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早便知道梁湘王似乎对申婉桃很感兴趣,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胆大如此,命手下扮作劫匪来劫持申婉桃这样的弱女子!
若是申婉桃自己没有备下后手,只怕现在就要落入梁湘王那厮的手里,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折辱……
他转头回望火堆处,申婉桃正喝着绾绾端来的热水,那脸儿似乎有些泛红……
因着夕阳尽落,前方不远的大部队也已经安营扎寨休息了。
安玉玄让兵卒去找来军医给阿赵救治后,又命人去前方辎重车队那取来几副厚实的牛皮小帐给 申婉桃她们安扎上,取了炭炉子烘暖帐篷,总算是让 申婉桃有了安歇过夜的地方。
申婉桃因为受过伤,身体畏寒,尤其手脚不甚通血,此时心全放下来,人也松懈得有些惫懒,当倒在小帐的厚厚羊毛毡垫子上时,头也昏沉了起来,身体也开始打摆子发烧了。
可她却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强装着无事对安玉玄道:“等阿赵兄弟得了救助,无性命之虞后,我只让马车远远跟着大部队。等到了银岭关,便寻了附近的村寨住下,不用你操心。”
安玉玄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都能烫熟鸡蛋了,便皱眉端药给她喝:“只出来几日就遇到了盗贼,你还敢自己住?不怕被盗贼捉去当了压寨……”这话说到一半,安玉玄便急急住口了,他知道申婉桃受了很多苦,自从自己下山之后,便只留他一人在山上,不知道遭受了些什么,切不敢再提这些话。
他不想现在跟申婉桃争论接下来的去处,只想让她快些把退烧的药喝了。
可是桃夭却一味躲避,最后只缩在被子里道:“我病得不重,多喝热水就可以了。不必吃药……”
她当初病了一年,每日汤药不断,对于这类苦味真是有些敬谢不敏。而且她自觉病得不重,并不需要吃药这么夸张。
可一向在桃夭面前,还算温柔的安玉玄,此时却板起眉头:“不吃药怎么行,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懂事。”
要懂事……
以前青玄上神也总是这么说,看着眼前和青玄一模一样的男人,桃夭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太苦了,王爷……”桃夭努了努嘴。
安玉玄不禁愣神,曾经在黑风山的时候自己中了毒,双目失明,那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女子,声音竟和眼前这人如此相似。
虽说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但是他从没把申婉桃与这女子联系成一起,那个统领黑风寨的大当家怎么会是与自己坐在山头谈天说地的人?
不过此时此刻他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了怀疑,申婉桃会不会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他轻轻捏了捏桃夭鼓起来的腮帮子:“等会给你吃糖。”
桃夭点点头,耳尖红了。
喝了药后,药性起效,睡得倒是踏实。第二日时,因为要赶路,这只家眷小队也起得很早。
绾绾是个能干的人,给她一堆火,就能巧手做出稀软便利的吃食。
桃夭喝着放了肉干和青菜的稀粥时,觉得脑子清明了很多,也不再发烧了。
安玉玄留下的兵卒很能干,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小帐,装好了车马,就开始继续西北的路程。
申婉桃坐在加了厚毡子的马车里,从车帘处殷切地往前望,就在前方不远太远的大队伍里,青玄在那。
虽然看不清他在哪里,可是她的心终于可以踏实了。
至于暗卫头领阿赵,也是命不该绝,虽然刀伤深了些,却没有伤到内脏,妥善包扎伤口,喝了生血的热汤后,便慢慢恢复了过来。至于其他人,不过是轻伤,倒也无大碍。
闲下来的时候两人会坐在一起说话,桃夭放下戒心,说起京城中的传言道:“京中有些女子还说像您这样的人,嫁给她的女子可真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安玉玄看着桃夭绝美的侧脸,忍了忍,才没有生气,憋着气问:“……此话怎讲?”
桃夭丝毫没发现身边的人生气
此时帐篷里没有别人,桃夭照实道:“不是我这么说的,是别人说的,街上好多人传呢,说王爷的风流官司太多,招却不肯负责,惹得成家小姐患得患失,要死要活。如今不过打个仗罢了,还非得与定亲许久的未婚妻退亲,这还让人家以后怎么过。”
安于玄正想说些什么,桃夭又道:“但她们的认识太片面了,根本不知道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们不了解你,自然不会知道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