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宋青山听到护士的话，整个人面如死灰。
    护士一脸焦急，“请问，你是虞雅什么人？虞雅的爱人和父母来了吗？”
    宋青山艰难的应道：“我就是虞雅的爱人。”
    闻言，护士一把将笔纸塞到宋青山手里，“那正好，赶紧在上面签字。如果不做宫腔摘除手术，患者会因为大出血丧命的。”
    “……”宋青山接住手术同意书，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的风险提醒。
    每一个字，都像狰狞的魔鬼，呼啸着朝他扑过来。
    宋青山一把扔掉手术同意书，惊恐的拒绝道：“不！我不签，这是什么鬼东西？你快点拿走！”
    护士见状，又生气又无奈，“虞雅爱人，请你冷静一点。如果你不在上面签字，我们是无法进行手术的，到时候……”
    “宋青山，赶紧签字。”虞烨主动捡起地上的手术同意书，催促宋青山立刻配合护士签字。
    然而，宋青山却连连后退，不肯接虞烨手里的手术同意书。
    虞烨不再理他，扭头对护士问道：“父母签字可以吗？”
    护士点点头，“可以的，请你们快点，现在耽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导致患者失去生命。”
    “爸，你来签。”虞烨转过身，将手术同意书递给虞爸爸。
    虞爸爸早就被护士说的话惊呆了，这会儿看到冷静催促他签字的儿子，才迟钝的回过神来，“哎，我……我签……”
    他声音颤抖着应下，握笔的手更是抖的不成样子。
    “不能签！”宋青山冲上前，一把抢走虞爸爸手里的笔。
    虞烨恨铁不成钢的抡起拳头，用力打在宋青山的脸上，“怂逼，你给我滚开，你想害死小雅吗？”
    宋青山挨了打，却不肯松开手里的笔。
    他一边躲避，一边哭着喊道：“大哥，爸，我求你们别签，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小雅年纪不小了，她一直盼着生个可爱的孩子。如果她醒来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闭嘴！”虞烨气急败坏的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虞家的女儿，就算不能生儿育女，以后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总比死在手术室里强。”
    宋青山身为画家，自然不是虞烨的对手，很快就被对方抢走了手里的签字笔。
    而虞爸爸理都不理宋青山的哀求，直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名字。
    这之后，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快步冲进手术室里面，徒留宋青山和虞家人面面相觑。
    “小雅……”宋青山受不了打击，狼狈的缩在墙角哭泣。
    虞烨捏着眉心，觉得这货搞艺术搞的有点儿神经错乱。
    不过，看在宋青山为他妹妹掉眼泪的份儿上，他暗自决定等虞雅醒过来以后，就把自己名下的股份划给虞雅百分之十。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关掉了。
    身心疲惫的虞家人纷纷迎上前，看到主治医生率先走出来。
    “医生，小雅怎么样了？”大家齐声询问，每道声音都满含关切之意。
    在生死面前，虞雅之前做的错事，早就被大家选择性遗忘了。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遗憾地叹道：“患者保住了命，但她摘除了宫腔，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这个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虞家人道了谢，很快看到护士们将做完手术的虞雅推了出来。
    彼时，虞雅陷入昏迷状态，对自己的遭遇一无所知。
    待护士将虞雅推进vip病房后，虞老爷子发话了，“留下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余的人都回家吧。”
    宋青山没吭声，默默的坐在病床前，握住虞雅泛凉的手。
    那痴情的画面，看着倒是挺让人感动的。
    可只要一想起他们夫妻之前做的事情，顾修然心里就觉得恶心吧唧的。
    他承认，自己没有爱心，虞雅都失去生育的能力了，可他只想雪上加霜的骂一句‘活该’。
    毕竟，一开始虞雅和宋青山规规矩矩的，别来算计苏凉烟，那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么？
    自己选的路，就算都是玻璃渣子，那也得跪着走完。
    思至此，顾修然勾了勾苏凉烟的手心，“老婆，我们先回家吧。”
    苏凉烟下意识的摇头，“不，我在这里照顾姐姐。”
    顾修然心直口快的反驳道：“你可拉倒吧！你姐醒过来看到你，万一更生气怎么办？”
    有句话叫做，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虽然虞雅小产，被摘掉宫腔，失去做母亲的资格，都不是苏凉烟造成的。
    但是，虞雅自导自演这场戏，却是针对苏凉烟而策划的。
    现在自食恶果，搞不好会把屎盆子扣在苏凉烟的头上，让她莫名其妙的当背锅侠。
    顾修然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虞老爷子对此很认同，他心累的提议道：“这样吧！阿烨和儿媳妇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话音刚落地，虞爸爸就摇摇头，“不！让阿烨回去，我留在这里。”
    顿了顿，补充说道：“公司的事情，也交由阿烨处理。”
    言下之意，虞爸爸是准备一直陪在虞雅身边，直到对方痊愈出院了。
    虞老爷子叹了口气，理解虞爸爸的心情。
    都是当爹的，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最难过的莫过于爹妈了。
    虞老爷子点头应道：“行吧！那你们守在这，有事情给家里打电话。我们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离开病房，苏凉烟心里酸酸的。
    那种感觉，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顾修然察言观色，看出苏凉烟心情不好。
    他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多。如果回虞家大宅，就要再次面对案发现场，想必苏凉烟心里会更难受。
    意识到这一点，顾修然主动对虞老爷子说道：“爷爷，我们就不跟你们回去了。素素今晚也受到不少惊吓，我想带她回我们现在住的地方。”
    虞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即迟钝的想起，自己忽略了小孙女的感受。
    今晚这件事，大孙女固然是受害者，落得个惨不忍睹的下场。可是，小孙女被指控谋财害命时，所受的委屈和压力也不小啊！
    “好，我让老张送你们。”他哀叹一声，对顾修然维护小孙女的态度很欣慰。
    要是宋青山有小顾一半精明，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