她是莫家的长媳，别人可以倒下。
    她不可以。
    这是作为莫家长媳应有的坚强。
    她需要去通知亲朋好友，也需要安排老太太的后事。留给她的时间本就是不够了，她早就有了这样的预感，家里人也都默认了，所以前几天便在一片悲痛之中准备着。
    “纯熙。”
    魏毓秀看着坐在客厅里的宋纯熙，她双手捧着一杯温水，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喝。
    “舅母……”
    宋纯熙微微的抬头，就看到了魏毓秀。
    也许是年长许多，魏毓秀身边离开的亲人比宋纯熙多。虽然习惯了，但还是会很伤心。
    不过，她比宋纯熙好很多。
    魏毓秀想了想，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其实妈，早就做好准备了。”
    她想要宽慰这个外甥女。
    “当年你舅舅接手莫家之后，妈就想要离开了，她觉得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儿子也能独当一面了，这个家里不需要她了。她想要去找你外祖父。”
    谁都不知道曾经在帝都那么有名的一个女强人心里，还存着幻想。
    总觉得死了就能见到自己最爱的人。
    “后来你舅舅和她谈了好久，她就熄了这样的念头。但我一直觉得她是不快乐的……”
    魏毓秀擦了擦眼泪，她其实不愿意讲这样的话，可是她怕纯熙解不开心结。
    “现在离开，她也觉得解脱，也会觉得快乐吧。”
    宋纯熙怔怔的看着她，“外祖母真的是开心的么？”
    “是的！她比前些年更加开心的！对她来说，不是死亡，而是去见自己最喜欢的人。”魏毓秀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不是她不爱莫峥嵘，而是这世上每个人的执念是不一样的。
    她也胆小，会畏惧死亡。
    “对她来说，是隔了半生赴约。”
    客厅里面很安静，宋纯熙闭着眼睛，回想老太太的话。
    这里的场景太熟悉了，看到任何东西，都会想起外祖母。
    “舅母，外祖母走之前给宝宝娶了名字，叫烟浔。”宋纯熙一直都捉摸不透这两个字的意思。
    魏毓秀顿了顿，喉间满是肿胀。
    听到这两个字，她嘴角抿着忍着泪水。
    “妈一直想要我生个女儿，说是生了女儿就叫烟浔。”
    “为什么？”
    “因为她是在江南水乡遇到她最爱的人，她总是说那天江边雾蒙蒙的。烟浔，就是雾蒙蒙水边的意思。”她只是想要留着一个念想，留下一些什么。
    让她最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有痕迹。
    “烟浔……”
    宋纯熙没有想到。
    “烟浔，你听到了么？”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这是曾外祖母送给你的礼物。她一定把你当成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了，你看，你没出生她就惦记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