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浓烟被吹进来,有心喊人,又不知窗外多少人,更不知道绾绾他们有没有被贼子制服。
所以她一时不敢打草惊蛇,只来得及快速转到屏风后面,用巾帕子在浴桶里打湿,快速蒙在脸上,免得着了迷烟的道儿,然后顺手捞起架在小炭炉上烧得底儿滚烫的铜水壶,趁着贼人进来后,照着他的头狠狠泼了过去。
可是贼子的身后还有人进来!
桃夭就用水壶底儿去烫来者,没想到正烫到了王爷,方才他踹贼人的那一脚,当真是利落狠稳,充满了男儿气概,果真是威风。
看来这王爷拳脚并非花架子,是实打实的虎虎生威!
也不知道雇佣的小厮是从哪里找来的官差,来得甚快,一个个进来后也不多言,只将被堵了嘴捆绑结实的三个贼人往门外拽。
门外停着马车,官差们像扔土豆袋子一样,将三个人扔上马车后,一溜烟就走得没影了,甚至连录供词问话的流程都省了。
“是我考虑不周。”安玉玄有些自责,这段时间太忙没有顾及到这边,若非是晚桃反应快,恐怕会被这蹬犊子得手了,自己的恩人反倒被自己害得丢了清白。
“没事的,幸亏王爷今天来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这个登徒子。”桃夭笑了笑。
“不过在这街上确实是有人传我的闲话,也有不少像这样的小混混,打着什么注意,她们只知道我是做了别人的娘子的,却以为我的夫君已经去世了,或者是不闻不顾不回家,我这个年纪也没有办法说实话……”
桃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所以王爷能不能帮我个忙?假装成我的夫君,让他们看看……”桃夭这几日也学了几分食精气,这话放在以前是万分不敢说的,更何况是对着和自己的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男人。
可是电极自己的登徒子不止这一个,自己防得了一个,不能夜夜都防备得住。
安玉玄听了这话明显是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虽说对自己的恩人有着报恩之情,但是不知怎么着眼前这个女人说的什么话,自己都下意识的想答应,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安玉玄也会毫不犹豫。
第二日,只见安玉玄穿着一袭月色长衫,肩宽腰窄,剑眉浓黑,深眸俊逸,气质沉静,看着可真不像个商贾,若说是个官家都有人信!
总之,这样的男子与申婉桃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桃夭站在安玉玄的身边,特意扬高嗓门,炫耀道:“先不坐了,官人去乡间给我买蟹,耽误了饭顿,还未食饭呢!”
说着,她便挽着官人的手,笑吟吟地自回宅子里去了。
街坊总是私下议论她的夫君乃是浪荡子。今日夫君总算是白天里赶回来了,也要他们看看夫君的堂堂仪表,绝非他们口中的不堪之人。
正午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更何况是最近风声很大的婉桃的铺子,几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对璧人,般配的很啊!
隔壁卖布料的婆子为人热情,率先冲着桃夭道:“申娘子,可是你官人回来了?要不要过来坐一坐,我新炒的瓜子,嗑起来正香!”
桃夭站在安玉玄的身边,特意扬高嗓门,炫耀道:“先不坐了,官人去乡间给我买蟹,耽误了饭顿,还未食饭呢!”
说着,她便挽着官人的手,笑吟吟地自回铺子里去了。
两人来到了后院,王爷极其自然的半躺在院子藤椅上。
“姑娘不是要做螃蟹吃吗,正好我没吃饭呢。”
桃夭愣了愣,“对对对,我这就去准备!”
可惜桃夭的手还没有恢复只剁了两只蟹就觉得酸痛得不行。
一旁的绾绾知道她的伤,所以接过菜刀说;“夫人去歇着,一会收拾妥当了,你再掌勺调味就好……锅里有刚煮的地瓜,你可端给王爷先垫胃,不然螃蟹乃性寒之物,空着肚子吃不好……”
于是桃夭洗了手,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地瓜,放到藤椅一旁的小藤桌子上,然后搬了小竹凳子,坐在小桌子旁边,拿起一个地瓜,慢慢地剥皮。
这里没有什么书卷,不过是有几本桃夭闲来解闷儿的话文,安玉玄看了几眼随手抓来的书就失了兴致,干脆放下书卷,眼睛半寐正看低着头剥地瓜皮的桃夭。
此时阳光正好,照得桃夭雪肌透着莹亮,她的眉眼明丽,俏鼻高挺,浓密的睫毛正半垂着,很用心地剥着皮,因为专心,半抿着嘴,脸颊上显出浅浅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