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神色古怪地觑了觑他,疑问道:“二哥,你做了什么惹人讨厌的事,月婵才会躲着你?”
庄子湛想起周月婵对自己阴阳怪气说话的神情,没想跟妹妹明说,只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周姑娘许是误会我了。”
兄长不想说,庄婉卿也没刨根问底,转而又问:“二哥,那你是何时喜欢上月婵的?”
她记得月婵退亲前,她还想给二哥牵线搭桥,毕竟月婵是个好姑娘,性情又好,这性子还是二哥喜欢的类型,可月婵的反应甚是激动,现在想来,他们之间怕是早就有交集。
“在她退亲前。”庄子湛说着,就看到妹妹双眼倏然瞪大,满眼震惊,很快明白她在想什么,赶紧解释说,“但是那时她有婚约在身,我即使有这份心思,也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得知她退亲才想追求的。”
庄婉卿颔了颔首,她就说嘛,她二哥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撬人墙角的事,秦三公子不是良配,若是月婵有这个意思,她二哥肯定是良配。
她思忖片刻,温声回应:“二哥,我只帮你约这么一次,你跟月婵好好说,如果有什么误会也解释清楚,若是月婵对你无意,你就莫要纠缠。”
庄子湛哑然失笑:“卿卿,你对你二哥的品性还不放心么?”
“我这不是怕二哥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么?”庄婉卿抿嘴笑了笑,看了二哥一眼,忍不住叮嘱,“姑娘家不喜欢被自己不喜欢的男子纠缠,这对姑娘家来说是一种负担。”
庄子湛听着妹妹如此不放心自己,好笑道:“卿卿放心吧,你二哥是懂分寸的,要不要跟二哥打个赌?”
他思维转得快,庄婉卿一时没跟上,疑问道:“二哥想赌什么?”
庄子湛笑容温和,眉眼间透着自信:“就赌周姑娘会不会成为你的二嫂,若是不成,你先前看中的那把剑,二哥就忍痛割爱送你,若是成了。你把爹去年年初送你那本孤本给我,如何?”
庄婉卿不记得自己对什么剑有兴趣,但既然发生过,那肯定是她空白的那两年,瞧见兄长胸有成竹,便顺势应下:“行啊,若是成了,莫说一本孤本,两本孤本也行,就当给二哥的新婚贺礼。”
庄子湛瞪她一眼,好气又好笑道:“小气鬼,这是打赌的赌注,你甭想蒙混过关当做贺礼。”
“那倒不至于只给一本孤本。”庄婉卿低笑,又问,“二哥,你想我什么时候帮你把月婵约出来?”
庄子湛心中早已有章程,回道:“上元节,星月楼。”
“成。”
庄婉卿应下,她对亲哥的品行是信得过的,就算月婵无意,她二哥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若能成全一桩姻缘那再好不过了。
说完正事,兄妹俩岔开话题说起其他事,说到今年开恩科的事,庄婉卿惋惜一句:“二哥自幼读书就很好,文韬武略,若是入仕,定有一番作为。”
庄子湛莞尔而笑:“我们家已有两位战神了,况且二哥也不喜欢官场,只想做个富贵闲人,现在这样挺好。”
闻言, 庄婉卿神色微顿,随即颔了颔首。也是,父亲和大哥已经够招人眼了,若二哥再入仕,还表现出色,只怕圣上都要忌惮他们庄家。
庄子湛见妹妹脸露了然之色,遂将话题转回妹夫身上:“外祖父不止一次在我们面前夸赞景舟有状元之才,以前还从未听过他几次三番夸赞后生,我看景舟这次会试是稳了。”
庄婉卿笑说:“他读书是有些天赋,可哪有你们说的那样厉害,他自个儿都不敢这么想。二哥,这话你们在我面前说就好,可不能在他面前提。”
庄子湛怔了下,旋即恍然大悟,欣慰道:“大了一岁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越来越周全了,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
亲人的夸赞与过高的期望,对景舟来说是一种压力,压力过大反而发挥不好,若是不幸落榜,景舟心里更难受。
庄婉卿听后愣住,她倒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若真的沉稳成熟了,也是因为经历了来到未来这件大事的缘故,眨眼间过去一年,她和晏景舟大概是不可能回去了,只能顺应现在的时间活下去。
须臾,她回神,对上兄长带着欣慰的眼神,俏皮地眨了眨眼:“那是,毕竟这一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庄子湛含笑点点头,“沉稳些好,你现在主持中馈,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不着调,得把晏家的庶务处理得井然有序,不然晏尚书对你不满,景舟夹在中间难做。”
说罢,他看了看妹妹,暗自轻叹一声,真没想到当初就知道舞刀弄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现在成了当家主母,爹压根就没有把卿卿嫁给嫡长子,毕竟卿卿没学过掌家,对家里庶务也不感兴趣,贪玩得很。
随后,兄妹俩又聊了好一会儿,庄婉卿才回晏府,现在新年期间,事务繁多,她也不好离开太久。
庄婉卿回到自己的院子,刚进屋,就听到赵嬷嬷说:“大少夫人,二小姐今天在摔了东西,大哭了一场,最后昏厥过去。”
听了赵嬷嬷的话,她诧异:“怎么回事?她先前也没有这样闹腾,而且还想不开气病了,现在还有精力哭闹?”
赵嬷嬷回道:“今天覃家来人,跟老爷商讨秦二公子和二小姐的婚事,被二小姐知晓了,就在屋子里哭闹了一场。”
庄婉卿愕然,随即又问:“那爹可知晓此事?”
赵嬷嬷点了点头:“老爷是知道的,去了二小姐的院子,训斥了二小姐一番,还禁足了二小姐,让二小姐安心待嫁,出嫁前不得离开院子半步。”
庄婉卿对此并不意外,有圣旨压着,她公爹再疼爱女儿,也不敢让女儿闹出什么丑事触怒圣上,为避免节外生枝,禁足是最好的。
不多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说:“大少夫人,老爷请您去一趟书房。”
庄婉卿喝茶的动作一顿,询问道:“爹可有说是什么事?”
丫鬟摇头:“老爷没说。”
庄婉卿黛眉轻蹙,觉着奇怪,她嫁进晏家后,公爹从未找过她,她寻思着执掌中馈以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岔子,怎么忽然就找她?
带着满腹疑问,她去了前院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