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有这么回事。”
继而又问:“所以展品换掉就是当时的事情?”
员工做回忆状:“对,我记得当时好像是小邹提出来的,说那幅地图是纸制品,虽然放在玻璃柜里但也容易损坏,他有个朋友是做文物保护的,可以给纸制品刷一种特别的防护,有利于保护。”
他越说想起来越多:“我当时想着也是,我们这个纪念馆里的东西虽然都是老物件,但又还撑不起古董二字,保护条件有限,别到时候纸质的老物件都烂光了,于是便商量着让他分批将馆里的纸制品都拿去加个保护。”
大家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依旧不解,馆长便问:“可我记得馆里其他纸制品都没问题啊。”
“可不是嘛。”员工一拍巴掌,“当时送去十几件纸制品,回来的时候就少了这一张,小邹当时特别自责,听说是在刷保护层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唉,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有些古董那么精心的保护呢,还时不时出点问题,那张地图您也知道,本来就因为折叠过太多次所以纸质特别脆弱……”
他叹着气:“小邹很自责,说一定会负责赔偿的,可一时半会我们也没有合适的展品代替,最后我就拿了一枚子弹壳放上了,小邹后来倒是也寻了一些物件来,不过跟我们的展品不是重复了就是主题不合适,所以这个弹壳便一直放在这了,再过两年我都给忘了,要不是您今天问起,我还真想不起来。”
纪玉兰心道这还真是巧上又巧,那么多展品拿去做保护层,偏偏就损耗在这张地图上,这下要到哪里再去找一张呢?
馆长也是无奈,冲他们摊了摊手:“两位同志你们看,事情就是这么巧,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是啊,这就没办……
谁料旁边周同志想了想道:“不知道能不能提供一下当初做保护层的那位同志的联系方式?”
没能帮到公安同志,馆长正觉懊恼,当即应道:“放心,我马上去问。”
至于问谁,当然是要小邹同志。
然而不大的纪念馆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最后一问才知道,他在一个多小时前就请假离开了。
纪玉兰立刻觉出不对来,这怎么看都有点“畏罪潜逃”的意思啊。
与周同志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怀疑来。
在纪念馆这里看样子是找不出其他线索了。
问了小邹的住址以后,两人告辞离开,直奔对方家中。
到了地方发现人并没有回来也不是很意外,此人既然一副畏罪潜逃的样子,怎么会想不到他们可能找到他家来呢。
“现在怎么办?”纪玉兰开口。
县城虽然不大,但一个人刻意要躲的话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她自然是有法子的,只是当着警察同志的面还是不要太嚣张为好。
不过如果对方率先开口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周同志显然是个脑子灵活的,一下子便想到了什么,马上道:“县城里监控虽然不多,但主街道附近却还是有一些,不知道纪同志能不能通过这些摄像头搜一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
宾果,就喜欢这种上道的人。
当然是马上拍着胸脯回答:“没问题。”
她走哪都带着自己的书包,直接掏出手提电脑就开始工作了。
周同志本来还想说先去申请一下权限,结果就看到人家十分钟就直接接入了数个摄像头的画面。
……还是当没看到好了,毕竟这些摄像头属于不同的部门,真要去协调、申请,说不准得要多久呢。
太耽误事情了,反正纪同志是队长的朋友,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在这位周同志“视而不见”下,纪玉兰飞快完成了画面搜索。
很幸运的在某个摄像头拍摄的画面中看到了小邹的身影。
他匆匆去的地方……
纪玉兰沉默了一下:“县城的路我不熟,这是不是县政府附近?”
周同志也不熟啊,但这也难不倒他们。
直接找了家书店买下县城的地图,这么一对比,还真就是。
联想到对方和邹县长是远亲,似乎县政府就成了非常有可能的地方。
两人又到了县政府,周同志并不急着进去,而是拿着工作证去跟看门大爷套近乎了。
这年头大盖帽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没一会他就套出话来。
那人还真进了县政府,算时间也跟摄像头里被拍到的时间差不多。
“我去会会邹县长,”周同志表示,“纪同志你先找个地方等我一会吧。”
纪玉兰欣然同意,自己毕竟没有官方身份,真要行动的话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找了附近一个茶楼坐下,顺手将手提电脑打开,纪玉兰完全是没事干继续寻找周围的摄像头入侵查监控。
结果这么一弄,就在附近找到一个镜头方向很奇怪的摄像头来。
不是拍的马路上,所以不会是交通部门设置的监控。
位置挺高的,也不像是私人店家安装的。
看着被固定的镜头对准的画面,她沉默了……
这是无意中抓到了一个偷窥狂吗?
毕竟画面中占据中心位置的那扇窗户,很显然是别人家的洗手间。
幸亏现在大白天的那家没有人,自己没突兀地看到什么长针眼的画面。
这样的人顺手就报个警吧。
纪玉兰默默拨通了电话将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挂了电话以后视线忽然一凝。
这个镜头基本是对准了对面的窗户,但在左下角有一点点其他的画面。
一开始她没认出来那是哪里,直到两个人出现在那里。
其中一个自己有印象。
正是邹县长。
那个标志性的啤酒肚,在现在这个念头可是十分打眼的。
而另一个虽然不熟悉,不过猜也猜得到是谁。
只恨这个镜头的角度是固定的,不然她一定要往左边挪一挪。
现在只能费老大力气盯着那一小块地方了。
就看到两人说着说着似乎吵起来了,然后又发生了肢体冲突。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那个小邹同志突然往后仰倒,后脑勺在花坛边缘重重磕了一下。
纪玉兰猛地站起来。